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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02:19 作者: 小紅杏
    「西澤…」她的眼裡泛上氤氳的霧氣,步子輕移了兩下,越走越快,終於飛撲進他的懷中。

    她的鼻樑抵上她的胸膛,有點硬,但不疼,他身上檸檬味沐浴露的香氣與她的味道一模一樣。

    「你怎麼來了?」她仰頭看他的眼睛。

    顧西澤整日忙得要命,有時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得擠了又擠。

    程意意仰頭,溫柔黯淡的月光親吻她的臉頰,那眼型微微上挑著,雙眼皮精緻的褶皺和臥蠶讓她的眼睛完美得無可挑剔,眼周帶著天然的紅暈,清純與魅惑融合。

    她的眼神帶著幾分茫然與疑惑,幽黑的眸子又仿佛裝進了零碎的星辰,亮得驚人。

    那眼睛一旦專注,簡直要叫人上癮,叫人瘋狂。

    程意意還沒有聽到想要的回答,細碎的吻便接連落下來。

    羽毛般輕輕觸及她的發心,然後是額頭,眼睛、鼻尖,最後印上她的唇瓣,滑入她的唇齒間。

    這吻先是漫長的溫柔纏綿,清新甜蜜的氣息使她淪陷,然而毫無預警的,他的手滑入她的腰間,那吻突然深刻熾熱起來,程意意被吻得渾身發麻,情迷意亂。

    「我也想你。」迷離中,程意意終於聽到他的回答。

    「誰在那裡?」有人遠遠大喊了一聲,微弱的電筒光在兩人身上晃動幾下,顧西澤下意識側身把她擋在懷裡。

    宿舍區有巡夜的安保人員,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隱約看見人影,自然心生懷疑。

    程意意兩頰唰地紅了,時隔多年,她居然還重新體驗了一次在學校小樹林談戀愛被教導主任逮個正著的感覺。趁著保安還離得遠,她趕緊飛也似地拉著顧西澤跑進宿舍樓。

    直到關上宿舍的大門,她的心還砰砰直跳。

    「保安應該沒看清我吧?」她不確信地向顧西澤詢問。

    她記性好,總能記得這些人的面孔和名字,遇上了會和善地打招呼,從清潔工到保安,熟識她的人不在少數。

    程意意的額角冒汗,不知道是跑的還是緊張的。要是傳出去她三更半夜和男子在宿舍樓下擁吻,她的面子就都要丟光了。

    顧西澤好笑極了,眼見程意意真著急了,這才抬手幫她擦了額角的汗,好歹安撫道,「沒看見。」

    顧西澤不會騙她,說沒看見,那人應該就是沒看見她。

    抹黑爬樓梯回了宿舍,程意意沒敢把聲控燈弄響。

    宿舍樓年代太久,隔音效果極差,她生怕吵醒了別人,看到自己半夜帶回個陌生男子留宿。

    宿舍樓里不是沒有已婚的女同事,家裡丈夫來的時候大大方方地住下便住下了。可程意意的情況不大一樣,一來,她沒有結婚,總要留有些顧忌,二來,顧西澤的身份複雜,若是今晚被人發現,說不得明天就上了各大媒體的頭條。

    顧西澤還穿著屬於帝都的外套,進屋便悶極了。幫他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程意意又怕他熱,拿起桌面的遙控打開空調。

    這空調還是上次顧西澤叫人來裝的,天氣還不算太熱,程意意都沒開過幾次。

    「要洗澡嗎?」程意意給他倒了杯水,又問道。

    按時間算算,顧西澤應該是一下班便風塵僕僕趕來了。

    顧西澤本就覺得有些熱,進了房間之後,這種感覺更甚,撲面而來都是程意意的氣息,清新又甜蜜的味道。想起那斷得讓人意猶未盡的吻,他點頭,進了洗澡間。

    不多時,嘩啦啦淋浴的聲音傳來。

    程意意把桌面的資料收拾乾淨放在高處,又把靠在滑鼠上睡著的Lucky放回窩裡,剛做完這些,轉身便聽到了顧西澤喚她。

    「意意,洗髮水在哪?」

    程意意的洗髮水放在洗手台下的柜子里,和幾瓶擦臉的面霜差不多大小。浴室燈光暗,男人一向又分不大清楚這些東西,怕顧西澤找錯,她乾脆道,「我進來幫你拿。」

    下一秒,那門便開了。

    昏暗的燈光中,那小小的浴室被氤氳的霧氣籠罩,視線不大清晰。程意意之前答得乾脆,待要進去卻又開始猶豫了。

    「怎麼了?」顧西澤輕聲催促。

    這場景,感覺進去就是一場羞恥PIAY。程意意不好意思說她的直覺,只得硬著頭皮踏進了浴室。

    她穿著睡裙,一進門,氤氳的熱氣便覆蓋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之上,讓人渾身軟綿蘇麻。

    程意意沒敢看顧西澤的方向,一進門便直奔洗手台去拿洗髮水。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下一秒,地磚的水跡便讓程意意的拖鞋打滑了,踉蹌了兩下,程意意好不容易扶著洗手台站定,穩住身形。她海藻般的頭髮覆在胸前,眼神慌亂中帶著純真。

    下一刻,後面的人欺身上來,輕輕鬆鬆一把將她抱起坐在洗手台上。單薄的睡裙與洗手台緊貼,觸感微涼。

    他的眼神專注地與她對視,那眼神里的情·欲就像狂風驟雨,下一秒就要將她淹沒。

    他的嗓子微微暗啞,壓低喚了她一聲。

    「意意。」

    那聲音性感得要命。

    他身後是淋浴蓬頭灑出嘩啦啦的水聲。

    第40章 40

    他一手撐著牆, 微俯下身, 輕輕在她光潔的鼻尖吻了一下。

    「熱嗎?」他的聲音低得如同含在唇齒間的呢喃, 無端叫人覺得纏·綿悱惻起來。

    程意意不安地動了兩下。

    顧西澤的身形是極修長挺拔的, 猿臂蜂腰,肌肉均勻覆蓋在四肢與腹部, 那完美的線條幾乎要誘得人口乾舌燥,教人不敢往下看。

    G市的春天已經開始悶熱, 她之前便衝過涼,只是顧西澤的目光這樣炙熱,程意意突然又覺得渾身的毛孔被浴室里氤氳的熱氣打開,重新出了一身汗。

    「我先給你拿洗髮水…」程意意極力找回神志,輕輕推了他一下。

    程意意的力道實在太軟, 顧西澤的胸膛依舊紋絲不動。

    他的黑髮還滴著水,垂落幾縷在額前, 鼻尖與她相抵, 呼吸聲近在咫尺,性感也放到最大限度。似乎是覺得額前這碎發礙事地擋住了視線,下一秒, 他的手不耐地插入發間, 五指成梳,把頭髮盡數梳到腦後。

    顧西澤刀刻般俊美的五官就這樣毫無保留暴露在她的視線里。

    他濃密的眉毛稍稍揚起,眼型長而深邃,鼻樑高挺,連唇形也完美得要命。眸子裡的光亮灼灼, 叫人不敢直視。

    「一起洗,嗯?」

    他那聲「嗯」的尾調輕輕挑起來,帶著點兒鼻音,撥撩得人心裡發癢,渾身難以抑制地有了蘇麻感,四肢百骸都泛起了熱度。

    那聲音雖然是詢問,手上卻已經開始解起了她睡裙的扣子。

    程意意的眼神迷離,理智終於淪陷了。

    她微微抬起身子,伸手勾下他的脖頸,吻上了他的唇角。

    睡裙滑落在洗手台,程意意被抱進了淋浴的噴頭下。

    熱水打濕了她的頭髮與身軀,水流滑過,程意意閉起了眼睛,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卻能感受到他的唇碾轉在她的唇上,流連忘返。

    他極少這樣橫衝直撞,她渾身上下幾乎沒了力氣,只能抱著他的脖頸倚靠在他的身上,背後被浴室的牆磚磨得發疼,她恍惚間只覺得整個世界都眩暈起來。

    宿舍樓的隔音極差,她始終記得不能發聲,雙手穿過顧西澤的脖頸,十指交纏握在一起,隱忍地咬著他的肩頭,堵住了喉嚨中那未出口的破碎的低吟。

    眷戀痴纏。

    ……

    程意意回到床上的時候渾身已經精疲力盡,一個手指也不想再動彈。

    她懶懶趴著躺下,頭枕在床沿,閉上眼睛,任顧西澤幫她擦乾頭髮,享受兩人相處這難得的片刻溫馨與寧靜。

    其實她不用想也知道,顧西澤這個點才抵達G市,白天裡究竟是有多忙碌。

    「明天早上就要走嗎?」程意意翻了個身,躺在他的腿上,抬眸看他專注的眼睛。

    她其實知道答案,只是不死心地確認一遍罷了。千里之遙,兩地分隔,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什麼也沒辦法說,什麼也沒辦法抱怨。

    「嗯。」他垂下眼眸輕聲應她,放柔了手上的動作。

    程意意就這樣溫順地躺在他的跟前,眉眼安詳而放鬆,神情恬靜。

    那些長途跋涉的疲累仿佛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圓滿。

    頭髮水跡完全擦乾的時候,程意意已經趴在他的腿上睡著了,全世界的聲音都靜謐下來。

    海藻般的黑色捲髮柔軟地伏在她的肩後,隨著她的呼吸均勻起伏。

    她的雙手放鬆地搭在他的襯衫衣擺,十指白皙纖長,手背太瘦,還能若隱若現瞧見藍色的靜脈。

    檯燈暖黃·色昏暗的光線里,顧西澤看著她的睡顏,心cháo翻湧,靜默了許久,終於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鉑金環來。

    那感覺奇妙極了。

    明明她已經是自己的,但只要看著她,卻還是想要再吻吻她,再對她表一次白,再和她談一次戀愛。

    他牽過程意意的右手,將那鉑金環滑入了她的無名指,不大不小,正合適地卡入她的手指根部。

    戒指的花紋低調而樸素,然而待到他將戒指轉正,那切割成星型的鑽石便轉到正面來。

    它的光芒明淨而優雅,果敢而靜謐,平靜卻又光芒四she。

    這禮物在他銀行的私人保險箱存放了很多年。

    遠溯到他去倫敦找程意意的那一次,從留學生公寓外返回機場的路上,他在Westfield街邊的櫥窗里看到了這枚戒指。

    那璀璨的鑽石里仿佛注入了漂亮的靈魂,睿智而光芒四she,他覺得程意意也許會喜歡。

    那是程意意離開的第三年。

    他發了誓,只要她回來,他就娶她做他的太太,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給她。

    現在她回來了,就在他的身邊。

    雖然遲了很久很久,雖然依舊時常與他兩地分離。

    可是在這一刻,他們的心無比靠近地緊緊挨在一起。

    「意意,」他撫著她的頭髮,長嘆了一聲,低喃的聲音只剩他自己能聽見。

    「我愛你。」

    這一聲柔軟綿長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越是臨近分別,他越是覺得現下的幸福是如此不真實,短暫的相處好似偷來的。

    時鐘滴滴答答轉動,時針已經指到了凌晨四點。

    他終於鬆開程意意的手,起身,將她抱平躺在床上,蓋上被角,輕輕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

    最後站起身來,他摘下衣架上的外套,大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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