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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50:57 作者: 田反
    熊曉苗抱了葉子,按禮節的摟緊下鬆開,心裡有點複雜,這時候的分離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再相遇了,好的是三年五載,壞的是不可能的再見,即使相見那時候生活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跟著葉子回客廳,劉峰和顧思遠都開始喝了,熊曉苗也不客氣,拿了家裡的洋酒出來,紅酒白酒混著喝,最容易醉人。

    顧思遠看熊曉苗氣壓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開省醯笑話,男人的笑話基本上都是黃段子,

    顧思遠問:「有個東西插入一個洞,時常翻動,放進去時硬梆梆,拿出來時軟趴趴。猜是什麼?」

    韓薇臉紅,劉峰打他,笑罵:「混小子,沒句好的!」

    葉子卻說:「是烤紅薯。」

    顧思遠睜開半醉的眼說:「這位妹妹說對了!」比了大拇指,指指其他人說:「看看,你們太不純潔了!」

    葉子笑說:「因為我聽過!」

    熊曉苗喝了一杯下肚說:「我以後再也不吃烤紅薯了!」

    夏靜生正好進來,端了水果,對顧思遠說:「你的嘴,洗洗更健康!」

    到底是嘴毒的,眾人都笑起來。

    自打顧思遠的笑話後,大家都放了開來,喝也喝高了,除了葉子和夏靜生很快就醉成一團稀泥!

    葉子是明日有事不能喝,夏靜生是主人得清醒,搖了搖頭,去廚房準備收拾。

    窗外,月牙朦朦朧朧,晃的是曖昧的光,窗簾輕飄。

    熊曉苗睡得不踏實,咕咕嚕嚕,翻了身子,眼角還閃著剛才喝醉抱了葉子哭著留下的淚光,葉子失笑,看了看,拿起夏靜生的外套想幫熊曉苗蓋上,低了頭,看到她小扇子般的睫毛,被淚光洗刷得像蜜一般的光,嬰兒般的肌膚,酒醉的紅暈,粉嫩的唇。

    看著看著,身子就傾了下去,心跳得只有她一人聽見,靠近了,像做了壞事。

    腦子有點不受控了,眼看就是分毫的距離,卻聽得有人說:「你想幹什麼?」

    愛在轉角

    「你想幹什麼?」

    一回頭,是夏靜生,拿了杯子靠在門廊邊,眼裡是毫不遮掩的冷酷寒光。

    葉子歪了腦袋笑笑,攤攤手一臉無辜樣:「幫你老婆蓋東西!」

    夏靜生不說話,看了眼呼呼大睡的熊曉苗有點想掐死她,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

    「磕」一聲放了水杯在茶几上,避開躺得橫七豎八的三具人體,悄悄走過去,葉子退開,夏靜生輕輕抱起熊曉苗。

    葉子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外套,就覺得熊曉苗這老公太難琢磨,熊曉苗這種無腦兒童是怎麼和他相處了那麼多年的!

    夏靜生抱了熊曉苗回房間,熊曉苗被折騰了下,有點惱怒的睜了眼,一看是夏靜生放大的俊臉,倒也好說話,摟了他脖子喊了句:「小靜先生」又睡死過去。

    夏靜生失笑,抹了把她汗濕的頭髮,拉上被子,慢慢帶上房門。

    葉子坐在沙發上等著,有點坐立難安,看了看鐘,拿了包想回去了,過了明日大家都沒什麼交集,還不如保留點美好回憶。

    卻聽得夏靜生說:「葉小姐,能談談嗎?」瞄了眼鍾,說得雲淡風清:「太晚了,等下我送你回去!」

    葉子好笑,這男人表面上看是關心,其實的意思就是:「不談完你還別想走!」

    好歹自己也是個女強人,她也不怕,笑笑站了起來。

    兩人站在陽台上,夜晚的涼風吹散了酒氣,遠處的樓,有個孩子在寫作業,拉了半邊窗簾,露出橘色的燈,偶爾有鄰居的說話聲傳入耳里。

    葉子笑笑,在美國的公寓住久了,都忘了中國那麼有人氣的生活,

    經過一日的奔波,都有點勞累,掏了包,找出一袋煙,揉了揉外殼,抬頭,示意夏靜生。

    夏靜生笑笑擺手,葉子兀自拿了一根,低頭找打火機找不到。

    「啪」一聲,夏靜生點了打火機,葉子苦笑湊近,點上。

    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煙圈來,薄薄的霧一下子消散在空氣里。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她問,有點好奇夏靜生的洞察力,其實剛才的角度夏靜生應該是看不全的,她確實也沒做什麼,他喝住她,肯定就是有那懷疑了。

    夏靜生把玩打火機,銀色的外殼,淡藍的火苗「噼啪」作響。

    「在酒吧里」他說,低了下頭,想想又很認真的糾正:「確切說只是奇怪。」

    葉子追問:「為什麼」

    夏靜生皺了謾跗在回憶說:「那對男女的行為有點奇怪。」

    那男子看起來是喜歡葉子的,但又透露出極濃的恨意,男人有時候自尊心受創,有多愛到最後就有多恨的,他明白。但奇怪的是,走的時候,那男子又沒有半點行動,倒是他的女伴很傷心,有點戀戀不捨得感覺,這是對情敵的感覺嗎?葉子的行為也讓他迷惑,真是搞不懂女人。

    索性,那是別人的事,他也不想趟那混水。

    葉子聽夏靜生那麼一說,倒真沒想到短短時間他全都看在眼裡。而且這男人還很誠實,是懷疑就說懷疑,也不妄下定論,關鍵是知道了還顧及她面子不說出來。

    她慢慢地但又很清晰的說:「好吧,我是蕾絲。」說完又自嘲一笑。

    螢火般的煙苗在手中晃。

    夏靜生收了打火機,站得有點累,靠在陽台扶手上,想不知道該不該說,但還是說了:「但你也喜歡男人?」

    有點驚訝她說得如此坦白,男人大多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的,就如同他自己完全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會有腐女的存在。他也聽過熊曉苗的描述,總覺得事情不是這樣,但又不好多說,畢竟是別人的隱私,事實上也是有點好奇的。

    葉子點點頭說的很坦然:「YAN是我的前男友。」低了眼睛似在回憶,抬起頭來的時候卻是狡黠的笑了,說:「我可不是真的要對熊貓出手啊!」

    夏靜生好笑,搖搖頭,不知怎麼,也是相信她的。

    葉子問他:「你有沒有一瞬間愛上過一個人?」看夏靜生困惑又說:「就是那一瞬間的事,過了一段時候再見面又沒那感覺了,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女人!」

    夏靜生想了又想,除了熊曉苗他還真沒那感覺,就對熊曉苗有,還真是倒了霉了。

    葉子不放棄補充:「就是有一瞬間覺得對方特別可愛,讓你很歡喜!」

    夏靜生點頭,想起熊曉苗搖頭擺尾的樣子,可愛的時候是可愛,可恨的時候還要氣死人了。

    葉子搖搖頭,說:「算了,和你沒得說!」一副無可救藥的樣子。

    笑笑說:「我只是那一瞬間覺得你家老婆特別可愛,喝多了點,要出手我還還等到現在?」有點嗤之以鼻。

    夏靜生笑笑,不說話了,他之珍寶,人之稻糙。

    葉子進門把煙熄了,拿了兩罐啤酒進來,遞給夏靜生。

    她說:「熊曉苗這麼多年,還是沒變!」

    夏靜生搖搖瓶子,苦笑,他也是那麼覺得。

    葉子說:「在美國的時候,我和熊曉苗算是極好,你也知道熊曉苗的個性,別人找她做什麼,她都是能做就做的,人緣也不錯,我就不一樣,總是有雜七雜八的說法,就那么小的留學生圈,慢慢就有人告訴熊曉苗我的事情,熊曉苗倒也自顧自的,都沒來問過我,待我還是一副老樣子,我就奇怪,倒是自己心裡有點不舒服,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葉子喝了一口,笑說:「最後,倒是熊曉苗自己和我說:『葉子,她們說的我都聽著,信與不信是我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是真是假都不影響我們的友誼,我自己會琢磨。你也不需要在我面前說她們的不好,也不關我事,傳來傳去的,反而讓我不知道怎麼好』。」

    學著熊曉苗認真的口氣說著。

    夏靜生安靜的聽了,嘴角不由得彎起來,說:「倒真像那呆子會說的話。」善良著,憨厚著,他不知不覺間被帶入她五年的歲月,想像著她的苦惱,想像著她說話時皺眉的樣子,一顰一笑都讓他莞爾。

    葉子雜七雜八的說了點,看了眼夏靜生,這男人還真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太過秀氣了,又很精明。熊曉苗苗動不動就和她說某人這樣好,某人那樣好,她想就個男人嘛,再好能好到哪兒去。

    夏靜生這樣的人,若換了別的女人和他在一起是容易覺得累的,凡事都要猜忌,小心翼翼,換了熊曉苗這般心思純淨的人,倒變得無關緊要了。

    她聽著身邊這男人寵溺得說「那呆子」,一下子溫柔了眼角眉梢,遠處的萬家燈火星星點點,她突然覺得想起兒時外婆說的:「各人有各人命誒!」的話,也誠心為好友的幸福覺得開心。

    翌日一早,客廳里的人早在下半夜散光了,熊曉苗酒醒後倒是沒有頭疼,生龍活虎,挖了夏靜生起床。

    熊曉苗鬧騰著要去送葉子,夏靜生也只好領命開車。

    依舊是祿口機場,人生真是如夢,前兩日她才剛在這邊迎來葉子,而今卻是在同一個地方送她走。

    每一個人,每一段回憶,每一個故事,都變成了生命中的過客,無論能不能再被憶起都沉澱在心底,燦爛的,黯淡的,不知不覺累加,成了,生命的歷程。

    熊曉苗拉了葉子說話,夏靜生很體貼的去買水買食物。

    葉子雖然經過一晚上,但化了妝後卻也神采奕奕。

    偷偷摸摸問熊曉苗:「你老公有沒有說什麼?」

    熊曉苗奇怪說:「大家後來都散了,能說什麼?」

    葉子點點頭,夏靜生的確是個好男人,掐了熊曉苗臉說:「小妞,好好過日子啊!」

    夏靜生正好走過來遞了袋子,笑了起來。

    熊曉苗拉她手,飛快說:「好的,好的」佯裝哀傷說:「葉子同志,鄙人能做的都做了,你自己保重,趕緊找個人照顧你啊,人現在不丁醯轉角遇見愛嘛!」

    葉子見不得她得意,摸了把她臉,幸災樂禍,小聲和她咬耳朵:「聽說胖子要回來了!」

    熊曉苗一聽就頭大。

    有個人說過:「不開竅,怕什麼啊,要氣勢上壓倒敵人!」

    有個人說過:「問世間情為何物?爺我答:廢物!」

    有個人說過:「瞧瞧,大爺我站在街上就是一副美麗的風景!」

    ……

    頭疼啊頭疼,熊曉苗苦了張臉問:「他回來幹嘛?出差還是安居樂業?」但願是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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