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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48:34 作者: 藏羚
    「傷腦筋,又來了。」

    仲夏不得不停下筆來,擤著鼻涕,手腕上的表告訴他已經是六點多了,也就是已逾時工作一個多鐘頭了,甭看也曉得公司的其他同事走光了,今天的鎖門工作又歸他了。

    「無情無義的人回來了。」

    仲夏一跨進門檻,使聽見有人這樣喊著,他問:「大嫂,你嘴裡喊的是誰?」

    「剛進門的那位呀!」

    剛進門?仲夏轉著頭前後左右的望了望,就只有他剛踏進門而已,那不就是指他。

    「我做了什麼事?」最近,他好像沒對她做任何事,怎會被扣上這頂大帽子?

    「玩完了就硬要人家搬出小公館,不是無情無義是什麼?」她故意放大聲量。

    「噓……噓,大嫂,小聲點,給人聽見了不好。」匆忙放下公事包,仲夏急著掩住念岑的口,以免四處張揚,傳進他大哥的耳里,免不了又要被訓了,只是他的戒備、防護都是多餘的,念岑早回報所見所聞給仲秋知道了。

    「二哥回來了,你幹嘛?」糖果出現時,仲夏仍捂著念岑的嘴,她一問,仲夏才鬆手。「沒有。」

    「洗洗手,大家準備吃飯了。」

    一等糖果離開了視線範圍,他馬上合掌拜託。「大嫂,千萬不要走漏消息給大哥。」

    「太遲了前兩天我一回來,電話就到,一下班,便讓你大哥給逼供了。」

    「這下慘了,大哥的反應怎樣?」他誰都不怕,就怕亦父亦兄的仲秋。

    「說也奇怪,起初仲秋沒啥反應,似乎早就知道丁亞彤的存在,但是聽見她被人拋棄了,而你在她感情受創之時硬逼她搬走,又聽說她無處去,仰秋就狠生氣的拍著桌子。說你回來非把你吊起來當沙包打不可,還說……」

    念岑還想繼續說,仲夏卻沒心思聽,嘴裡宜嚷嚷:「夠了,夠了,我請罪去了,大哥人在哪兒?」沒的事也被說成真有其事,自首認罪或許還有一絲可爭辯的機會,除此之外他還能怎麼辦。

    「書房,他還在做事,別去吵他,否則會罪加一等,有話問你,前天、昨天都沒回來睡,是不是留在小公館陪人?」那與其說是問,不如說是質詢、逼供來得恰當。

    「是留在小公館。」他本想可藉此機會接近亞彤,以改善彼此的關係,但卻見不著芳蹤,撲了個空。

    「她還好吧?有沒有再哭得唏哩嘩啦?」念岑對亞彤一見如故,十分為她擔心。

    「不知道,沒遇上她,不過肯踏出門口,應該是不會想不開了。」肯出去散散心或是找朋友,心情必定開朗多了,他要擔的心少了很多。情緒也就跟著好多了。

    「兩天都沒遇上她?」

    「是啊!」仲夏輕鬆的說著,念岑一聽卻是臉色大變,隨即拉著他往外走,仲夏察覺到她的臉色凝重,連忙問:「大嫂,要走去哪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大哥來。」他以為念岑的臉色沉重是出自她身體上不適。

    「人死了,叫爹叫娘都沒用了。」念岑急躁的拉著仲夏快步往外走。

    「誰死了?你要說清楚,我才知道要該往哪兒走啊?」他納悶著。

    「亞彤啊!一定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又受了重度傷害。心死了,所以跳河去了。」兩天不見,這非同小可,難怪她會想到不好的方向去。

    「沒有的事,亞彤人很好,是你小題大做了。」仲夏反推著她回屋裡去,坐進沙發,以免動著了胎氣。

    「你怎麼知道?今天有碰上面嗎?」她問。

    「我今天都在公司,下班就回來了,去哪兒見亞彤?」他也想見野丫頭一面啊!可是公司忙,去了小公館又撲空,見不著面,他也無可奈何,只有用腦子去想了。

    「那你怎麼知道?不行,我們還是開車去找找。」緊張的念岑又站了起來,拉著仲夏要出去找人,可是任憑她怎麼拉,仲夏就是一動也不動的坐著。

    書房裡出來的仲秋,瞧見了拔著河的兩人,大喝道:「你們在幹嘛?」

    「老公,仲夏欺負我有孕在身,不能使盡力氣,坐著不肯動。」她靠上去,撒嬌的先告上狀,她知道仲秋會替她出氣的。

    「仲夏,你愈來愈不像話,三天兩頭的欺負女人,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問你老婆吧!那是她腦袋瓜想的,她比較清楚。」誰教她偏要想成有事發生。

    「就是小公館的事嘛!仲夏這兩天都待在那兒,卻沒見著那女孩一面,我怕她想不開跳河了,要仲夏開車陪我去找,他不肯啦!」她是怕有個萬一,不得不為亞彤擔心。

    「還不快解釋為何不肯?」他一面安撫老婆。一面問。

    「因為亞彤人好好的,出去也只是白跑的而已,沒意義。」如果真有事,他還會不跑第一嗎?

    「他是猜的啦!他到今天為止。都沒看見過活生生的亞彤站在他面前。怎能如此篤定?」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念岑是不見亞彤的人影不罷休。

    「你大嫂說的也沒惜。你從哪裡得悉丁亞彤還活著?」仲秋也覺得自己老婆說的有理,沒見著人,怎知是死是活呢?

    「因為她還住在小公館,也回去過,因為她養的狗沒餓著,有人餵狗食,因為冰箱的鮮奶有人喝過,客廳有人整理過,這些夠證明了吧!」幸好他每次去,都有注意小細節,要不然恐怕也會小題大做。以為她去尋死了,屆時恐慌的就不只念岑而已了。

    「那就好,我還以為她是被你逼得去自殺了呢!」

    「怎會是我?那天你也去了,亞彤傷心是因為男友娶別的女人,不是因為我。」就算是為了搬家的事,那也跟他無關,一切都是野丫頭自己誇下海口的。

    「回位子坐吧!」在老公的攙扶下,念岑笑著坐回原位。仲秋盯著仲夏,嘴對著老婆說:「不是自殺,可能是在躲著某位房東,你不是告訴我,有人要她搬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這回事,已經打消原意將房子租給她了,她的失蹤跟我無關。」他也很擔心她,急著找她,可是她不出現,他也沒轍,能做的就只有等。

    「這位丁亞彤小姐挺會亂跑的,就跟仲夏一模一樣。有家不待,老喜歡往外跑。」仲秋意有所指的睨視著自己的弟弟。

    「我也是去另一個家呀!」他心虛的喃喃自語著。

    「沒有人親眼瞧見亞彤,我還是不放心,萬一她真有不測的話,那可就糟了。」

    念岑憂心,仲夏也好不到哪去。「晚上我再過去等等看好了,傷腦筋的女人。」

    「她跟你無緣無故,煩惱個什麼勁?」念岑湊過去,瞧著仲夏那張擔憂的臉。

    「好歹她總是我的房客,有事不能不聞不間,成為你口中的無情無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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