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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50:57 作者: 田反
點開一封:
「傻子騙走了乞丐的錢包。
行徑被瞎子看見。 流氓連忙報警,
啞巴大吼一聲。 聾子被嚇一大跳
駝子挺身而出。 跛子橫掃一腳。
麻子跑來拉住他們,嘴裡一直在說」看我面子……就算了」
瘋子在旁點頭附和」就是。做人要理智些
小熊貓,幫我向祖國人民問好,我雖身在異鄉,可依然很愛國,更愛祖國的同胞們,尤其是C罩杯以上的。」
發件人:小爺帥得驚動黨
這樣的郵件還有好幾封,一個笑話加一句留言,熊曉苗邊笑邊刪,這人真是沒事做了,難道美國美眉沒有挑戰性?
一下子,留言就來了,熊曉苗直嘆氣不能上MSN啊,一上去就被抓,這些人不是在那邊都很忙的嗎?工作的,找工作的。
來人葉子,此人就姓葉名子,是熊曉苗出國後第一個室友,如今也是好友。
葉子說話向來直慡,上來就說:「人家說朋友也就那麼回事,好比手紙,天天有固然是好事,但是沒有的時候也可以用用報紙,同學,你天天看報紙,國家大事知道不少啊?」
熊曉苗笑,打回去:「知道的不多,某位富婆趕緊捐款。」
熊曉苗一直在家,唯一的所謂單位就是深度18,不可能單位捐款,只有自己一出門就捐,夏靜生是公司里集體捐的,熊曉苗鼻子裡出氣:「不和你們這些與房地產商同流合污的人一起。」
夏靜生系了領帶,敲她頭:「小騙子,你吃誰的,喝誰的!」
拿了公文包,戴了眼鏡,說:「賑災是應該,但你這只是一會兒的勁,太多的一時關注,後勁反而少了,熊曉苗同志,做好事是長期的!」
眨了眼睛,關了門。
熊曉苗愣,怎麼夏靜生說出來的話都是人話,她說的反倒就是沒道理了。
洋海龜,VS 本土鱉 輸!
葉子打:「我每天都在這看新聞呢,我下月可能回國出差,窮的就剩錢可以捐了!」
熊曉苗一聽好友要回來很是開心,可突然忘了個關鍵問題,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打下:「親愛的葉子同志,你不知道嗎? 我結婚撩!」
屏幕頓了很久,沒反應,突然視頻電話響起,耳膜跳起來
熊曉苗看了半天,顫了手,還是點了「接受」……
被葉子炮轟了半天,耳朵都暈乎乎的,起來拿杯水喝,看看客廳的掛鍾快5點了,準備燒飯。
夏靜生的電話卻來了,熊曉苗接了問:「項目談成了?」
夏靜生這人認為很多事是丈夫該做的,工作上的煩心事極少會和她說,在家裡也不表現出來,但和他處久了,熊曉苗還是看出的,昨天晚上他待在電腦前到半夜,今天又穿得很正式的出門。
夏靜生走出會議室的門,找了偏廳,靠在門邊,說:「恩,沒問題。」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唇角卻勾了起來。
做男人的自己的事業哪有讓家人擔心的道理。
走過去,撥弄了百葉窗,說:「我今天要遲點回來」
熊曉苗知道開完這樣的會,哪有不慶功的道理,點了頭說「恩」
兩個不三不四型成婚的人都不大會應付這樣的情況,他不說:「我今天不回來吃飯了」她也不說「那你早點回家」 講起來都有點莫名其妙。
手叉在兜里,他握了電話,又覺得沒有說完:「門窗記得關好。」
她看看外邊的陰天說:「好」又說:「不要緊,我又不是沒一人在家過。」
她還真沒一日晚上在家就是,他聽著她的口氣,聽到她說「家」,心暖起來,剛才談判中的低氣壓一掃而空,心情暢快,低低的笑起來。
她有點不好意思,聲音大了點說:「好了,你趕緊去吧,別操心了!」
他低低的應了下,外邊開始有走動聲,他突然覺得很是不舍,說:「好好吃飯。」說完又後悔,手指撥弄手機吊墜,夏靜生,你什麼時候邊那麼婆媽了?
她聽他輕輕的一說,話筒一下子滾燙,臉紅起來,佯裝沒事:「去吧,去吧,少爺」
這才掛了電話。
既然他不在家,她也懶得做飯。熊曉苗就泡了泡麵,在沙發上過日,吃完繼續看電視,七八點的時候,果然下起了雷暴雨,她起身,關窗的時候,豆大的雨點打在手背上,她看著煙雨朦朧的小區,突然想夏靜生現在在做什麼?笑笑,拉上了窗。
夏靜生此刻正在「唐朝盛世」,套上了風衣外套,回頭對客方笑了笑:「不好意思,劉總,我先走一步,其它的事由我們顧經理負責。」對方客戶看到這樣溫厚的微笑哪有說不好的道理。 夏靜生按了按顧思遠的肩,顧思遠心裡罵人,誰讓人人都吃夏靜生這套,骨子裡這小子比誰都黑,唉,誰讓他是單身的人! 認命地看某人的背影瀟灑離去。
車穩健的在雨幕中行駛,夏靜生打開播放,他是很少在車子裡放CD的人,碟子都是熊曉苗放的,打開是細氣的女生,他不大喜歡,那個年代,他們是聽著聽著BEYOND,聽著王菲長大的孩子。換了一首,是陳奕迅的歌,熊曉苗說「長得不咋的,但唱得有品,關鍵是娶了個會敗家的老婆,你要好好學學!」
他唱:「把一個人的溫暖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胸膛」,「愛情不停站,想開往地老天慌,需要多勇敢」。
突然之間,鬼使神差的戴了耳機,撥了家裡的號碼。
「嘟嘟」的幾聲後,那人接了起來,說:「餵」聲音又點困頓,卻還是二聲調
夏靜生一向覺得熊曉苗的接電話聲音很好玩,「餵」的一聲拉上去,讓人心情愉悅,這樣的習慣依舊不變。
他問:「在睡覺?」,翻動了下雨刷,聲音不高,低低沉沉的像是在哄她,醇厚卻帶了絲挑逗的意味,車裡的音樂聲被調低,突然曖昧起來。
熊曉苗是看電視看到睡著了,她 「恩」了聲扭開了沙發邊的地燈,一室的昏黃,窗外是「啪啪」的雨點聲。
冷氣擦過□的腳踝,她問:「你在哪?」
遇到紅燈,他停了下來,說:「剛吃完飯。」 其實是還有一個街口就到家了,但他突然興起,就是不告訴她。
她「啊」了聲說:「等下,我去燒水。」想起他回來,家裡水好沒燒。
他微笑著,耳里聽著她「噼噼啪啪」的拖鞋聲遠去。
紅綠燈的秒數慢慢的跳,路人的雨衣紅紅綠綠,一團光景,忽明忽暗的街燈下,一對少男少女,擠在一把傘下,說笑著走過,男孩擁著女孩的手臂,女孩嬌嗔的笑。
夏靜生隔著稀稀拉拉雨簾看著,突然出了神,那年的她,那年的自己,
那時,學校里有了個叫親情號碼的業務,她拉了他去辦,他不懂明明白天都在一起,還有那麼多的話嗎?
其實不然,傍晚的時候,她站在陽台上給他打電話,他走在去學生會的路上聽,背景是嘈雜的,有她的聲音,有她們宿舍女孩子的唧唧喳喳,說得好好的,她突然叫:「啊,對面樓有男生在換衣服!」
想她宿舍旁邊就是一幢男生樓,他兇巴巴的說:「熊曉苗,不許看,管好自己的眼睛。」
她就在那頭嘻嘻的笑。
還有的時候,系裡有活動,他晚上要負責查宿舍,害怕她不睡覺等著,只好之前打電話給她,她又不願意掛,最後,可憐兮兮的說:「小靜,我今天去吃后街的炸豆腐的」
他就知道,這人的胃明明不好,還管不住自己的嘴,嘴巴里罵著,心裡還是擔心她,哄她去睡覺,又被她拖了一段時間才掛。
其實,大多數時候,他都知道她是在裝,也不戳穿她,心裡好笑,嘴上罵她:「活該!」,還是在陪她說話。
有空的話,半夜還捂在被子裡打電話, 害他被劉峰笑說:「老夏同志,真看不出來啊,你們天天說話,哪有那麼多好說的啊!」
車內,音樂流淌,轉了綠燈,五十秒,他卻仿佛回憶了很久,她的拖鞋聲又由遠及近,「好了」她歡快的聲音又響起,他踩了油門,輕輕的笑起來。
她窩在沙發里,捧著水杯有點莫名其妙,問:「笑什麼?」
他整整聲音,說:「沒有,想起些事!」 呢喃著,讓她突然想起了那時的日子。
熊曉苗手指擦著杯沿,臉紅了起來,那時,她怕吵到宿舍人,晚上捂在被子裡和他打電話,想上廁所了,憋啊憋,憋到最後,說:「等下,我去上廁所!」拉開了被子,跳下去。
解決問題回來,他在那頭笑得開心,說:「你們宿舍真是安靜,我聽到沖水的聲音,和某些水聲!」
她惱火,這麼私密的事他都聽去,一個女孩子顯然很在意喜歡的人的想法,「啊」的一下叫起來,不聽他繼續說!
只聽他趕緊說:「好,好,我什麼都沒聽到!」 細聽下憋了笑的聲音。
熊曉苗有點氣惱,就知道他是想到了這種事!
她反擊說:「不知道誰,是餓死鬼投胎!」火死了,把冷氣調低了幾度
其實,夏靜生也是很可愛的人,電話打了一半,會說:「休戰,我餓了。」 然後她就聽到拆塑膠袋的聲音,他邊吃餅乾邊聊天,有時是干方便麵,那時的男生一個比一個人能吃!
她聽見他磨牙,說:「我也要吃!」他很寵她的聲音就在耳邊說:「好啊!」然後細細的說:「那你過來!」害她邊咬牙邊臉紅。
有時,他還會說:「暫停,容我出去透口氣!」 她都笑死了,躲在被窩裡說話,的確夠悶,不一會,他又冒出來,說:「別愣著啊,呆子,你也出去透會氣啊,二氧化碳吸多了,要變笨的!」 她就真露了腦袋出去,大口一吸,空氣特別新鮮啊,果然人生美好。
靜謐的雨夜,兩人都不再說話,遙遙的懷念著,雨點打在玻璃上「啪啪啪」的寂靜。她從來都沒想過還有一日是如此感激得想起當年,而不是那麼悲傷的懷戀。
她按了按腳趾頭,有點冷,好心情的問:「小靜先生,豬屁股上兩滴淚,打一歌名!」
很老的笑話,她以前給他猜過。
他握了握方向盤,跳了青黛的眉,清冷的嘴角卻揚起,說:「流著淚的你的臉!」
唉,這人的記性怎麼那麼好呢,很多年前答出來的,現在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