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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50:57 作者: 田反
想了想,反正都有一死,咬了牙,撥了夏靜生的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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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曉苗打電話給夏靜生的時候,夏靜生正在劉峰家看球賽,忙完最後的設計稿,自己老婆不回家,好友又邀他去吃飯,他就去了,想著回家時還可以順便把熊曉苗接回去。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劉峰的夫人韓薇切了西瓜,放在客廳茶几上,笑吟吟說:「你們吃。」
電視上,前鋒一腳抽射,劉峰拍了巴掌叫好,夏靜生有點心不在焉,想起白天和熊曉苗的不愉快,同樣結婚,偏偏他娶了個小冤家回家。他這樣鬱悶著,還是撥弄了下腕間的手錶,11點,很好,這熊曉苗真的是活膩了。
所以熊曉苗電話來的時候,夏靜生想也不想就接了,劈頭就問:「你現在在哪?」
熊曉苗撥號碼的時候可是抖和,沒想到電話一下子就被接起了,嚇了一跳,夏靜生的聲音又有點火,她趕緊捂了話筒,跑到「蘇」的門外去,走出來的時候,匆匆忙忙,酒吧侍應生喊了句:「小姐,請慢走。」
夏靜生只聽到背景的嘈雜聲,和這樣一句男人的嗓音,皺了俊俏的眉峰,站起來,和劉峰打了個手勢,到一邊去,手握緊了聽筒,想要掐死人了。
熊曉苗跑出來,呼吸了下新鮮空氣,耳邊突然平和下來,聽到電話那頭的呼吸聲,有點不知怎麼開口,說:「我在外邊。」
夏靜生一手按了按太陽穴,覺得有點無奈,背了劉峰,聲音有點火:「說,少廢話!」
熊曉苗趕緊說:「我在蘇,1912這邊,和葉子去坐了下。」 又補了句:「我沒喝酒啊!」
聽到夏靜生那沒了聲音,問:「小靜先生,你在哪呢?現在有空不?」有點討好的聲音,想到今天上午鬧得彆扭,熊曉苗都覺得自己臉皮無敵了。
夏靜生沒好氣:「你想幹嘛?」
熊曉苗有點後悔自己衝動,昏了頭了,說是要找夏靜生出馬,後果肯定是悽慘的,但她都答應了葉子了。
還是說:「那啥,也沒事,葉子在『蘇』里碰上熟人了,有點不開心,你能不能來一趟。」
夏靜生有點生氣,這熊曉苗沒事總是找事,葉子不開心她湊什麼熱鬧,
他說:「關我什麼事!」 下意識對葉子沒太好的印象,拉著他老婆就泡酒吧,還惹事。
但他也不會說葉子有什麼不好,畢竟是熊曉苗的朋友,他得尊重她。
熊曉苗知道他只是說說,放低了聲音:「來嘛,葉子喝多了,回不去,你來接下我們!」 哀求道。有點撒嬌的意味,但愛你的男人永遠吃這套。
夏靜生手插入兜里,正好碰到鑰匙,狠狠地說:「不許亂鬧,你就在那!」
「磕」一下,掛了電話。
熊曉苗手放下,摸摸被電話捂的滾燙的臉,這夏靜生果然是生氣了,但他來了後知道是什麼情況了,估計是更氣了,唉。
耷拉了腦袋擠回去,人群里汗濕的氣味,混雜了各種各樣香水味,有種□勃發的感覺,讓她摸了摸鼻子,不適應。
好不容易擠回台子,卻發現葉子那桌圍了群人,那個西服帥哥站在台子邊上,眸里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但身上卻是迫人的恨意,女伴靠在他身邊,低了頭,看不清神色,但一頭傾瀉的捲髮,在七彩的燈光下倒是墨一般的油亮光澤。
葉子倒是很平靜,坐在那裡,「鐺」的一下放下酒杯,杯沿上有紅色的唇紋,杯底與岩面的桌子擊了一下,腕上的藍色晶瑩一閃而過。
熊曉苗還沒反應過來,火紅的身影一動,七色的燈花一閃,葉子紅艷的唇已貼上那男子的唇,她的一手是貼在他的臉上的,一手抓住他欲抬起的腕。
酒吧里藍調響起,兩人是醉人的浪漫,貼在一起的身體,糾纏的唇,暗色的皮膚和白脂勝雪的膚色交織,兩人就似親密無間的戀人。
熊曉苗若是沒看到之前的爭吵是真的要被騙過去了,斂了思緒,看看周圍的人,倒真是一個比一個驚訝,旁觀不了解狀況的發現了,吹起了口哨。這樣的場合是容易讓人變得輕浮的,體內的不安分因子全跑出來湊熱鬧。
熊曉苗一轉頭正好憋見了那女伴的神色,這時,她倒是抬起頭來了,也不上去拉那男的,也不動葉子,只是捂緊了嘴,眼神哀傷,大眼裡水波瀲瀲。
熊曉苗無奈,她自己的故事太過單純,愛的人恰好愛自己,只是這世界上很多的人還不是如此的活著,什麼樣的故事,誰為誰掉下了淚,誰和誰死死糾纏?
愛情永遠是個問號,卻讓人犯賤得一試再試。
那男人的另一隻手,抬了上去,觸摸到葉子優美的頸,突然間,葉子退開他,貓兒般的大眼裡閃過一絲複雜,卻很快輕蔑的說:「YAN,別以為我不敢!」 抹了抹唇,似是得意卻厭惡至極。
這樣的動作徹底把那男人惹火了,暗色的眸子裡怨怒一閃,水晶珠鏈一顫。他握了葉子的腕,死活不松,牙也咬得緊緊的。
那女伴這時倒是伸手去拉了,熊曉苗也扶了葉子一把,那男子和女人同時抬頭看了她一眼,
熊曉苗無辜,居然被帥哥美女行注目禮,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不要的好。
酒吧的音樂又轉為嘈雜,舞池裡不同的手腕在曖昧的光影里揮舞,貼近的身體讓人窒息,舞動的頻率卻讓人的每個細胞在嚎叫。
這邊,卻是拔劍張弩,男人的手指壓緊,葉子就是犟得哼也不哼,氣氛低得令人失控。
熊曉苗很急,在南京讓葉子出事,她可是太對不起人了,酒吧的情況她也不會處理,夏靜生還不來,她心開始慌,偷偷摸摸,收了個啤酒瓶,預備再有一刻,就砸開,拉了葉子跑了算了。這種地方不能玩,她以後再也不聽葉子的了。
這樣想著,握在手中的玻璃瓶已是涼得她心糾,喉頭有點發緊,心卻是顫著的,酒吧真是讓人成魔的地方,她又有點興奮,她看著電視裡的人做時可是慡快,換了自己有點暈。
吸了口氣,舉起瓶子,使足了勁往下砸,落了下來,卻是頓到半途,一瞪,是一張手掌,細細的手紋,印在棕色瓶身下,讓她熟悉,心一跳,一回頭,就是夏靜生站在身後,一張俊臉在五光十色的燈下,有點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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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曉苗趕緊不說話,放了瓶子,這下好,她現在是心安了。
放鬆了精神,開始左看右看,那男子是帥,但太陰沉了,讓人不安,和夏靜生這種和煦美男,一比,瞬間決出高下,「嘿嘿」笑笑,熊曉苗覺得自己找了夏靜生那比中了彩票還厲害。
夏靜生握了瓶子,回頭瞪了熊曉苗一眼,意思是回家收拾你。
熊曉苗這才想起重點,縮縮頭,但為了葉子還是硬了頭皮指了指夏靜生,說:「這位是夏先生,葉子的男朋友。這位是……」頓了頓,覺得自己的介紹實屬無聊,但又怕夏靜生不配合,看了夏靜生眼,突然不敢說話,躲在葉子後面。
一行人就在那面面相覷,摸不著情況,這憑空出現的俊美男子倒是迷霧重重。
夏靜生聽她說「夏先生」頓了下手,她說「葉子的男朋友」時簡直時火冒三丈了,斜了眼,熊曉苗朝他擺手,眨了眼睛,就差沒搖尾巴了,他本想不管了,抿了抿嘴,忍住,說到底她是他老婆。
放了瓶子,夏靜生伸了手,對那叫YAN的男子一笑:「你好,我是這兩位小姐的朋友,有什麼事能否先鬆開手,好好談。」笑是笑著的,眼底卻是迫人的壓力。
他算是給熊曉苗面子,但他絕不去假裝別人的男友。
熊曉苗太了解夏靜生,先禮後兵是他一貫的作風,要不聽他的,可是會被他往死里整。
那男子約是見有台階下,甩開葉子的手,與夏靜生的手匆匆一握,鬆開,眼裡卻是瞪著夏靜生大有探究的意味。
夏靜生倒是不氣亦不惱,大大方方讓人瞧,看了四周一眼,視線在空了的桌子上轉了圈,正好是那群人離身的桌子,打了手勢,叫了酒保來,低頭說了幾句,熊曉苗聽不大清,乾瞪眼。
酒吧的音樂不停歇,人象站在秒針上走,「嗒嗒」的讓人心驚。
忽然,夏靜生說了句:「不好意思。」側了身子,接了電話,手插在兜里不看旁人,哪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音樂的聲音柔和了點,能聽到他說話,他說:「恩,她在呢!」
別過去的頭,看了熊曉苗一眼。
聽了下說:「沒事。」
「不用來。」眼環顧了一圈,笑了笑低聲說:「不說了,等下聯繫。」
掛了電話的時候,酒保也把酒拿來了,芝華士十二年,浮動的瓊漿,在精緻的瓶身里蕩漾。
夏靜生拿酒斟了杯,一手抬了杯,說:「這酒算我的,給個面子,就這樣算了!」末了,眼一眯,眼角一挑低聲說了句:「玩大了誰都沒好處。」不再多少,揚了頸,凸起的小塊喉結一個滑動。
熊曉苗喝過這酒,像汽油一樣,但夏靜生喝的時候卻是眉都不皺,仰頭的時候,看見暗青的鬍渣,清俊的臉部曲線和揚起的頸線,在燈光酒色下,劃出妖異的曲線。
一杯乾淨,手一晃,「磕」一聲,杯口倒扣在桌上,夏靜生看也不看,面色平靜說:「大家隨意。」
轉了身,正好見葉子步子一晃,扶了一把。
那行人,本來就琢磨不透夏靜生到底是什麼人,這樣的人氣質絕佳,說話大氣,言語間卻是不容人拒絕的狠勁,給足你面子,卻又讓你覺得自己有愧,又加上剛才的電話,看上去倒是不容易動的人。這人越溫文有禮,卻越讓人覺得壓迫,不動聲色的人,往往最是可怕。
沒人去攔,三個人就這樣走了出去。
倒是有人喊了聲:「葉」,不是那男人,倒是那女子,熊曉苗和夏靜生回了頭,那女人一臉擔憂的模樣,想說什麼卻頓在那兒。那男子倒是不動,死抿了嘴,一臉的複雜,看了看葉子,死死盯住夏靜生,似是痛苦又有不甘。
葉子卻是擺了擺手,浮起譏諷的笑意,往外走去。
三人出了酒吧,吹了陣夜風,身上的熱氣散了點, 熊曉苗見總算是解決了,放鬆了點,看了眼夏靜生,他正低了頭,按了下鑰匙,「滴」的一聲車響。
熊曉苗就怕夏靜生這樣,他不說話,也不罵人,可是能把人急死,拉了啦夏靜生的袖子,奶聲奶氣喊:「小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