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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50:57 作者: 田反
葉子說:「誰知道啊 !」
看了眼手錶,拍了拍她笑得很慡快說:「走了啊!」
推了小箱子,一轉身卻不小心撞到別人的手推車,反射性說了句:「SORRY。」
說完回頭瞪熊曉苗:「看吧,你說轉角遇到愛,老娘我一不留神,還沒到角的地方,在轉的時候已經給車撞了!」
熊曉苗和夏靜生都笑起來,葉子是到哪兒都不會讓人感到寂寞的女人,風風火火,敢怒敢罵。
熊曉苗揮手說:「再見」,夏靜生也揮手笑,葉子站在入口擺擺手,往外指示意:回去吧。
進去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到熊曉苗和夏靜生牽著手往外走的背影,熊曉苗蓬蓬的爆炸頭搖啊搖,她微笑起來。
窗戶的鏡面上反射出自己的臉,精緻的職業妝容,不知不覺摸了把,浮現艷紅的豆蔻般的指甲,
不知從何時起,她化了妝後就不能再接受不化妝出門,覺得那樣的自己特別的丑,於是粉底的顏色越來越深,口紅的顏色也越用越艷麗……
她羨慕著熊曉苗,自然的活在一片港灣中,笑得明淨如春。
她想著要變成熊曉苗這樣的女人,可終是不能,於是也喜歡著類似於這樣的女人,她突然的想起心底那個柔弱的身影,交織著那堅毅的男人的臉,一下子很痛苦。
大大的落地窗,有陽光飄進來,遠處,有架飛機開始起飛,越來越快的跑動,然後,一飛沖天……
熊曉苗擁有著一個女人的所有憧憬,每個女人都不想變得世俗,不願為生活所苦,有深愛自己的丈夫,但現實往往是為了得到其中一項就必須捨棄一項的。
葉子微笑著推了箱子往前走,她的包袱不多,所以一身輕鬆。她想她只是羨慕,但不是嫉妒。她相信著自己的生活,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總有一日,她也會擁有那傳說中的幸福……
那邊,熊曉苗往外走,還是很不舍,每一次的分別她都認真說著:「再見」,但心底卻是不確定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時代越進步,人卻越不會為分離而感傷,想著即使見不到,也可以QQ,MSN聯繫,想著科技如此發達要再見是很簡單的事。而事實是,即使網絡聯繫也失去了那感覺,見面聊得熱火朝天的人,在網絡上反而不知說什麼是好;想著要再見,飛機票卻越來越貴,工作也越來越離不開身,有孩子,家庭,等等的牽掛,
熊曉苗這樣想著,腦中浮現葉子的明媚笑意,出現的這樣一個人又一次走出自己的生命,有點傷心,打不起勁來。
夏靜生知道,握了她的手,逗她說:「葉子昨晚和我談起你的事!」
熊曉苗好啤跏:「說了什麼?」
夏靜生好笑,這個熊曉苗,為了安慰她,把自己也帶個三八兮兮的。
還是說了:「沒太多,就她和你的事,怎麼認識的,怎麼熟起來的……」
熊曉苗想了想,突然想起葉子的傳聞,恍然大悟,說:「我應該把梅嬈介紹給葉子的!」
「虧了,虧了!」嘴裡直念叨。
夏靜生很暈,這女人還真是和她沒法說了。
又是一個夜晚,熊曉苗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夏靜生在一邊翻報紙。
偶爾換到的台正在放韓劇,男的對女的說:「走,哥帶你吃肉去!」
熊曉苗望夏靜生,「刷啦」一下,報紙又翻一頁, 她再望!
實在不行,扯了報紙,討好說:「小靜先生!」
夏靜生無奈,看看在窩在沙髮腳邊的阿蒙再看看眼前毛茸茸的腦袋,人比狗還會鬧,拍拍她腦袋哄:「乖,別鬧!」
看了眼電視,女人就不應該看偶像劇!心下這麼想著,還是學著那調子說:「走,哥明早帶你去吃永和豆漿!」
知道她鬧了幾天了,可就是每天早上他起不來。
熊曉苗開心,夏靜生又幽幽的補了句:「如果你喊得醒我的話!」
熊曉苗只要有的吃還真沒有做不到的事,拉了夏靜生起床,一大早開車去豆漿店,買了兩個油條兩碗冰豆漿,13塊錢,這數字太不吉利,熊曉苗一想,又雜七雜八點了點!
夏靜生看這一桌的吃的,無奈:「我說,你老公掙的錢就和搶的一樣!」
冰豆漿是用類似酒吧里的老啤酒瓶裝的,一大杯端上來,倒也特別。
熊曉苗左手油條右手豆漿的,才不理他說什麼。
古人說:「物極必反」,古人說的話到底是有道理。
興奮的結果就是熊曉苗感冒了,出國回來的人,大多都會感冒下,生長小病什麼的。但熊曉苗這病發的也太突然,拖啊拖,發起燒來。
她罩了衣服,打電話問夏靜生藥在哪裡,夏靜生說:「你先吃點藥睡下,我等下回來送你去看病!」
熊曉苗弱弱的應了聲,把藥盒鋪得滿地都是,阿蒙的鼻子湊過來聞啊聞。
說實話,她都已經習慣了,在美國的五年怎麼可能不生病,又加上她是不容易適應的體質,初來那會,三□十生個病,沒醫保,又沒錢看醫生,上網查病徵對號入座那是自己嚇自己。只好把從家裡帶的藥攤了一地。開始的時候也不知道什麼藥治什麼病,最清楚的就是個VC銀翹,可發燒根本沒用,只好鋪了一地的找,慢慢看說明,有時候吃了過期的藥還不知道。
一個女人孤單的時候,除了自己待自己好點還真不知道能做什麼。
想起那樣的日子,現在還是有點難過的,但已經習慣了,就這樣坐著找著的時候,
「咔嚓」一下門鎖響,她晃晃悠悠走出去,居然是夏靜生提前回了家。
夏靜生外套也沒來得及脫,抓了她手坐下,額頭貼了她的額頭,
突然間放大的焦急眼眸,倒讓她愣了一下。
夏靜生半晌才放了開來,說:「發燒了,換衣服,我們去醫院。」
葉的顏色
親愛的熊貓同志:
本小姐現在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上給你打這樣一封信(雖然周圍還有沒看完的資料,雖然下機後還有一個會議)親愛的妞,你是不是應該感動一把?
好吧,好吧,我承認這只是我的一時興起,或許明天一早我就會認為這是個愚蠢的決定,或許更早的,打完了這封信,我就會覺得這樣的行為很傻冒,然後立即刪除,絕對不會出現在你的郵箱裡。
要知道,人老是會在睡覺之前想一大把要做的事,而一覺起來,就會什麼都記不得,有的即使記得也不一定有勁兒去做。很明顯,俺們就偶爾是這樣的人(注意:只是偶爾)。
妞,有時我會猜你是太笨了還是太聰明了,關於我的謠言隻字不提,仿佛從沒有聽過,甚至連跑過來對我說:「葉子,喜歡一個人是無罪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我能理解!」這樣的一句鬼話都沒有。謝天謝地,你沒說這樣的話,老娘我真是膩味極了,我有什麼不一樣了?跑我面前嘀咕這樣的話,用一副聖人的嘴臉,NND>--<。
嘿,其實,就因為這樣,我才更想把事情告訴你。
沒想到吧? 每次聽你說夏靜生這樣夏靜生那樣,老娘我的耳朵有要長繭了,今天也該我來磨磨你!
俺們也不是個文學的人,你就將就一下吧。
從哪說起呢?
還記得的在「蘇」里的那個女子嗎?她叫姍姍,何姍姍。
別看她現在長成這樣,拿得出手的一個妞。她小時候可是個愛流鼻涕的小鬼,胸前掛竄家門鑰匙,褲腰上別個花仙子的小手帕,手帕一丟就挨她媽的打,哭得一臉鼻涕眼淚的在我家窗戶下喊我。 唯一可取的就是一對黑黝黝的麻花辮。
當然,我也得說句實話,當年我也好不到哪裡去,一頭的鳥窩發,從來不穿裙子,在12歲之前,我都不承認自己是個女生。
好笑嗎? 先收斂下,聽我說下去。
我住南樓,姍姍住東樓,別看同一的大院,差別可是能看得出來,雖然我有空也會問我家的阿姨:「為什麼同個大院,姍姍住的樓如此的破?」阿姨的話我聽不懂,但她的笑讓我極其的不舒服。
我想我和姍姍唯一相同的是,我們都是單親家庭,都只有母親,都是很繁忙的母親,我的媽媽每日全中國的飛來飛去開研討會,她的媽媽每天沒日沒夜在工廠加班。
在16歲之前,我從來都不相信有什麼事,是可以把我和姍姍分開的,我們住同一個院子,在同一個班,每天一起上學,一起下學。
除了--同桌不同,我的同桌是個孱弱的小矮子,鼻涕比姍姍拖得還長,我常和姍姍說:「你有個伴了!」
珊珊的同桌是個小胖子,圓圓的臉,和大包子一樣,我討厭他,不是因為他長得醜,雖然我承認他長得醜,但他就是丑也不具備偷姍姍橡皮的權利,肢解姍姍鉛筆的權利。我知道姍姍丟了東西回家都會給她媽媽打得很慘,我在東樓都能聽到她的哭聲。
直到,有一天,我看見小胖子用圓規頭偷偷戳姍姍的膀子,我徹底的爆發!
雖然我沒法肢解小胖子,但我卻有辦法肢解他的書包!!
當我率領姍姍在小胖子的面前,把他書包里的東西全從頂樓倒下去,再把他的書包丟進臭水溝時,我徹底出了那口惡氣,牽著姍姍都著的小手離開。
小學的生活是平靜的,雖然我偶爾和群小男生打架打的鼻青臉腫,最後老娘我的名聲終於揚名整個學區。好吧,我承認,我從小就是個不得安生的主。
初中時按學區入學,很榮幸的,我還是和姍姍一班,基本上初中和小學沒什麼區別,姍姍依舊黏著我,一起吃午飯,一起上廁所。
有時,我家的阿姨會只顧著打電話,不把午餐送到學校來,我就會餓肚子,姍姍會把她的午餐分我吃,所謂的分我吃,就是我吃排骨,她吃蔬菜和米飯,雖然她媽媽的手藝不是很好,排骨大多時候是骨大於肉,但我依然吃得很香。很久後,我依然會想念這樣一道很鹹的紅燒排骨。
熊曉苗,在吃上面,我們是同種人!貪吃啊!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和姍姍會有不可調解的矛盾。
初中原來和小學是又區別的,我像個野丫頭一樣惹是生非時,姍姍卻開始拿著本我不懂啥意思的小說,開始傷春悲秋。那段時候,我常笑她,她開始是不反駁的,直到有一日,她對我說:「葉,你該安靜一下了!」
當然那時,我依然是用嗤之以鼻的態度來掩飾我的無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