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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42:07 作者: 禾晏山
「我都快氣死了,真以為再見不著你,誰知道說了什麼鬼話……真趕你還能滿處找你?當時你敢走一個試試。」
香蘭飲泣道:「你怎麼這樣……」
「我哪樣?……行,行,都怨我,你別哭了,以後指定待你好,真的。」他說著已經低下頭去親香蘭的嘴,喃喃道,「咱倆趕緊成親,麻利兒的,你想走都走不成了……」
香蘭只覺上不來氣,林錦樓親得又狠又疼,她推了推他,剛想說話,林錦樓已毫不費力將她橫抱起來,一行親著一行走到炕前壓在她身上。
香蘭臉早就紅了,掙著說:「等等……」
林錦樓兩手已扯開香蘭的衣襟,依稀瞧見白紗衫兒里胭脂色肚兜,襯著一痕雪膚和一股子幽香,林錦樓兩眼赤紅,探手撫進去揉搓,細細親著她嬌嫩的臉蛋兒和粉頸,喘著粗氣道:「等不了,想你半年了,再等該死了。」他一行親著,一行問:「你想不想我,嗯?快說,想不想我?」說著已入進去,渾身輕顫,咬緊牙關,再說不出話。香蘭眉頭蹙起,呻吟著,將臉埋在大條褥里,雙手無力攀著林錦樓的後背。林錦樓肌肉賁起,越來越猛,汗珠子順著額頭滾下來。香蘭昏昏沉沉,渾身一顫,眼前皆是金星,林錦樓一頭栽到她頸窩裡,不住喘氣。
香蘭清醒過來方覺出不對,連忙掙扎道:「你的腿呢?不是跌傷了?」
林錦樓像只吃飽的大貓,笑得春風得意,擰了香蘭鼻頭一記:「傻妞兒,那是蒙你呢,不這麼說你能回來麼?你能說愛我麼?」又嘿嘿笑道:「你愛我呢,我都聽見了,趕明兒個我就給外頭掛上金匾,還得寫首詩掛在這屋,後半輩子都得記著今天的事。」
香蘭目瞪口呆,羞憤難平,臉漲得通紅,眼淚又掉下來,對林錦樓又掐又咬,哭道:「你怎麼這樣!怎麼還欺負人……」
林錦樓笑著制住她雙手,又傾身親她:「在意你才欺負你,旁人想讓爺欺負,爺都不給她那臉。我這是愛你呢,真的。」撐起身子,細碎的親著香蘭的臉,堵住她的嘴。
第351章 相處(一)
夜了,林錦樓命人送宵夜到書房來。靈素、靈清兩個抬了炕桌進來,只見香蘭仍在被裡睡著,依稀露出半個香肩,林錦樓命把炕桌放在羅漢床上,二人不敢四處看,低頭便出去了。炕桌上擺八碟精緻細菜,兩碗飯,一盤子面點,一砂鍋粥、一砂鍋湯,另有時鮮水果切成丁。林錦樓將香蘭搖醒,一時給她夾菜,一時給她盛湯,竟餵到嘴邊,問道:「愛吃麼?還想點什麼,讓廚子做。」
香蘭揉眼坐起來,卻早已餓了,稀里糊塗喝了兩口湯,林錦樓見她睡意惺忪,臉蛋紅撲撲的,真箇兒海棠春睡,又跟只愛睏的貓兒似的可人,忍不住又伸手揉搓,抱過來親。香蘭左躲右躲,到底讓他得逞,瞪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起來穿了衣裳提起筷子吃菜。
林錦樓哼哼小曲兒,吃著飯,一會兒摸香蘭一下,一會兒又摸一下,一副開心模樣,飯也多吃了一碗。香蘭瞅瞅他:「明兒個一早我要回原先住處一趟。」
林錦樓皺起眉,停下筷子問道:「幹什麼去?」
「有些東西還在那兒……」
「那裡東西能值幾個錢,不要了。」
「那裡有我做的針線,親手一針一針繡的。」
「甭回去了,差人去拿便是了,你就在這兒陪我。」
「不成,院裡的老婦人平日對我多照拂,還要親自登門道謝。」
「帳上支銀子,讓報兒那小子去謝。」
香蘭漲紅了臉:「方才你還說要待我好,怎又霸道上來了?」
林錦樓不說話了,悻悻的扒拉兩口飯,人他才剛找著,還沒黏糊夠呢,恨不得一時一刻揣身邊,自然不樂意她往外頭去。
第二日,香蘭雖起遲了,仍往原先住的小院兒去,林錦樓也扔了公事一併跟著,進了院子就皺眉,待進了香蘭住的東間,眉頭將要擰成疙瘩:「這破地方能住人麼?又陰又cháo的,沒病也住出病了。」
香蘭裝沒聽見,把這幾日做的針線一樣一樣收拾出來,又將衣服整整齊齊疊好。林錦樓在院裡東瞧西看,見窗台上擺著個破盆,裡頭種著朵jú花,他雖瞧不上眼,可想來是香蘭親手栽的,便指著那盆對雙喜道:「這個帶走,回頭移個好盆,擺屋裡頭。」雙喜連忙答應一聲,抱著花盆去了。
林錦樓又進了屋,見炕下粗木炕桌上散著幾頁紙,風一吹,上頭幾頁飄下來,露出底下的畫兒,有一張人像,好像畫了個男人。林錦樓立刻把那畫兒撿起來,仔細看了看,只覺畫兒上那人面熟,是……他?
香蘭恰回過頭,只見林錦樓正盯著張畫兒看,正是她那天晚上給他畫的像,臉「噌」就紅了,上前把那紙搶過來捏在手裡,眼睛看向別處說:「總是畫花鳥,人都畫不好了……不過隨便畫畫的,不是特意畫的!」
林錦樓看著她白裡透紅的臉蛋和發紅的耳根,只覺心裡癢,瞧這小模樣兒多可愛,多招人,水靈靈跟鮮花一樣,都能發光。他嘴角含著笑:「哦,隨便畫畫就畫我了?是夜裡畫的罷?還說不想我,嗯?」
香蘭臉更紅了:「什麼呀……什麼呀,你說什麼呢,什麼夜裡畫的……」轉身佯裝收拾東西,把那畫兒塞到一塊繡片底下。
「好罷,那就白天畫的。」林錦樓忽然從後頭抱住香蘭,在她嘴上狠狠親了一口,又狠狠親一口,再狠狠親一口,香蘭大驚,掙扎著低聲道:「白天呢,抽什麼風,外頭還有人!」
林錦樓伸手把那畫兒從衣裳底下抽出來,香蘭上去搶,急得跺腳道:「快還我!」林錦樓舉高道:「不行,你撕了可怎麼辦,我太喜歡這畫兒了。」
待收拾已畢,臨走時,香蘭親自去給老婦道謝,又與了銀子、禮品等物,林錦樓則招手把吉祥叫來,把畫兒從胸口掏出,遞與道:「去找最好的師傅把這幅畫裱了,用老紫檀軸杆,鑲上玳瑁瑪瑙,回頭裱好了掛書房裡,回金陵別忘了收走。」
吉祥連忙雙手接了,他以為香蘭畫了甚傳世名作,到無人之處展開一看,只見畫上畫得是大爺,雖極傳神,卻也只寥寥幾筆,紙上一角上還有一大滴墨。
香蘭既已回來,林錦樓自然心滿意足,一面帶香蘭重新拜見長輩,一面擇日子張羅婚事。林老太太見長孫這半年臉上頭一遭見了笑,不由歡喜起來,還重重賞了香蘭一回。
林錦樓特特請夏姑姑來主婚事。夏姑姑心裡雪亮,她捧過龍庭,抱過玉柱,侍奉過太后、公主,林錦樓請她,並非為了勞動她操持,乃是為了給香蘭爭份光輝。她心裡確也愛惜香蘭,拉著手仔細打量一遭,不由嘆道:「當日就覺著你跟她們尋常的不一樣,有這個造化亦是情理之中,依我說,得了你還是林將軍的福氣,揣個寶貝回去。」不幾日,宮內又要太監傳旨,太后命香蘭覲見,林家上下轟然大動。香蘭進宮奉上自己畫的四幅畫,太后不免歡喜,詳問她《蘭香居士傳》之事,見她說話溫柔,談吐高雅,不由又賞了許多東西。
林錦樓卻歡喜不起來,原來香蘭出宮後,夏姑姑逕自將人接到自己府上,派人回稟道:「太后有命,因是娶親,不好自家抬進抬出,讓夏姑姑那裡當個娘家,接香蘭姑娘過去。」因是太后下令,林錦樓不好反駁,只得催家裡素將喜事籌備妥了。
秦氏對這親事卻極精心,一一過問,親自操持,跟林長政夫妻夜話道:「這半年把我鬧騰得夠嗆,活到這個年歲,便只看兒女了,一則圖他們有出息,二則盼著他們活個舒坦,樓哥兒攏共得了個可心的人兒,也就隨他罷,香蘭也是個好的。老爺也是,別總拉著臉,如今太后都親自召香蘭入宮,又賞賜這麼些東西回來,聽說太后還讓香蘭時不常的進些畫上去,皇庭里都有一號了,老爺可不能再彆扭,見著那孩子給個笑臉,日後她是你兒媳婦,你兒子冷暖寒溫,都要依仗她操持了。」
林長政道:「誰彆扭了?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呢,我先前也是氣樓哥兒多些。」
秦氏知他愛面子,不由「撲哧」一笑。
林長政有些掛不住道:「行了,夜了,快睡了,哪有這麼多話。」
陳萬全和薛氏也早被接來,暫住在夏姑姑家。自接著信兒那日,夫妻倆都覺如墜夢中,繼而大喜過望,走路都發飄。薛氏喜氣洋洋道:「她爹,記著我當初生香蘭時做得胎夢麼?千朵萬朵蘭花都開了,馬半仙都說我要生個貴女,你偏不信,你瞅瞅,應驗了不是?」
陳萬全美得跟什麼似的,樂得鬍子都翹起來,可高興一回又唉聲嘆氣道:「林家上下都長著一雙勢利眼,就怕閨女這個出身,日後吃虧呢。」想到日後要做林錦樓的岳丈,不由激動得渾身亂顫,心花怒放,整張臉都不知該如何笑;轉念想到林錦樓威風權勢,自己素來奉若神明,又不由雙膝發軟,話都要說不出,反而怕起來,不願與之打交道,就如此一時歡喜一時憂愁,自己煩惱一回,開心一回,坐臥不寧,一喜一憂,心火太旺,竟還病了一場。反倒薛氏,真真兒歡喜,只盼著女兒出嫁,日後榮耀顯達,一心一意為女兒置辦。
成親當日,林錦樓派麾下甲士一百人,暗夜手執絳紅色紗燈開路,照黑夜如同白晝,上門迎娶。如此做派真箇兒京城轟動,更有好事者將其編入《蘭香居士傳》內,街頭巷尾熱議不休。洞房夜裡,香蘭亦心懷不安,悄聲問林錦樓道:「迎親這麼大陣仗,不妥罷?」
林錦樓笑得得意:「放心罷,早跟聖上稟明了,我這不是怕委屈你麼?如今人情薄似紗,個個眼盯著富貴,尤其家裡的奴才,還有那些官眷,臉上不說,背地裡也刻薄人,我這是給你壯聲勢呢,讓他們都見識見識,日後不敢欺負委屈你。」
香蘭聽了眼眶便紅了。
「喲,怎麼又掉金豆子了,這是感動啦?」林錦樓笑著把她攬在懷裡。
香蘭一行拭眼角,一行道:「才沒有!」
林錦樓指著臉頰:「還說沒有?沒良心的東西,看我對你多好,趕緊親一下。」
香蘭擦了擦眼,瞅瞅林錦樓,慢慢伸出胳膊,摟住她夫君的脖子,神色矜持的「吧唧」親了一口。
過完了年,熱鬧漸消。林錦樓便打點行裝回金陵。因天寒地凍,林昭祥和林老太太便留在京城過冬,林長政入閣,大房自然留京,二房裡林錦亭又要讀書應試,林昭祥親自查問,故也不走。林錦亭不去,王氏也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