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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51:43 作者: 檸檬羽嫣
    動作一下子僵了住,醞釀了一嘴的口水只能係數咽回腹中,輕漾不甘心地抬起頭看了看許南城的後腦,奇怪,也沒有長眼睛啊,可他怎麼就知道她要偷吃呢?

    後來有一次,她好奇心作怪,問出了口,卻見他微微一笑,眼裡蓄著些光華,可就是什麼都不肯說。

    輕漾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竹籤上的山楂,竟然發現了一個黑乎乎的蟲洞,一下子沒了胃口,路過垃圾桶的時候,直接將糖葫蘆扔了掉。

    似乎已經不是原來的味道了,雖然依然是酸酸的,可是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人非,就連物也似是而非了。

    小巷裡有一家西點店,是在原來古風的建築上改造的,灰色的磚牆上鑲著一塊大大的玻璃,顯得整個小店有著一種特別的明淨。

    輕漾推門走進,因為是大多數人的上班時間,店裡人很少,她點了杯咖啡,然後靜靜地坐在窗邊,看著外面銀杏樹上金黃的葉子慢悠悠地飄落,仿佛可以聽到風的聲音。

    咖啡上升起氤氳的熱氣,將手放在杯子的兩側,暖暖的,就好像那個人的手,每當牽著她的時候,總有一種溫暖人心的力量。

    有一滴液體落入面前的咖啡中,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很快歸於無形。

    她聽到兜里的手機突兀地響起,接起,竟然是許母的電話。電話那邊,許母的聲音認真而不留絲毫商量的餘地:「輕漾,騰出明天晚上的時間,你許叔叔有個老戰友的兒子想見見你。」

    定下的地點是一家西餐廳,輕漾進去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坐在窗邊的男子。

    她走過去詢問道:「請問是嚴先生嗎?」

    那人轉過頭來細細地打量了她一下,隨即微笑著點了點頭,「我是,你就是蘇輕漾蘇小姐吧,果然是人如其名。」

    輕漾程序化地回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也許也不需要多說什麼,這位嚴先生實在不愧為一名記者,能說會道,愣是從晚飯扯到了世界大同的問題上。其間輕漾只是一直保持著微笑的樣子,偶爾出聲說一句「哦,是這樣啊」,然後就再沒開口的機會。

    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就想起了小時候每每和許南城走在一起的情景,她常常會和他說起上學時候遇到的事情,有開心的有氣憤的,她在旁邊說的吐沫橫飛,他卻只是淡淡地應一句:「哦,是這樣啊。」

    這一句話出來,輕漾就再沒心情將談話進行下去了。許是察覺的輕漾的情緒不對,許南城解釋說剛剛在想晚飯要吃些什麼,輕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副賭氣的樣子,「哦,是這樣啊。」然後再不開口。

    他卻只當她自閉症又犯了,總是拿晚上吃好吃的來哄她,卻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說話。

    她討厭被他忽視的感覺,於她而言,他是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無論開心也好難過也罷,他是她唯一可以分享的人,可是對於他,這世上卻總有那麼多事情可以分掉他的心。

    那一瞬間,輕漾有一種感覺,好像生活中處處都是他的影子,就連出來相親都沒有辦法逃避。有一種類似於恐慌的情緒扼住了她的喉嚨,她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拿起桌子上盛有紅酒的杯子,她仰頭灌了下去,那樣濃的味道,就在喉嚨處,久久不散,就像他身上那淡淡的薄荷味,他不在的這幾年,她卻總覺得那味道就在鼻端。

    僅有的甜味散去,餘下滿嘴苦澀,連帶的苦到了心裡。

    對面的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她覺得奇怪,詫異的目光望向坐在那裡的男子。

    嚴立的眼中微暗了暗,失望是難免的,卻也沒有太在意,只是道:「蘇小姐有心事。」

    輕漾略低了頭,算是承認了。

    「蘇小姐以前有喜歡的人嗎?」

    輕漾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那後來是為什麼分開了呢?」記者說話難免有些直接,嚴立說完後忽然意識到了這點,又補充道:「我只是覺得蘇小姐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好奇而已,如果蘇小姐不願意說就算了。」

    嚴立的目光很是真誠,真誠到讓輕漾不好回絕。猶豫之後,她開口:「因為……」

    「蘇輕漾!」

    什麼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輕漾聽到身後有熟悉的聲音在叫她,那聲音夾這些驚奇與疑惑,她轉頭望過去,看到陳安涼站在那裡看著她所在的方向,身後是一群不明真相的群眾。

    他轉過頭去和一個人說了些什麼,隨後那些人就跟在侍者的身後上了樓。陳安涼緩步向她走了過來,那樣出色的一個人,站在那裡便是一道風景,很快就將餐廳里人的視線吸引到了他的身上,連帶著輕漾也感受到了那許多道的目光。

    「你在這裡幹什麼?」先開口的是陳安涼,他看了看輕漾,又打量了一下她對面的人,疑惑地開口。

    「和朋友吃飯啊。」輕漾輕描淡寫地帶過,心裡卻清楚地明白如果陳安涼知道她是來相親的,估計吃了她的心都會有了。

    「朋友?」陳安涼疑惑更甚,她的生活向來單調得很,他與她認識這麼多年,倒是從未聽說過她什麼時候有這麼一位朋友。

    「是啊,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嚴……」她站起來想要介紹一下對面的人,可是卻忽然卡了殼。真是可惡,她居然忘了他叫什麼了!

    嚴立很快明白了她停頓的含義,自然地接口道:「我叫嚴立,是一名記者,很高興認識您,陳先生。」他將手伸了出去,正常而友好的姿態。在財經版混了那麼多年,像陳氏少總這樣的風雲人物他必定是能一眼認出來的,唯一難以理解的是,這位蘇小姐似乎和他有著什麼特別的關係。

    陳安涼也伸出了手,禮節性地點了下頭,再轉過頭來看輕漾的時候,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

    容不得輕漾多想,他直接拉住她的胳膊拖了她出去。餐廳里有那麼多人看著,他不敢保證如果她說出他猜想中的那兩個字,他會不會當場掀桌子。

    方一出了餐廳便感到刺骨寒風迎面而來,走的太急,輕漾根本沒有機會穿上外衣,連打了三個噴嚏,正思索著待會回家的路上去哪家藥店買點感冒藥的時候,卻忽然被人裹在了懷裡。

    那樣的猝不及防溫暖,輕漾眼眶一熱,淚水已然掉了下來,一滴、兩滴,很快連成了串,便再也不受控制,她埋在他的胸口處嚎啕大哭了起來。

    從來不是不委屈、不難過,只是因為身邊的那個人離開了,不管她再委屈再難過都沒有人會在乎,她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能哭,哭了只會更加的悽慘,可是隱忍了那麼長時間的淚水在這溫暖中仿佛找到了一個缺口,肆無忌憚的涌了出來。理智如同斷了的馬韁,那麼那麼多的話憋在胸口,她終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我上輩子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就那麼陰魂不散!我怕你了好不好,我躲著你避著你,可是為什麼連我出來相個親你都在我眼前晃悠?說到底我相親還不是被你逼的,你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啊?」

    她不顧一切的大聲嘶喊著,這溫暖太過惑人,她僅剩的一點心防猝然坍塌,借著酒勁壓在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她醉了嗎?她不知道。如果是醉了,她怎麼會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如果沒有醉,她又怎麼會任由這些話被自己說出口?

    她猛地推開身旁的人,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然後蹲了下來,將頭埋在膝蓋,藉以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瑟縮著,顫抖著,心底襲來的恐慌讓她不由地抱緊了自己。

    陳安涼看著她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手不由得攥成了拳。他注視著縮在那裡的輕漾,腦海里卻浮現起了她方才的模樣。

    她在他的面前從來都是淡淡的,帶著一點貴族氣的矜持,一個微笑就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力量,可是剛剛,她在做什麼?

    他看著她臉上淚水縱橫,心疼卻束手無策,她就那麼看著他,可是他就是知道,她在對著另一個人說話。

    風瑟瑟而過,連同心中的澀意一同翻滾而起,他緩緩靠近她,取下大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依然在埋著頭,卻已聽不到哭聲。他將手放在她的肩上,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她肩頭的起伏。

    微微彎下身,陳安涼輕卻極其認真地在她耳旁說道:「輕漾,我想幫你。」

    第五章總能出現,在你最需要的時候

    因為愛你,他收起自己的頑固脾氣,把你的興趣也變成是他的興趣。不會說許多愛你的話,卻會做許多愛你的事。過馬路時下意識地拉著你的手,吵架是依然不忍心讓你傷心,即使錯在於你。每每在你最需要的時候,他總能及時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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