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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50:57 作者: 田反
    還好,還好,在五年後,她與他能夠看著對方的眼睛,緬懷過去,而後,淡淡一笑,回憶成了共同的默契。

    雨慢慢停了,夏靜生收了傘,溫玉般光滑的手腕抖了抖了傘柄,一地的水珠子,舉手投足中,卻是說不出的性感。

    憋見了熊曉苗,手上的一袋飯盒,嘆了口氣,手拿過了,挑了眉峰說:「小丫頭,有的事還是得男人來。」

    那時候,他說:「這小丫頭又不懂事了。」 仿照她家熊焰兄,語氣里卻是說不出的寵溺,還有笑意。

    幾年後,都快忘了這個稱呼了,如今,再聽他喚起,心裡卻是輕輕的顫抖著,要流下淚來。

    雨後的天空,都市裡雖難見星星,卻也清朗一片,心情出奇的廣袤。樹葉上滴滴答答落下水來,微風中,撲面而來的是濕潤的空氣,加了泥土的清新,院門邊未被打落的小黃花卻開得更加燦爛惹眼。

    他握了雨傘,手邊是她母親準備的給她帶回去的一盒盒菜,兒時,她去外婆家,母親也是帶了外婆的菜回家,現在變成了她帶母親燒的菜回家,她小時候,還常笑崔妙瑛女士:「吃了還帶著。」沒想到一日,她也成了家,說不定將來輪到自己的孩子這樣說自己。

    夏靜生轉過身來,突然的很認真,把熊曉苗的思緒給叉斷了,只好愣愣地看著他。

    遠處,萬家燈火,市民廣場上,溜狗的老人閒閒地走,

    他開口:「熊曉苗,現在雖然一夜情,婚外情,什麼樣的都有,統計說經過轟轟烈烈的戀愛而結婚的,世界上有一半以離婚收場,但也許會出乎意料地一輩子幸福快樂。」

    她呆了呆,不懂小靜先生說這話,搞那么正式幹嗎,難得夏靜生一本正經的樣子,她倒好笑了,「噗哧」一下。

    夏靜生有點惱,眼裡凶光一閃,熊曉苗皮緊,趕緊立正站好。

    他騰了手出來,撫上她的面頰,掌心下有點顫抖,卻也是滾燙的灼熱,他清澈的眸里映著她呆呆的臉,軟了聲音:「熊曉苗,我還是想試一試,也許以後的日子,我們還會因種種的事情而吵架,也許你又會衝動地想離開,但我還是想著每日早晨在廁所里揀你掉的頭髮日子,你每天都要喊我幾遍起床的光景;我還是想和你一起,聽你喊聲我小靜先生,上班前再聽你說聲「記得把垃圾帶下去』。」

    熊曉苗沒想到他講得是這些,很平凡的事情,卻聽得她突然呆了,

    吸了口氣,他又說:「偶爾吵嘴,偶爾生氣都沒有關係,我只想有一日,能子孫環膝,終有一日,能喊你句「死老太婆」,終有一日,你也能罵我一句:『臭老頭子』。」

    她聽著,他眼底帶笑,正兒八經,說:「臭老頭子」的語氣,倒是真是笑了出來,笑著卻要流下淚來,路燈下,他眼裡波光扭轉,眸子在暗黃的燈下,變成了好看的香檳色,挑起的秀氣眉角,倒是說不出的惑人,他說的都是很簡單的生活,她每日喊他起床,每日的嘮叨,每日的小習慣,他卻一一記得,還變成生活中美妙的點滴,突然間,讓她心生憧憬起來,甜蜜著,感動著,眼睛泛紅了。

    他伸了指頭,按了按她的眉心,扯了扯她的爆炸頭,勾起她的下巴,輕輕問到:「不知我有沒有這麼幸運?」嘴角的小酒窩一泛,暖暖的聲音,瞬間在心中爆開。

    熊曉苗一下子,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覺得他問:「有沒有那麼幸運?」低低的聲音打在她的心間,一下,一下,喜悅得讓她不知說什麼是好。

    夏靜生看她的樣子,還真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頭一低,溫厚的唇蓋了下來……

    六月的茉莉輕輕搖,盪了一地的清香,醉了滿心的蜜意……

    市民廣場上,納涼的人們不禁多看了眼走過的那對,男的修長身形,清俊惹眼,女的一頭小卷,臉卻像個熟透的小蘋果,煞是可愛。

    他說:「熊曉苗,感動不?」聲音里有點得意。

    她點了頭,支吾了下,有點不好意思。

    復而,又很不服氣,說:「小靜先生!」

    「嗯?」

    「求愛的話,還是簡單點,像我一樣,直接點『我要和你同居』,比較轟動!」

    ……

    晚上,洗漱完畢,當熊曉苗坐在客廳里開電視,看到夏靜生洗完澡,穿了T-SHIRT,長褲,脖子上掛了細軟毛巾,頭上帶了水滴,秀色可餐的出來時,還是不幸想起了「未做完的事」,

    大叫不妙,當想想,心下卻不是排斥的,只是心跳得很快,緊張起來。

    夏靜生拿了水杯,坐了下來,熊曉苗反射性,丟了遙控給他,說:「給你看球賽。」

    夏靜生卻一把握住她來不及抽回的手,霧氣的大眼裡是熱熱的光,一下子把熊曉苗燙著了。

    半響,他放了她的手,喝了口說,慢慢說:「熊曉苗同志,別緊張啊!」 認真的語氣,到沒把她氣吐血了。

    想了起來,她突然問:「你和熊焰兄,就是我爸以前認得的?」

    他轉頭,看了她緊張兮兮的樣子一眼,涼涼的問:「你看過照片了?」

    她一下子理屈,支吾起來:「我以為你媽,你爸和我爸,是……」

    他嘆了口氣,支了胳膊,點了點她腦袋,說:「小笨蛋,該想的事不想,不該想的瞎想,你以為是什麼,婚外情?三角戀?」

    摸了她頭一把,說:「你當寫演電視啊?」

    熊曉苗都愣了,女人太相信自己的直覺,有時簡單的事倒想的複雜起來。

    但他沒有告訴他,其實當年自己準備調去新加坡工作的時候,也是好勝心做怪,太過年輕氣盛,又知道自己的女友竟是父母好友的孩子,但那時自己的家庭環境並不很好,母親事業不穩定,他也只是想找個能儘快讓自己在她父母面前抬起頭的方法,不願他父親用憐憫的感情去看他這個故人的孩子,可是沒想到,他這麼一個想法,卻錯失了五年。當然這點,他是永遠都不會說的。

    熊曉苗理虧,口裡嘟囔說:「我哪知道」頓了頓,說:「我比較駑鈍。」 特別重了「駑」字的音,細聽下,倒有點笨笨的可愛。

    夏靜生一下子笑出來,在以前,這笨蛋一做錯了事,他生氣,她也就會這樣,黑亮的眼珠,特別像只小狗,笨笨地說:「我比較駑鈍。」還一字一頓的。

    那時候,無論他有多氣,聽到這話就又好氣又好笑,不再憋著了。

    今日,她窩在他的沙發里,眼睛裡是晶亮的光,又頓頓的咬起這句話,一下子讓他的心一醉,想起那日的這個姑娘,年少的歲月。

    眯了眼,他託了她下巴,湊了頭,眼裡閃爍著魅惑的光來,他喚她:「再說一遍!」

    她知道他想起了什麼,一下子紅了臉,但看著他的眼睛,還是乖乖的說了一遍:「我比較駑鈍。」

    他的柔軟的唇一下子貼了上來,舌糾纏上她的,口腔里是淡淡的酒香和香糙味牙膏的清甜,柔滑的擦過去,讓她的身體一下子軟了。

    良久,他退開去,貼了她的耳朵,輕聲細語說:「我就愛你說這句。」

    聽到她耳里,也就是熱熱的「我就愛你」這句,一下子,燒紅了耳朵。

    他的舌沿了耳垂滑下來,發尖的水珠擦過去,在肌膚上滾燙的,又一下子濡儒的濕意,指尖滑下去,她臉一下子紅透了,心跳得自己都要嚇著,喊了聲:「小靜。」

    他一下子,抱起她,騰空起來的時候,她叫了下,喊了句:「電視沒關……」

    他卻仿佛未聞,低頭,一下子吻住她的唇,踢開房門……

    深藍的床單上,她潮濕的頭髮染了一片的深色,他看著她眸光轉深,

    白皙的軀體糾纏,她的指尖叉入他濡濕的黑髮,他親吻著她的每根手指,密密的種下一片火苗,空氣中的媚人的灼熱,他的身體的美好的曲線,偎著他的體溫,她摸索著他身上的每塊肌理,骨節,並不覺得害怕,只覺得是緊密的美好,她的心跳伴著他的,她的身體染上了他的味道,卻讓她覺得心間蕩漾,每一個動作,每一絲親密,都讓她緊張卻甜蜜,害羞得不知怎麼是好,他抬了身子,抹了抹她汗濕的發,緊握了她的手,黝黑的亮眸,望著她,哄她:「曉苗,喊我!」灼熱的看著她,背是美麗的弧度,咬了呀,是一觸即發的能量。

    她無所適從,害羞的,卻也是刺激的,雙手拂上他的臉喊:「夏靜生,小靜……」

    所有的燦爛都瞬間爆發開來,纏繞的身體間開出美妙的花……

    客廳里,晚間,放起了MTV,那個歌手唱過:「很愛很愛你,所以願意捨得讓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去……」

    現在她唱:「收穫,此刻的我們。剛好芳香成熟,請你陪我,往明天慢慢走,種下愛,看長出什麼夢」

    她唱:「繞了一圈的你我,終於等到最好的時候」

    柔柔的聲音她說:「這一路點滴苦痛,原來都是收穫,不曾錯過,就不能擁有更好的你,更好的一個我……」

    夏靜生,我曾怨恨過,曾無望過,曾一個人哭泣過,但現在想來,原來,命運中的一切都自有安排,在何處前進,在何處停留,遇見什麼樣的人,聽過什麼樣的話,原來都是命運的安排,獨自的走過,只為在前方,原來有如此的收穫! ------- 熊曉苗

    她和他的故事(笑眉篇)

    我叫蘇笑眉,出生在一個江南的小鎮,一大清早起來能聞見撲鼻的豆漿油條香氣,然後是家鄉話的呢儂細語。

    我愛笑,很多人都說是人如其名,笑眉彎彎。

    高中的時候,我喜歡樓下班的男生,喜歡貓在樓梯上看他和同學打鬧著經過。

    只是一年後,他有了女朋友,他經常站在樓下等那個女生放學,於是兩人一同離去,從此我不再站在樓梯口向下望。

    畢業那天,我們班吃散夥飯,我抱著好友,大喊:「以後我遇見喜歡的男人一定死黏著他!」

    「下一次我如果碰到喜歡的人,一定要不顧一切在他身邊,哪怕他不喜歡我,也會說我只要在你身邊就好!」

    那時候流行一部電視劇,苯苯的女主顫著優秀聰明的男主,最後結婚,

    那時的我們,總認定這樣的愛情就是偉大的,一往直前的蠻勁

    我想總有一日我要對一個男生說:「你不喜歡我沒關係,只有我能待在你身邊就好。」因為我愛他,所以願意如此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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