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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51:30 作者: 望望堇
    果然他們想到一塊。她和他講話:「老何,記得以前嗎?」

    「你們一頓飯快天價啦,那麼貴,我沒一次刮過一千塊。」

    他於是專心駕車,不在看她,只貌似在聽她說話,心思飄得很遠,佯作吃驚,說:「你還嫌少呀?」

    她笑說:「老何,你旺我。」

    「你知不知道?」

    「我和周楠無論幹什麼,我倒霉死了,都是我旺她。」

    何至璽倒微微蹙眉,生了點怯。

    吳淼正在做早餐,接到何至璽的電話。

    七點。

    他做什麼要七點等她樓下啊,她叫他先上來。

    他來約她去海邊晨跑。

    她沒有運動的習慣,她只想吃完早餐,一個人在陽台前的櫸木方桌靜坐。

    沒有壓力地坐著。

    看看天空雲捲雲舒的變幻,看看清晨里仿佛蒙上白霧的觀光塔,就算坐到天藍透了霧散了,時間仍沒有走掉多少,一天不過剛開始。

    多麼美好。

    何至璽看出她鬥志渙散,勸她不要懶。她不得不拿上遮陽帽,換了運動鞋,隨他出門。

    他是那種瘦精結實的身材,肌肉並沒有練到多誇張,每一頭肌恰到好處。

    吳淼之前戳他胳膊一次,明顯感到特別硬,戳不動。此刻他穿著新款運動衫,在她跟前跑

    前跑後,想調動她跑起來的積極性。

    ☆、7(修)

    吳淼不想跑步。

    她覺得何至璽秀肌肉扎眼,轉頭去看天看海,自己慢慢踱步。

    他面對她高抬腿倒著跑,喊話:「三水妹,能不能不要苦著臉。」

    他行為怎麼越來越搞笑,離那半年的富家子形象差好多。

    吳淼上大學愛上打遊戲,為自己取遊戲名叫廣暨三水妹。特別巧的是,何至璽的遊戲名叫廣濠小璽子。

    他們那時看了對方名字,熟悉後簡直不能夠在互相嘲諷了。

    他說:「你好歹正經大學生,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起名字讓人一點遐想沒有。」

    她說:「你還名校海歸,怪不得遊戲裝備那麼豪,看名字就暴發戶。」

    她長期在遊戲裡呼他石頭。

    他們在遊戲裡會送武器皮膚給她,組隊打遊戲時更對她照顧有加,她技術還可以,漸漸也狂了。打遊戲沒人罵何至璽操作得臭,何至璽有時倒會罵其他人,她找機會抱打不平,罵他:「太笨了,你真是一塊石頭。」

    「老何,笨石頭,笨呀。」

    「完全笨石頭。」

    大家估計察覺出何至璽對她比較寬容,偶爾何至璽某把打得極爛,大家直接喊麥:「淼淼,替我罵他。」

    「淼淼,開罵開罵。」

    「淼淼,你不罵他兩句,他醒不了。」

    之後為了籌錢,她將那遊戲裝備賣了好幾萬塊錢,並註銷了遊戲帳號。

    這時何至璽跑來她身旁,肩肘輕輕撞了下她的肩肘,說:「跑起來。」

    她突然有點感動,那會他也這麼撞過她。

    他們那半年多的相處,於她生日後一刀兩斷。

    她記得那是九月初周末的早晨,他來學校接她,他開車到白雲山,帶她去爬山。她父親出了意外,她媽媽在前晚通話中支避嚴重性,讓她安心上學。

    她有些敏感仍擔憂。

    一路上蔥綠掩映,花澗山泉,身處羊城天然心肺,他們卻寥寥數語,他是玩樂型朋友,他當不了知心朋友,她說要休息。

    她愁眉不展的,他陪她並排坐在石階。他忽地輕輕肩對肩撞了撞她。他聲音也輕:「開心點。」

    她轉頭。

    他臉上展著笑窩,那酒窩極溫暖可愛,仿佛他輕撞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心,她給卷進他一側迷人的小漩渦,說:「老何,你酒窩真好看誒。」

    她主動吻了那顆酒窩一下。

    估計太意料之外。她心裡也笑他,他久經沙場的人,不論正經戀愛,不正經戀愛都不知談了多少場,他還會難為情啊。

    她起身拍拍屁股下山,這不逢她心裡建設薄弱,她短暫迷失他那顆酒窩,她不要。也估計因為那個吻,她十幾天後成年生日,他送了她一塊真品香奈兒石英純白鑲鑽女表,價值十幾萬。

    作為交往半年多的普通男女友誼,根本沒必要大手筆的。她想他誤會了白雲山那個吻。他們為她過生日,她沒料想他這種破費法,好多人在,她唯有當場接下,才不丟他臉。

    賣房子總要支會獨生女兒,她媽媽那邊瞞不住了,就在生日後,她知道家裡情況原來近乎惡劣。她向輔導員請長假回家,心一橫退掉手錶換錢。

    如果沒有意外橫生,她會與何至璽走到哪步?那一兩年她無暇思考,畢竟他的分量重不過她的爸爸媽媽,她的家。

    她父親病情穩定下來,她在廣州上著學,偶爾會想起何至璽,他是送了她昂貴手錶,就像佟俊與張寧寧的先/性/後愛,乾柴烈火,他對她會有多喜歡呢?

    也可能她預設得不堪。

    無論是與不是,這太快了。剛好昧下錢物,她逃得一乾二淨。

    她極缺錢,面對他有污點。

    何至璽這會掀起她的遮陽帽,看得一愣,他真的吃她這款長相。粉嘴嘟起,貓般的小鼻子,大眼睛躲在帽檐下,她卻正哀怨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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