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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51:43 作者: 檸檬羽嫣
    「也對,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許南城抬起頭,望向台上,「先看吧。」看看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看看這場戲怎麼唱才最精彩。

    說話間,競標會已經開始了。輕漾看著台上的發言人,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對了,總裁,咱們公司的發言人是?」

    她看了看公司在場的不多的幾個人,從心底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大Boss不以為意地瞥了她一眼,「你覺著呢?」

    許Boss和廖Boss都是Boss,怎麼可能指望他們屈尊去做發言人,剩下的人里最熟悉這個案子的就是……就是她自己。

    「總裁,我覺得……」

    輕漾剛試圖想去說服許南城改變心意,就被他掃過來的眼風冰凍,「你覺得什麼?」

    一下子沒了勇氣,輕漾低了頭無可奈何地改口:「我是想說,我覺得這個機會很難得,我去……剛剛好。」

    滿面苦色,輕漾想要詢問應該怎麼樣發言,可是又不知道該問誰好,許是她的表情太過生無可戀,廖迎初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南城,你就別逗她了,那人來了嗎?」

    原來真的不是她?輕漾嘴角忍不住咧開露出一個極為開心的笑容,許南城看了一眼她,她只好將彎的一半的嘴角生生向下壓了壓,強做出一副「我真遺憾」的表情,身上卻感覺輕的快要飄起來。

    不再去理會輕漾,許南城淡淡地應了廖迎初一聲:「恩,不過沒有進來,說還有點事。」

    居然有人能大牌過許南城?輕漾將公司的人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沒有想出這個人是誰,吃驚之餘又覺得奇怪,可又不敢多問。

    「不過,南城,你還真是大膽。」

    許南城低笑了一下,「大膽算不上,頂多算是不按常理出牌罷了,她向來公私分明得很,倒不會有多大問題,更何況她的身份擺在那裡,她不可能說出不該說的的。」

    聽這二人一來一往,這二人聊得歡快,輕漾在一邊聽的雲裡霧裡,他們好像故意要讓她猜謎一樣,說了半天都沒有點破那人是誰。這廂輕漾也就不去管他們了,與其聽他們談話越聽好奇心越旺盛,倒不如聽聽別的公司的策劃長長見識。

    由於競標的公司多,天一的發言時間被安排在了下午。看著許多公司發言人因被陳安涼一句話問的啞口無言而黯然離開會場,輕漾心中除了對陳安涼有了重新的認識外,忽然還有幾分忐忑。

    他們找的發言人到底是誰呢?聽他們的意思,沒準不是原來公司的人,如果……如果有個萬一,萬一那人對這案子不夠熟悉,他們辛辛苦苦這麼長時間不就都白費了?

    思索間,輕漾視線望著陳安涼的方向出了神,恰好陳安涼轉過頭,四目相對,輕漾回過神來的同時,不由得有幾分尷尬。哪知這邊還沒有尷尬完,那邊老闆就發了命令:「蘇輕漾,把所有公司計劃案的亮點記錄下來。」

    於是一個上午在忙碌中度過,午飯是廖迎初叫的披薩外賣,打開的時候忙碌的輕漾同學一抬頭正好看到了上面的青椒。

    向許南城那裡望了一眼,許南城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輕漾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總不好就這麼扔了吧?輕漾咬了咬牙,壯著膽子問:「要不也別折騰了,我幫你把青椒都挑出來,你先湊合吃一下吧。」

    許南城依舊面無表情,面無表情不是一個好表情,輕漾心裡估計這事是沒戲了,正準備再叫一份外賣,沒想到聽到許南城竟淡淡地說了句:「挑乾淨點。」

    真是可惡的一句話,她也不過是好心讓他少浪費點糧食,多積點德,這下倒好,好像是她理所應當活該受累一樣。

    輕漾正拿起叉子挑著青椒,剛剛離開了的廖迎初走了回來,見輕漾在這裡干苦力,一下子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由得感嘆一聲:「許南城這個傢伙最近心越來越狠了,連小輕漾都忍心奴役,想想我們這些可憐的無辜大眾,以後不知道會被他奴役成什麼樣!」

    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就差手捂心臟大嘆世界末日到了。輕漾忍不住笑了出來,打趣道:「奴役我並不代表著他心越來越狠了啊,也許他會對你們更好的。」

    「怎麼可能?」廖迎初反應十分激烈,「他要是對你都不好,那這世界上沒什麼人會受到他的好待遇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輕漾挑著青椒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心中仿佛有一顆石子投入,她不經意地抬頭,看到某人難得地彆扭了一下。她的心顫悠的更厲害了,心裡暗暗地罵廖迎初:你到底是在說他對我好還是不好?能不能有個明確點的觀點我們再說話?她的臉上卻微微紅了幾分。

    「輕漾。」

    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她趕緊回頭,看到陳安涼正走過來,問她道:「中午可不可以一起吃個飯?」

    輕漾心虛地抬眼望了望坐在一旁的許南城,又心虛地向陳安涼道:「好像……不可以啊。」

    陳安涼禁不住蹙起了眉,輕漾見狀,急忙解釋:「我們叫的外賣都已經送到了啊,你看我要是走了這披薩不就浪費了嗎?這多不好啊,改天有機會吧,我請你好不好?」

    真是「體面」的說辭,陳安涼皺著眉頭看著輕漾手裡的那盒披薩,強壓下去了說出「其實你可以帶著披薩和我去吃飯」的念頭,最終也只能點了頭,「好吧。」

    從尊重她的意願這方面來看,估計沒有人能比陳安涼做的更好了,輕漾滿心愧疚,沉甸甸的,卻無可奈何。

    等到陳安涼離開以後,一直沉默的許南城忽然說了一句:「就算沒有你也不會浪費的。」

    多麼突兀的一句,扎的人難受。輕漾淡淡地「哦」了一聲,停了片刻,問道:「這麼說,你希望我去?」

    許南城沒有再理她,冷了臉,騙過頭不去看她,唇微微抿緊了些。輕漾也滿心的不痛快,青椒挑完了,將盒子往許南城手裡一塞,自顧自地拿起旁邊的一盒披薩開始吃,吃著吃著,忽然停了下來,說:「兩位老闆都在這裡,我哪裡敢耍這個大牌。」

    賭氣的話,她知道她不該說的,可是就是沒有辦法,如同一隻刺蝟,拼命地想要抵制外界給予的傷害,可是越是反抗就越傷,越傷就越要反抗,往往復復,到了最後,早已說不清是得失,總歸痛會多一些。

    廖迎初感覺到氣氛一下子變得不同,如此大的變化,不過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兩個人就變得與之前不同。他聽說過戀愛中的女人是瘋子,為了愛,不顧一切,可是眼前的這兩個人算怎麼回事呢?輕漾剛剛那句話,他可不可以理解成她知道許南城喜歡她,而且……她應該也是喜歡她的南城哥哥的,但既然喜歡,又怎麼會鬧到今天這副田地的呢?他看到許多報紙上都給了陳大少爺緋聞女友一席之地,而且陳安涼在面對媒體追問的時候,竟然沒有否認,那麼輕漾呢?她也同樣不否認嗎?

    廖迎初看著眼前相似的固執的兩個人,頭疼不已,正暗自思索著該怎麼辦,從門口走進來一個女人,身上雖然穿的不過是普通的職業裝,卻能一下子引起在場大多數人的關注。

    這人就是針對這次競標,天一請到的「外援」,陳氏的股東之一,陳安涼的二叔的女兒,也就是陳安涼的表姐,陳安雅。

    大家族內部的紛爭自古有之,作為大家族之一的陳氏自是也沒能免俗。陳氏現在雖由陳安涼負責,然而擁有股東數僅次於陳安涼的人----他的二叔陳輝文一直沒有放棄過掌控陳氏的念頭,明里暗裡沒動心思。然而他的女兒陳安雅卻與她父親不同,陳安雅十三歲赴美,從來看不慣這些爭鬥,所以當她回國之時,陳輝文提出讓她幫助他的意見時,陳安雅斷然拒絕,堅持自己在外面打拼,說是要躲著那些無聊的事遠一點。

    這一次陳安雅之所以會來當天一的發言人,其中還少不了裴心瑩的緣故。陳安雅和裴心瑩在美國是同學,關係一直很好,有一次裴心瑩約許南城,許南城因臨時遇到了點急事晚到了半個小時,他趕到的時候裴心瑩正和陳安雅聊天,陳安雅一向直接,好打抱不平,尤其看不得朋友受半點委屈,當場嗆了許南城一句:「許總真是忙啊,要不有機會我也去幫幫許總,爭取給許總省下點時間陪女朋友。」

    後來兩個人慢慢熟了,一次說起陳安雅當時的話,許南城忽然想到了點事情,笑了下,問她這話還作數嗎?

    讓人暗著諷刺言而無信可不是什麼好事,陳安雅直截地說道:「你說吧,讓我幹什麼?」

    聽許南城說想請她做他們公司的發言人以後,她起初還奇怪的很,等到後來想明白了,看著許南城手拿香檳悠然的樣子,不由得吐露出了一句真心話:「我怕心瑩日後跟著你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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