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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02:00 作者: 露笙
這日姜寶鸞正陪著謝謹成在花園裡放風箏,那邊舞陽大長公主使人搬了花房裡新培育出來的菊花給姜寶鸞觀賞,大團大團的花朵堆疊在姜寶鸞面前,近處遠處皆有,有牡丹的艷麗,卻又多了幾分清逸,倒也衝散了一些姜寶鸞心中的鬱郁之氣。
何氏見姜寶鸞臉上有了少許笑意,便忖度著說道:「這楚國公世子也不知是得了什麼大病,為何放著小郎君這麼久也不來看一眼,奴婢看著倒不合常理。」
姜寶鸞搖著團扇的手一頓,不著痕跡地撫到胸口上去,笑道:「他不來最好,死了最好。」
「可是公主也不能白白耗在這裡啊,雖說這是大長公主府上,一直住下去也不打緊,但宮裡頭太后娘娘也想著公主呢,」何氏勸道,「小郎君身子好了,公主也該回宮去了,這總歸是他們謝家的兒孫,還是要還給他們的。」
後頭的話何氏沒說,但姜寶鸞也知道她要說什麼,容殊明被困一事還未傳開,雖然已有風聲,但何氏這些宮人肯定不能得知,她自然是想她還是容殊明好的,那麼謝謹成只能還給謝家。
姜寶鸞嘆了嘆,面上不露什麼,只託了一朵花來看。
「且先讓本宮在這裡鬆快幾日再說。」
何氏道:「聽說皇后娘娘病得不成了,公主與她素來要好,這……」
想起盛妙容,姜寶鸞也是難受,正要說話,眼角餘光卻見曹寬匆匆趕來。
姜寶鸞這幾日本就等著那邊的信,曹寬雖說就在這府中,但一般只在暗處不露面,他此時出現,那必定就是謝珩有了消息。
姜寶鸞連忙打發走何氏等人,又讓乳母她們把謝謹成領遠。
才這一會兒功夫,曹寬臉上已經明顯急得不得了。
姜寶鸞壓下心中驚懼,忙問:「怎麼樣了?是他們回來了嗎?」
「世子和昭寧侯都回來了,」曹寬皺著眉頭,「但是世子受了傷。」
姜寶鸞捂著心口鬆了一口氣。
「那他們現在在哪兒?」
曹寬看她神色,卻差點氣得一口氣沒上來,世子受傷不見她問,卻先問人在哪裡,這問的怕也不是世子,而是那青梅竹馬的昭寧侯。
他理了理頭緒,只按謝珩那邊傳來的話答道:「昭寧侯夜裡會來舞陽大長公主府,其他地方都不安全。」
姜寶鸞點點頭。
曹寬說完,又在她面前僵著站了片刻,見她竟沒什麼話要再問,便只能道:「屬下先告退了。」
「等等……」姜寶鸞猶豫了一下,沒有問出來。
「公主還有什麼想問的?」
「他們……謝珩他為什麼會受傷?」
曹寬馬上道:「出來時遇到襲擊,叛軍首領讓世子要麼留下昭寧侯,要麼接下他一招,世子用劍硬生生擋下他劈下來的一劍,右手受了傷。」
「嚴重嗎?」
「嚴重,」曹寬咬牙,「這是寫字提劍的右手,眼下動不了,怕是傷及了經脈,大夫說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先小心將養一陣子。」
姜寶鸞臉色到底變了變:「怎會如此?」
曹寬低下頭,可以看出他兩邊腮幫子緊緊咬著。
「公主到底知不知道世子那天也受了傷?」
「哪天?」姜寶鸞一愣。
曹寬顧不得體統,吁出一口氣:「就是小郎君遇刺那日,世子為了保護小郎君也受了傷,世子難道沒和您說?他傷在肋骨那裡,走的時候怕是連傷口都沒癒合。」
遇刺那日?
原來謝珩也受傷了?
可他明明一直好端端在她面前站著,什麼都沒說過,也看不出來啊?
不等姜寶鸞說什麼,曹寬又忍不住繼續說:「這還只是新傷,如果您疑心他為什麼這麼輕易就受傷,那是因為他當時舊傷也有些復發。」
「什麼新傷舊傷,本宮一概不知。」姜寶鸞蹙眉,嘴上卻仍犟著,謝珩什麼都沒和她說起,她憑什麼要知道呢?難道要她扒開他的衣裳去看?
「舊傷您怎會不知道?」曹寬道,「就是你們當初見面的時候……」
這事姜寶鸞永不願再提起,曹寬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但他看著姜寶鸞的神色,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國公爺讓世子運送糧草,誰知二公子為了扳倒世子,早就和惜娘串通在世子的茶水中下了毒,又安排了伏兵,世子毒發無力抵抗,這才致使世子受傷,糧草也未能運達,還留下了病根。」
姜寶鸞臉色一白。
看來曹寬真的是對謝珩忠心耿耿,寧可冒著得罪她的風險,也要把這些事情說出來。
但如果不是曹寬這次提起,姜寶鸞是一直以為當初見到謝珩時,他的傷是自己故意弄的,否則以他如此機敏之人,如何會讓自己輕易受傷。
原來是謝琮暗中動的手。
「世子在京郊的宅子裡,公主若是……」曹寬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下去。
姜寶鸞想了想,說:「知道了,本宮有空會過去,你先回去照顧公子,這裡暫且先放一放。」
曹寬得了姜寶鸞的話,樂得立即回去謝珩身邊。
他走後,姜寶鸞也不讓人過來服侍,只一個人坐著發了一會兒呆。
容殊明回來的事瞞不住,她本想的是人沒回來,姜昀那邊就會發現謝珩已經過去了,不想謝珩瞞得好,竟是沒有什麼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