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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02:16 作者: 宋語桐/宋雨桐
    還記得前不久在哈佛辦畢業舞會的那一夜,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而把自己灌得爛醉,醉得連走路回家的力氣都沒有,仰躺在馬路中央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趁著濃濃的酒意大哭一場……

    她沒有抱著他安撫,也沒有跟他一起哭,只是冷冷瞪視他,遠遠的站在一旁,看著同學們把他從馬路中央扛走,她便丟下他一個人走了,那一晚,她邀當他的舞伴,卻不管死活的任他在馬路上自生自滅……

    第二天,他找上她,天知道他找她做什麼?怪罪她的無情無義無心肝?還是想看看她究竟會不會因為扔下他一個人回家而徹夜難眠?又或者,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惹得她這個大小姐從今以後都不想再理他?

    天知道是為什麼!總之,他來了,她沒有當他的面把門甩上,一句話也沒說的讓他進了她住的屋,倒了一杯熱熱的茶給他,自己卻拿起皮包離開,把偌大的房間讓給他,說要去準備她的博士論文。

    她待他,真的就是學姐學弟那樣的好吧?或者再多那麼一點,是姐姐對弟弟的好?

    第二章

    歐笙財團是加拿大最大的華人創立公司,專營IC設計的研發與技術導入管理,是華人商圈精密科技的權威,數度應邀到世界各地的產業商會演講,名望始終居高不下,能接手到歐笙的Case,帶來的不僅是財富,還有倏忽便能竄升的國際地位形象,這對一個新成立的創投顧問公司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也絕對是她現在之所以在這裡陪著小她一歲的歐笙財團少爺杜克威吃飯的唯一原因。

    帝國地標飯店內的裝潢有著國際級五星級超高水準,視線透過擦晶亮的玻璃窗望出去,是溫哥華最美的夜景,宛如星光的船隻點點輝映著黑幕中璀璨的星星,整個黑夜就像是布滿鑽石光亮的黑絨布,照花了人的眼,煽動了人的心,想要伸手把它們給摘下。

    「Cheers!」

    「Cheers!」

    兩杯盛著七分滿的特調水果酒在空氣中輕輕碰撞,清脆的響音可以讓人很輕易識出這手中的水晶杯的身份非凡。

    微帶火紅色晚禮服,斜角過膝的裙擺設計,性感而不裸露,有著撩人心湖的視覺享受卻沒有勾引人的意味存在,簡單的剪裁仿佛是貼著她的身形所設計,讓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風姿綽約,從容而迷人。

    今晚的馬於甄,亮麗的連自己在鏡中見了都要睜不開眼。

    「你讓我很意外,馬小姐。」杜克威文質彬彬,淡笑的眉眼含蓄而溫文,年僅二十五,卻未有半分得意的年少張狂。

    老實說,要不是她的心在兩年前已讓一個男人進駐,或許她會有十分開心接受眼前這個男人的追求與愛慕。

    「怎麼說?」

    「我以為你會萬分不情願的穿著牛仔褲來跟我吃這頓飯,然後乘機潑我一杯冷水讓我死了這條心。」

    「卟----」

    水果酒差一點從她優雅的小嘴裡吐出來,嗆了好一鼻子,此刻的她只能難過得猛咳,一張臉咳緋紅。

    「你還好嗎?馬小姐?」杜克威只見她不斷的朝他揮著小手,卻聽不見她說話的聲音,不由擔心起身走向她,大手輕輕在她顫抖的背上拍著,「對不起,是我不好,你沒事吧?」

    「沒事……」她只是很想笑,卻樂極生悲,咳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對不起,我只是沒想到你這個人這麼幽默……」

    「我看起來很死板無趣?」

    「也許吧。」抬眼,看見一張怔愣的臉,馬於甄再度揮了揮手笑了,「開玩笑的,別當真。」

    差點以為他是冰川澤明,改不了自己一向犀利沒遮攔的小嘴。

    「我不介意,很多人這麼私下說我,你現在好些了嗎?」

    「嗯。」點點頭,她毫不計形象的拿起水杯咕嚕咕嚕的灌下一大杯水,直到喉嚨里的乾澀減緩許多為止。

    「我想你悶壞了吧?不如我們開車出去兜兜風?」他體貼的邀約著,希望博美人贊同的一笑。

    那種有司機同行毫無情調可言的兜風?還是連對方是不是色狼都還沒搞清楚便被載到荒郊野外兜風?

    馬於甄燦艷艷的笑了,雪白的藕臂輕輕地搭在他肩上,「穿這樣去兜風太掃興,不如我們跳支舞吧?」

    杜克威有些受寵若驚,一汪俊眸跳躍著迷人的光彩,輕輕地用大掌握住她主動伸過來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樂意之至,美人,這絕對是我這輩子以來覺得最榮幸快樂的事。」

    塗著淡粉色唇膏的小嘴輕抿著,馬於甄這一笑,真要傾國傾城。

    「我只希望沒有壞了你原來要到外頭兜風的雅興。」

    「相信我會比較喜歡你現在的提議。」環腰一帶,杜克威老練的將她輕盈的身子一提,摟進自己懷中緩緩地滑進舞池。

    要不是側面消息告訴他馬於甄喜歡開車出外兜風,他絕對不會有剛剛那樣無趣的提議,寧可,像現在一樣親密的擁著心愛的人共舞,一秒種之內便可以拉近彼此的距離。

    灼燙的手溫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料透進她的肌膚,讓她非常的不自在,他把她拉得很近很近,近到她的鼻翼與呼吸全都是他身上那濃得化不開的古龍水味,不難聞,卻有些嗆鼻,讓她很想打噴嚏。

    「你的舞跳得很好。」他滿意的低笑,帶著她一圈又一圈的旋轉,欣賞著她美麗身影在他身前舞動的迷人模樣。

    他的眼光沒有錯,眼前這個女人不僅擁有高學歷,還有女人最美的體態與風情,足以堪任歐笙財團的少夫人。

    馬於甄略帶風情的眉峰一挑,笑道:「當然,這舞是特別去學的。」

    「喔?為什麼?」據他所知,三年前奧普國際投顧創立之初,他們三個合伙人都還分別就讀哈佛大學博士和碩士班,也就是說還是研究生,應該沒有任何理由需要她去學國際標準舞。

    「我的合伙人之一說,學這種舞才可以釣到真正的金龜婿。」

    哈,杜克威失笑的睨著懷中的她,「你當真?」

    「看來似乎有點道理,不是嗎?」她反問著,水眸生波。

    「如果我說你不會跳舞我一樣深深為你著迷呢?信嗎?」他將她摟得更近些,近到他的頰碰著她的,呼出的氣息繚繞在她繁感的耳際。

    心,有些微慌亂,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她試著想推開他,杜克威溫熱的唇卻已不假思索的親吻上她織細白皙的美麗頸項----

    呃……馬於甄的呼吸一窒,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杜克威,你……」抬起的眼眸有淡淡的責備。

    她太輕忽了,以為吃頓飯,大庭廣眾地,她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可是現在……老天!他怎麼會在這裡?

    一個高大的人影冷冷的站在玻璃帷幕邊,唇角的嘲弄似笑非笑笑著,他的眼神太過認真,認真到她有點不能適應,更來不及習慣。

    舞步亂了,細細的高跟鞋一腳踩上了杜克威黑得發亮的皮鞋,身子一個不穩踉蹌的跌進了他的懷裡。

    杜克威緊緊抱住她的腰身,以為她的突然反常跟自己方才那落在頸間的一吻有關,唇角不由地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對不起,我失態了,請原諒我的情不自禁。」他恢復了翩翩君子的風采,有禮而謙遜。

    她抬起頭來,清麗的臉龐因羞慚而透著不太自然的紅暈,幽幽地往方才的角落一瞥,高大的身影已不復在,難不成剛剛是她的錯覺?

    有些悵然若失,竟說不上胸口的那股悶是喜還是悲。

    「我的腳似乎扭傷了。」偎靠著他的身子站不起來,一個使力便讓馬於甄冷汗直冒。

    杜克威皺起眉,看了她的腳踝一眼,「還能走嗎?」

    「沒問題,只是得再一次掃你的興了。」她抱歉的朝他一笑,「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扶我飯店門口,我請服務生替我把車開過來。」

    「扭傷了腳踝你還想自己開車?」杜克威不以為然的看著她。

    「這點小傷沒問題的。」

    「我送你去醫院。」一把抱起她,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成為明天早報頭條的女主角,直接將她抱進自己的座車,命司機將車開往醫院。

    「這只是小傷,杜先生……」她不習慣男人對她好,她一向獨來獨往慣了,住的地方從來只有冰川澤明這個男人會不定期出入。

    「我寧可你在生氣的當下,叫我的那聲杜克威還來得親切一點。」沒了香檳玫瑰的點綴烘托,這個女人似乎連面具也不想戴了。

    「你該尊重我,杜先生,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以我們的交情還沒熱悉到讓你親自送我去醫院處理這種小傷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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