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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50:24 作者: 浮生如何
月旖簫迎著絲絲細雨,徑直走到古樹下折下一朵血罌花,然後走回來,與他對視,將血罌花交到他手裡,忽然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一時無措,「我…」
班月逄笑出聲來,「姑娘,真有趣!」隨後,他轉頭看向如墨的夜空,「雨夜雖美,卻寒冷傷身,姑娘還是早些休息吧。」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只為一夜清雨,露立寒宵。」月旖簫早就沒了睡意,嘴裡故意嘀咕著,「你大半夜吹簫,原來還會考慮到休息?」
班月逄似是一愣,臉上卻毫無歉意,「我的簫聲,雖然說不上餘音繞樑,也不至於這麼難聽吧!」
月旖簫嘴角微微勾起,「那倒不至於。」
雨停了,陽光一縷縷爬上矮牆,照射在兩人身上,未想,雨下了一夜。
「雨停了,你打算去哪裡?」月旖簫微眯著眼,享受著陽光。
「去紫雲國。」他眉頭深鎖,透露出一絲憂慮。
「紫雲國?」月旖簫心裡浮起一絲莫名的悲傷,將臉頰一側的碎發繞到耳後,「我二哥就要成親了,如今又發生這樣的事,我得趕緊回去…不過,我這裡有傷員,恐怕會有些麻煩…」
「那位兄台所受的傷非同一般,你們二人上路不安全,你既然救過我一命,我明天便護送你到最近的城鎮,等你家裡的人來了,我再離開。」班月逄淡淡一笑。
「我救你這一次真是值了,那麼有勞了。」月旖簫見他答應,朝著他一行禮,一時笑靨如花。
陰冷的牢房裡,他披頭散髮,白色的囚服上被鞭子抽了一條有一條的血痕,他的心裡已經陷入絕望,等到他回去,估計老母已經病死在家中了,娘親…
「二哥,這便是那個囚犯?」女孩的聲音想起。
「嗯。」
「二哥,這個人是因為沒錢給母親買藥才偷我的錢的,打一頓,關個十天半個月,他不無辜,可是他的母親該怎麼辦啊?」
「可是律法…」
「我有主意,二哥就把他收到手下,等到他母親康復後,就把他關到牢里吃幾天苦,然後在到月家後,好不好。」
「他的身手的確不錯…」
女孩朝著他走來,在他面前站定,「你願意去月家嗎?」
他急切的點頭,看到女孩略帶驚異的眼神,隨即開玩笑的說,「剛剛還以為是個大叔,以為自己認錯了,原來沒有看錯,是頭髮擋著了。
女孩嫣然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盈默。」
「盈默?盈盈一笑緘默中。是這個意思嗎?」
他愣住,他本姓盈,單名默,可是不忍心拒絕她,從那以後,他還是叫盈默,只是不再是簡單的一個姓,一個名,它有了新的含義,盈盈一笑緘默中。
他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她迫切關懷的眼神,只聽她欣喜地朝後喊,「公子,他醒了。」
隨即,盈默看到一個冷峻孤清的玄衣男子走來。
盈默朝著班月逄一拜,「多謝閣下想救。」
「傷還沒好,小心。」班月逄淡淡道。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月旖簫笑語盈盈問道。
「盈默。」
五天後
「回小姐,事情辦妥了。」盈默不知何時站在月旖簫的身後,恭敬遞上一個桃花玉佩,站在廊檐下月旖簫朝他微笑點點頭,接過玉佩。
「小姐為什麼要瞞著大少爺?」
月旖簫搖搖頭,眼神悵然,莞爾一笑,「我也不知道…如果大哥知道後,你就跟大哥說,是我恰巧遇到他了。」
「…是。」
「謝謝你幫我!」月旖簫將眼睛看向天空,眸子有些暗淡,「你知道下個月是什麼日子嗎?」
盈默一愣,回想了一下,猜測道,「是…聞雪公主…」
「對啊,那一天,她去世了。」
「小姐認識公主嗎?」盈默不禁疑惑。
月旖簫不知是慶幸還是落寞,沒有回答,笑道,「陪我四處轉轉吧。」
「是。」
走到一家戲樓,一個紅衣女子正悠閒地喝著茶,眉眼間儘是溫婉,許是女子的裝扮,給人一種凌冽氣息。
月旖簫不由得走過去,紅衣女子抬頭看她的眼神一愣,隨即請她坐下。
「失禮了。」月旖簫淡淡一笑坐下。
紅尾瞥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盈默,不由得嘴角莫名的一笑,「相識即是有緣,無須客氣…」
戲台上,鑼鼓喧天,花旦正婉轉吟唱。
「姐姐是哪裡的人?」月旖簫打量著紅尾,心裡毫無戒備,「一見到姐姐就被姐姐身上的光華吸引,真是奇怪啊!」
「方外之人。」
月旖簫聞言,落寞的笑一笑,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你相信了?」紅尾不禁笑道。
月旖簫如實點頭,紅尾笑著搖搖頭,「有時候,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直覺…好了好了,我不留你了,有人正在等著你,回去吧,咱們有緣再見!」
月旖簫回到客棧,只見班月逄正坐在院子裡假山前的石桌旁在看棋譜,看到月旖簫走過來,笑道,「你回來了?」
月旖簫停住腳步,心裡五味雜陳,靜靜注視著他,連盈默什麼時候從旁邊走開都沒有察覺到。
班月逄走過來,疑惑問,「怎麼了?」
月旖簫搖搖頭,仰起臉注視著他,淡淡地說,「我家裡的人已經聯繫上了…」
班月逄點點頭,嘴角微微扯起,「哦,那就好…」「
「…我明天就走。」
「…好,你多小心。」
「嗯。」
那種落寞各自掩藏在彼此眼中,卻都是用不以為意的笑容一筆帶過。
夜晚,簫聲幽幽響起,月旖簫在床上輾轉難眠,一夜難眠。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馬車剛行到楓城外,月旖簫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月懿旗在城門口等她。
月旖簫奔波的日疲倦一掃而空,跳下馬車,朝著月懿旗奔過去。
月懿旗捏捏她的臉,一臉揶揄,「一般來說遇到那樣的事都是面黃肌瘦的,呀,你看看你白白胖胖的。」
月旖簫不樂意,故意撅起嘴,吸氣臉頰,「你看哪裡胖了!」
「好了,回家吧!」月懿旗又看向盈默,滿是讚賞感激,拍拍他的肩膀,「幹得不錯!」
一上馬車,月懿旗便又把遇險的細節又問了一遍,月旖簫早把準備好的說辭背了又背,回答起來毫不含糊。
「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害我?」月旖簫試探性問道。
月懿旗搖了搖頭,「現在還在調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