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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9:02:00 作者: 露笙
姜寶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
終於風平浪靜。
謝珩這回沒急著起身,而是在床上歇著,呼吸清淺。
平日他是不喜被人粘這麼緊的,不過眼下是事後的姜寶鸞,他倒也不排斥,任由她貼著自己。
怎麼說這也是他第一個女人,若知情識趣,日後便抬她上去做個姨娘。
謝珩閉目小憩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看見姜寶鸞果然已經沉沉睡去了。
他拍拍她滑嫩的背部:「醒醒。」
姜寶鸞身子一抖,立時醒來,撐在謝珩身子上抬眼看著她,以為他又要折騰她。
「起來把藥喝了再睡。」謝珩說。
帳縵外已經傳來似有若無的藥香。
怪不得早晨喝了一碗藥之後,晌午過後那一回謝珩沒讓她再喝,原來在這兒等著,連起來和晚上這一回一塊喝了也是一樣的。
他們怎麼會放過她呢?
姜寶鸞喝了藥,重新又躺回去睡了。
她沒再貼著謝珩,攀著他的肩膀,而是往旁邊縮了縮,中規中矩地側躺著。
往好處想,現下就喝了藥,說明晚上謝珩會放她一馬了,否則就是明兒早上起來再喝了。
今晚,她可以睡得稍微好一點了。
*
那天小灰兔被謝珩送去給謝嬈,姜寶鸞以為她和小灰兔的緣分到此為止,很是難過了幾天。
不過出乎姜寶鸞意料的是,謝嬈沒過幾天就讓人把兔子送了回來。
小灰兔瘦是瘦了點,但姜寶鸞和蕊娘一塊兒給它上上下下檢查了好幾遍,都沒發現哪裡有問題,便放了心。
謝嬈也沒再來退思堂找姜寶鸞麻煩。
但姜寶鸞也怕她哪日又看自己不順眼,再把小灰兔拿去,便乾脆讓蕊娘把小灰兔帶走去其他地方養了。
既然是自己護不住的東西,那麼還是不要留在身邊的好,也免得到時候傷心。
姜寶鸞每日的生活仍舊是辰時跟著謝珩去書齋,加上服侍謝珩起居,只不過多添了一個床上的活。
而煎藥的活計則是被姚姑姑分派給了蕊娘,這需要信得過的人干,蕊娘底細清楚,又一直在退思堂,如今還陪著姜寶鸞過來了,再合適不過。
姚姑姑有時會來看看蕊娘煎的藥,囑咐她認真著些,又叮囑姜寶鸞要乖乖喝藥。
姜寶鸞每回都毫不遲疑地應了,生怕她們覺得自己心裡有其他不安分的想頭,再生出其他事端。
謝道昇壽辰過後半個月,葉宜采的哥哥葉嘉再度拜訪了楚國公府,府上很快便開始傳言謝珩和葉宜采的親事馬上就要定了。
姜寶鸞聽了也只是一笑置之。
這不關她的事。
她每天疲於應付謝珩的不知饜足,若主母進了門,謝珩冷淡了她,對她來說反而是幸事。
偶有閒暇時,姜寶鸞倒也會留意外面的事。
但唯一能知道的也只是朝廷依舊留在江南行宮,照這情形過年是回不了長安了。
多麼荒謬,多麼顏面掃地。
偌大一個大魏王朝,竟沒有一個人能夠解決羯族之亂,不是無能,就是有能的作壁上觀。
姜寶鸞有時寧肯忘了自己是公主,或者她從生下來開始就是楚國公府的下人,這樣她就不必理會這些事了。
不知道心裡懸著過意不去,知道了又難受,一點好消息都沒有,還不如不知道。
時間很快就到了過年。
除夕這日自然有家宴,謝珩沒在退思堂,姜寶鸞就和蕊娘一同守歲。
同屋的南慧她們家鄉沒有守歲的習俗,用了飯便各自又回來,也是和姜寶鸞她們一處待著。
這幾個新羅婢很乖巧識時務,自從上次南慧被謝珩趕出來,姜寶鸞又成了通房,便不再往謝珩跟前湊,也不大出來,平時說話也溫聲細語的,很得人喜歡。
蕊娘去弄了一桌子菜,和姜寶鸞慢慢吃著。
蕊娘喝了一點酒,便對姜寶鸞說:「我後日要回家去,晚上才回來。你家在哪兒呢?這麼久也沒見你提起過。」
那邊的素兒已經睡了,南慧還在燈下做針線活,陪著她們熬著,聽見蕊娘的話一時也抬起頭好奇地看著姜寶鸞。
人都有家,哪怕是這些新羅婢也有。
姜寶鸞放下筷子,淡淡道:「我爹死了,家裡還有母親和弟弟。」
「現下他們在哪兒?」
「不知道,」姜寶鸞垂下眸子去,又添了一句,「找不到了。」
蕊娘嘆了一聲,說:「是了,這兵荒馬亂的,我有時還真是慶幸自己在楚國公府,雖然只是個下人,但也比外面那些人好,聽說農民都是看天吃飯的,別說眼下攤上亂世了,就算是碰上個颳風下雨都夠嗆。」
南慧聽後也附和著點點頭。
「能找就再去找找吧,萬一真的找到了呢?」蕊娘又說,「你現在到底不一樣了,哪怕去求求公子呢?對於他來說,這不過是件小事。」
姜寶鸞抿了抿唇,忍不住笑了一下。
蕊娘性子急,以為她是在笑自己,便氣得往她手臂上打了一下,誰知姜寶鸞的笑顏愈盛。
「你笑什麼?我哪裡說錯了?」
姜寶鸞揉揉手臂,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沒說錯,只是大過年的,就不要再提這些了。」
「阿鸞,你真是好奇怪,話雖是這麼說,過年的時候不提不開心的事,可是你與親人分離,總還是心裡不安的吧!」蕊娘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