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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02:00 作者: 露笙
姜寶鸞見了,便起身過去幫他洗,謝珩倒是一擋,說:「不必。」
姜寶鸞便遞過乾淨帕子給他,素手微微蜷著,身子也不由向下一俯,卻是啟唇道:「別得意,我不過是看你長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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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謝珩決意不留程秋在府上,姜寶鸞也不想就這麼拖延著,當即就找了個信得過的嬤嬤去同她說話。
嬤嬤很快就回來,並且告訴姜寶鸞,程秋沒有說什麼便點了頭,又謝了恩,倒是個極省事的。
姜寶鸞便另找了住處給她挪出去待嫁,曹寬二十好幾了都沒有娶妻,家中也是急得很,東西都是早就備齊了的,便挑了個半個月後的好日子成親,但三媒六聘都是齊全的,只不過是快了些,也不見倉促。
宮裡那頭自然是不與姜寶鸞相干,一應都交給了謝珩,讓他和李皇后去說。
李皇后一向都拿兒子沒辦法,他這樣說了,便更不能強迫,也只好隨他去了,還又另外添了嫁妝給程秋,程秋畢竟和她沾著親,李皇后倒怕謝珩萬事不是自己掛心的就不理會,若是這麼隨便把人往別處一塞,丟的倒是她的臉。
只是一邊讓人準備給程秋的嫁妝,一邊到底心裡憋悶,又不知道衝著誰去發,便只好倚著軟塌嘆氣。
謝嬈修養了幾日,畢竟罪魁禍首已經死了,她也沒有什麼大礙,正陪著李皇后,原也是知道這樁事的,看見李皇后唉聲嘆氣,便有些憤憤道:「娘倒也依著哥哥胡來,從來長輩賞人,哪有推出去給別個的?就算是不喜歡,放在那裡便是,又礙得了誰了?」
李皇后聞言又嘆了口氣,說:「你倒是緩緩性子,你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小便不同我親近,即便我這個親生母親待他再好,他都像是隔著一層似的,他長了這二十多歲了,我也總沒有明白到底為何會如此,那廟裡的主持又是那般講法,可見他有自己的機緣在,倒是我們耽誤了他。罷了,我也不敢強逼著他的,反正已經都有了謹成,就隨他去罷。」
這不提還好,一提起來謝嬈便想起那回她是跟著謝珩一起去的,當時那位主持看了她抽的簽之後還說了些好話的,什麼柳暗花明之類的,結果轉頭她回去就差點被顧茂年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想起來就心有餘悸。
「做不得準的,娘怕什麼?」謝嬈道,「那些個禿驢滿口胡說,我看他們都是合起伙來糊弄人的,哥哥怎麼就不能娶妻了?」
李皇后自年輕時起便篤信佛法,一聽謝嬈這話便皺起了眉,輕斥道:「不要胡說,你的事且也准著,這不就好了嗎?」
「如果不是葉姐姐來救我,我這會兒還不知在哪兒呢!」
「你啊,你自小就和她認識,兩個人也是極要好的,可是怎麼她出落得溫婉聰慧,你卻……看來我真是前世不修,生的兒女都是這般模樣,你要是有她一半的靈巧,我日後閉了眼也就安心了。」李皇后搖搖頭,又說道,「說起來那會兒我剛嫁給你父親,溫氏就三番兩次暗中挑釁,我生怕她在我之前生下長子,便日日都跪在佛前祈求,這才得了你哥哥,可能這才是他合該出家的因由。」
謝嬈撇了撇嘴,不耐煩道:「有什麼因由,我看是姜氏吹枕頭風才是,只恨不得天天把哥哥栓在她身邊,一步都不讓哥哥去別的地方,哥哥是著了她的道,讓我說把她趕走才是正經,改明兒我就和父親去說,她一個前朝公主留在哥哥身邊本就不妥,找個地方給她出家去,和謹成也斷了關係才好,謹成有一位好嫡母,怕更勝過她千百倍。」
「越說越不像樣了,你哥哥的事也是你能說的?」李皇后想斥責幾句,可她素來更疼愛謝嬈幾分,又想起謝嬈先前經歷,便忍不下心了,只說道,「你哥哥也艱難,你可不准去你父親面前胡言亂語什麼,這是咱們自家的事,自家關起門來便罷,今時不同往日,內外你要分得清楚,否則只會害了你哥哥。還有,她再不好也是謹成的生母,我總說為著謹成也要給她體面,她是萬萬不會虧待了謹成去的,嬈兒你還小,又沒做過母親,親生的和不是親生的總歸是不一樣的,嫡母便是再好,也不會有親生母親那般好,更不會很與庶子去親近。」
謝嬈胡亂點點頭,像是聽進去了,李皇后也不疑有他,又勸說道:「你無事便出宮去找你葉姐姐說說話,她實在是蕙質蘭心,你能學進去一點,我都要燒高香了。」
「當初若是葉姐姐做了我嫂嫂,定然就不會是這樣一副局面,還不是怪她。」謝嬈嘟噥了一句。
李皇后終於生了氣:「不許再提這事,再讓我聽見就掌嘴!」
「知道了。」謝嬈應了,眼神往旁邊一飄,「娘,我有些累了,先下去歇著了。」
等回了寢宮,謝嬈躺下,卻暗暗盤算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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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秋和曹寬的婚事時間緊,而程家不在京城,除李皇后添的那份嫁妝之外,實則程秋的嫁妝也實在不多,姜寶鸞見了便也添上了一份,算作是宣王府給她的,在曹家那邊更有體面。
一時上街去置辦倒也不難,只是東西要得急了就算不得上好,姜寶鸞見慣了好東西,自然是不很滿意的,但也沒其他法子了。
她想了想,便讓丹琴去開了自己的庫房。
姜寶鸞自己也有嫁妝,當初徐太后準備的自不必說,全數得到是不能夠了,但那時徐太后自知不成,趕著送去昭陽宮的也有數十箱籠的珠寶綢緞,金餅銀錠,再加上昭陽宮原本就在的一些貼身之物,零零總總也有不少,昭陽宮的東西除了略有一些被叛軍搜刮去的不說,其餘又盡數都搬到了宣王府來,原封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