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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50:24 作者: 浮生如何
    月旖簫不由驚訝,看向王益敏雖然嘴角含笑,可是眼神卻什麼情感也看不出來,冷淡的光不時溢出,讓人望而生寒,「你怎麼知道了?」

    王益敏不緩不慢說道,「剛才那個人害怕你出花招緊盯著你,卻不想只要你的婢女知道你的牌子上的數字,根據你暗示選擇一個組合規則,所以不管怎麼說,你都可以不用和他一組。」

    月旖簫笑著點頭,「公子果真厲害。」

    王益敏淡淡道,「不過是旁觀者清。」

    「公子心不在此,為什麼要來這裡?」

    「姑娘心有歸屬,為什麼要在這裡?」

    兩人相視一笑,王益敏道,「家裡逼迫,想尋得一人掩人耳目,姑娘倒是合適!」

    月旖簫一愣,笑道,「看來公子與我所思相同,欲尋一人相敬如賓。」

    「那麼,」王益敏一笑,徑直站起來,先是朝著諸位一拜,朝著月旖簫一拜,月旖簫也站起來,朝著他行了一禮,王益敏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願『鐘鼓樂之』,『琴瑟友之』,姑娘可願許下『一世桃花』?」

    諸人震驚,『一世桃花』的規矩就是這樣,只要男方有鍾意的女子便可以直接向對方表示愛慕之意,不過一般都在後面幾個環節,都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在第一個環節示愛。

    月旖簫感受到夜辰灼灼目光,含著淡淡擔憂、焦躁不安,期盼,月旖簫淡淡一笑,不敢看他,怕自己會動搖,輕輕點頭。

    周圍一陣喝彩,紛紛上前祝福,唯獨那個人一言不發,眼底一切歸於平靜,使了一個眼色給旁邊的滿兒,滿兒會意便退下了。

    不一會,兩個侍女分別端著一個蓋著紅色錦帕的方形托盤上來,錦帕下是事先依照桃花箋定製的器物。另有兩個侍女托著只放著一張紅帕的托盤。

    王益敏掀開錦帕,一個碧綠色的梅花梳篦呈現眼前,雙手拿起梳篦,一拜,一送,「請姑娘收下『一世桃花』締結良緣。」

    月旖簫接過,隨之放在一旁的托盤上,掀開紅錦帕,雙手端起白玉杆毛筆,可是剛離開托盤一瞬,白玉杆毛筆的前梢掉下來,月旖簫愣住,下意識看向夜辰,只見對方意味不明地朝她笑了笑。

    這『通禮』環節斷了,便說明剛才的一切不得神明祝福。

    周遭竊竊私語,王益敏看著這一切,心中早已瞭然,淡淡一笑,「月姑娘不肯多花些心思,看吧神明震怒了,回頭姑娘可是要給我補禮的。」

    月旖簫不好意思點點頭,「抱歉,是我疏忽了。」

    月旖簫心裡五味雜陳,那個東西的確是她隨便找的,壞了也就罷了,只是夜辰…總要和他說清楚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月旖簫念得那一首詞是這一首,我分開寫的。

    念奴嬌·鬧紅一舸

    宋代:姜夔

    余客武陵。湖北憲治在焉:古城野水,喬木參天。余與二三友,日蕩舟其間。薄荷花而飲,意象幽閒,不類人境。秋水且涸。荷葉出地尋丈,因列坐其下,上不見日。清風徐來,綠雲自動。間於疏處,窺見遊人畫船,亦一樂也。朅來吳興。數得相羊荷花中,又夜泛西湖,光景奇絕。故以此句寫之。

    鬧紅一舸,記來時,嘗與鴛鴦為侶,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風裳無數。翠葉吹涼,玉容消酒,更灑菇蒲雨。嫣然搖動,冷香飛上詩句。

    日暮,青蓋亭亭,情人不見,爭忍凌波去?只恐舞衣寒易落,愁人西風南浦。高柳垂陰,老魚吹浪,留我花間住。田田多少,幾回沙際歸路。(愁人 一作:愁入)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是夜,月旖蕭站在桃崖上,看著夜色中漫開在崖間的桃花。風很大,吹的她髮絲凌亂,白色的紗衣顯得格外單薄,夜,也顯得更加的悽美幽怨。

    聽到他熟悉的腳步聲,月旖簫喃喃道,「這桃崖每一年會被有情人投下無數桃花箋,被認可的、祝福的,就會被鴻雁重新送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夜辰一身月白色衣衫在她身邊站定,月旖簫轉身面對著他,含笑著問,「王爺,你知道我是怎麼看待你這麼個人嗎?」

    夜辰搖搖頭,很安靜聽她講,只見她慘澹一笑,「王爺,你有時候說的話,真的很會哄人開心,讓人不由得對你疏鬆防範,很容易便對你芳心暗許。」

    「在我面前,你油嘴滑舌,甜言蜜語,那麼在其他女人面前你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的花言巧語,也許就像上次你和馮瀾依,你也許只是出於一定的目的和緣故,接近她,可是我呢?你是不是也在一直欺騙我,對我也是別有目的?」

    夜辰眼底滑過淡淡憂傷、焦急,正欲開口解釋,不由得苦笑,「你不信我?」

    只見月旖簫閃著淚光的眼睛看著他,「我想信你,可是我分不清真假,不管你總麼說,我都相信不了你…」隨即,月旖簫又笑出來,笑聲中夾雜著淚水的苦澀,「你想過我和你的未來嗎?」

    夜辰點點頭,心始終揪得緊緊的。

    月旖簫繼續說,「身在帝王家的你,許不了『一生一代一雙人』的承諾,我啊!受不了你對除我以外的女人好,我太自私,妒忌心太強,未來你可能出於不同原因再娶其他人,你有你的難言之隱,可是那並不意味著你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時不會感到開心,或許以後你我這裡你只會感受到痛苦,你會慢慢遠離我。」

    「沒有我的話,你們每天一日三餐不誤,嘻嘻哈哈,玩玩鬧鬧照舊,失了我一個人,你仍舊可以坐擁無數□□,享看江山無限,唯獨我,全世界只有一個你,我一個人悲傷,獨自度過每一個你不在的夜晚,忍受著腦海里你在別的女人房裡的那種心酸,單是想想,我就心如刀割,我真的忍受不了。」

    「也許慢慢的我會習慣,會麻木,可是那由心底產生的寒冷卻再也揮散不去,我惶惶不安,患得患失,如同瘋婦一樣,最終,你會怨我,棄我,與我老死不相往來,然後你依舊可以倚紅偎翠,偶爾想起我不過是一個不識好歹的婦人,而我,則在怨恨里度過餘生。但是你有什麼錯呢?錯的是我,想到這我就會深深自責,覺得我害怕我有一天會恨你、怨你,這真的好難受,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會不會好一點,那樣我就不會難受了。」

    「得不到我,你可以娶馮瀾依,畢竟我和她那麼像,你完全可以把她當做另一個我。」

    風格外的冷,刺穿著溫熱的心,月旖簫早已淚流滿面,可是臉上卻始終掛著笑容,言之切切,穿心鑿鑿。

    她每說一句就如同一把刀剜在他的心上,他只想著娶她,卻沒想到她想的這麼多,想要上前緊緊抱住她,想要為她擦去眼淚,身體卻不受控制,沒有勇氣開口,沒有勇氣去抱她。

    月旖簫抹去眼淚,認真看著他,「現在,你能保證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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