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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42:54 作者: 小蠻無細腰
    如果只有琉夏一個人,她可不敢獨自一人從這樣陰暗的小巷子中經過,可是再加上一個穆濱城,她就無所畏懼了。

    琉夏打頭走在前面,穆濱城提著東西走在後面。自從走進這條巷子,陽光就被隔絕在外,這裡仿佛是一個禁止陽光入內的地方。

    其實這裡是許多人家的後門,又因為連接集市和碼頭,經常有人走動,雖然因為常年不見陽光,氣味里混雜著發霉的氣息,但是這裡的環境,並沒有琉夏想像中那麼髒亂,甚至各家各戶門前都很整潔。

    人走在這種氣味難聞的地方,當然會加快腳步,想要儘快的離開這裡。

    此時琉夏只管悶頭走路,那裡還有東張西望的閒情。

    然而意外就適時的出現了,仿佛上天在向他開一個惡意的玩笑,警告她,人生在世,永遠也不要放鬆警惕。

    「小心。」穆濱城雖然快速的扔掉了手中這一堆礙事的東西,可是還是沒有來得及把琉夏拉開。

    有一個人從旁邊的牆上掉下來,那人正好落在琉夏腳邊,然後將她也絆倒在地。

    此時穆濱城已經將手裡礙事的東西,全部丟掉了,他當然是選擇先去扶起琉夏,查看她的傷情。至於那個將琉夏絆倒的少年,他正在艱難的自己爬起來。

    穆濱城蹲下來,讓琉夏的後背斜靠在他的胸前,琉夏就自然的用手環住穆濱城的脖子。

    她說,「我覺得腳好痛,站不起來了。」

    穆濱城脫下琉夏的鞋襪,將她的腳部和腿部都檢查了一番,除去兩個膝蓋上的擦傷,還有右腳的腳腕扭傷,穆濱城仔細的摸過之後,判斷琉夏並沒有傷及骨頭。

    幸好傷的不嚴重,單是看著琉夏潔白的皮膚中,紅腫起來的腳腕,穆濱城都覺得刺目的難受了,要是發生更嚴重的傷害,穆濱城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當看到琉夏摔倒的那一刻,穆濱城的心整個都慌亂了。那顆即便是面對千軍萬馬,也能凌然無懼的心,在那一瞬間,仿佛化為一塊冰晶,脆弱的不堪一擊。

    穆濱城真的要發自內心的感謝上蒼,幸好他的琉夏沒事。

    等檢查完琉夏的傷勢,穆濱城才有心情去處理其他的事。

    準確的說,就是那個絆倒琉夏的少年,他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內,被四個彪形大漢摁倒在地,雙腿雙腳都被人壓住,嘴裡也被塞上了布巾。

    這件事的進行過程非常快,手法也非常專業,並且就在穆濱城的面前明目張胆的進行,似乎一點也不害怕他看到。

    穆濱城看到了,但是他在查看琉夏的傷口,完全不想去理會那個絆倒琉夏的人。

    倒是琉夏看不過眼了,詢問道,「你們憑什麼綁他。」

    那個少年本來已經放棄了掙扎,垂頭喪氣的用額頭抵著地面,聽到琉夏的詢問,就仿佛溺水的人,看見眼前飄過一根稻糙。雖然明知自己就算抓住稻糙,也不過是連同稻糙一起沉入水底。

    可是那是人求生的本能啊,他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棄。

    「啊~~~」摁住他的人,原本以為這小子已經老實,也就不自覺的放鬆了一點力道,沒想到突然他又突然掙紮起來。

    他的眼睛望向琉夏的方向,臉上已經被眼淚鼻涕沾滿。突然他的眼睛看向穆濱城的方向,他死死的盯住穆濱城,目光像是能將穆濱城整個人穿透一樣。

    被這樣強烈的目光看著,穆濱城當然想起來這個少年是誰了。

    這就是當初將馬車賣給他的那個少年,穆濱城想起來了,他的名字叫葛斌。

    還沒等穆濱城做和反應,就有人回答了琉夏的問題。其中一個按住葛斌的男子惡狠狠的對琉夏說,「衙門公幹,閒雜人等,少管閒事。」

    這時,從後面已經打開的房門裡再走出來一個人,四十多歲的年紀,捲曲的鬍鬚遮住了半張臉,兩個銅鈴一般大的眼睛,全身上下都散發出凶煞之氣。

    他一揮手,示意按住葛斌的人,將他壓到會身後的院子裡去。

    「且慢。你們明明穿著便裝,有什麼證據說自己是公差,」穆濱城說。

    那最後走出門的人,明顯是這群人的頭兒。他打量了穆濱城一眼說,「我認識你,就是那天打傷錢景的人吧,那天我就跟在前任縣太爺身邊。

    不過我奉勸你一句,莫要仗著自己有些許武力,就妄想跟朝廷作對,小心將你判成亂黨,那錢景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呵呵。」琉夏笑道。

    他惡狠狠的怒嚇道,「臭婆娘,老子好言好語跟你們說話,你不聽也就罷了,還竟敢嘲笑老爺我。」

    這人的確是洺縣的班頭,那天捉錢景的時候,他也的確跟在縣太爺身邊。

    只是縣太爺本就在外間,他一個班頭,也就隔得更遠了,並沒有看到穆濱城究竟是如何傷到錢景的。他能記住穆濱城,還有賴於羅員外贈與穆濱城的二十兩黃金。當時可是把一眾縣衙的人嫉妒的夠嗆。

    但如果是當時親眼看到穆濱城動手的,洲府衙門的公差,見到穆濱城,就絕對不敢造次。

    琉夏也是仗著穆濱城在旁邊,譏諷道,「我笑你做賊心虛。」

    班頭氣急敗壞道,「把這兩個妨礙公務的人抓起來。」

    第38章 一枚銅錢

    洺縣的班頭脾氣不好,差役也囂張的不象話,一言不合,就打算捉拿穆濱城和琉夏兩人。

    但是他們同樣也很謹慎,沒有因為聽到班頭的命令,就一股腦的衝上來,而是有人一掌橫砍在葛斌的後頸,先將他打暈。

    他們不想再出現任何紕漏了,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其實從穆濱城他們兩個人,正好撞到這裡來開始,就算他們沒有主動挑釁的嫌疑,差役們也在彼此的眼神中得出了一個結論,要讓這兩個人消失在這個世上,以免消息泄露。

    只要一想到事情敗露後的下場,在場的五個人就嚇得打個寒噤。

    當然差役們這麼想的時候,是要將葛斌壓回去之後,再出其不意的動手。卻沒想到,那女人竟如此厲害,還敢主動惹怒班頭。

    要知道,洺縣的班頭劉威,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此人脾氣極為火爆,除了面對官老爺的時候,會收斂一點,對師爺都常常怒目而視。對待地位比他低的手下,或是路邊遇見的市井平民,稍有不順心,他就會動手打人。

    而與劉威熟識的人,卻更加的知道,劉威最瞧不起的就是女人,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女人都是賤種,只要狠狠的打,就會老老實實的像頭老牛一樣幹活兒。」

    還說過,「女人不該拋頭露面,明明就是靠男人養活的蛀蟲,豬仔,還要出去張揚,就是著實該打。」

    當喝的耳憨酒熱的時候,差役們也高聲稱讚,附和著劉威的高論。

    可是劉威今年四十歲,先後娶過四個老婆,其中三個上吊死了,還有一個是跳河。

    就是他現在暫時沒有老婆,但是他依然信奉,只要有錢,要多少女人都可以。雖然這次讓媒人去說親,久久沒有結果。但是他想著,要是實在娶不到,就買妾,反正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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