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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42:07 作者: 禾晏山
    劉小川打岔道:「我說兩位哥哥,你們這麼互相捧可沒意思了,別說沒用的,請小嫂子下來罷?」

    林錦樓瞪了劉小川一眼,心想這不會看人臉色的東西,回頭再收拾他。可話已說到此處,他又見袁紹仁對他點頭含笑,仿佛意有所指,不由有點尷尬,便咳嗽一聲,命靈清道:「去請你們奶奶下來罷。」

    香蘭方才便聽見底下說話兒,心知這一趟是無可避免了,嘆了口氣,起身整了整衣裳,提著裙子下了樓。眾人只見從樓上緩緩走下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兒,膚光勝雪,眉目如畫,端得一派好風華。站定了,從容斂裙行禮,行雲流水一般。

    眾人頓覺驚艷,忙對香蘭還禮。

    香蘭側過身,盈盈一福受了,臻首半垂,舉止優美。

    楚大鵬忍不住對謝域道:「瞧見沒,果然不凡。這一舉一動,好像宮裡頭的嬤嬤教的。我那幾個姊妹,曾請宮裡的嬤嬤教過些時日,還沒一個能做成她這樣兒的……嘖,她到底什麼來路,原先真是林家的奴才?」

    謝域摸著下巴道:「小三兒說是他家的奴才,後來脫籍出去的。」

    楚大鵬道:「林家竟能養出這樣品格的丫鬟,嘿,可真是不一般了。」

    香蘭行禮時,只覺有人瞧她的目光頗為異樣,她眼波一溜,餘光瞥去,只見盯著她的正是當日從前院裡看她的外男。袁紹仁也覺出香蘭瞄他,不由一怔,繼而對她微微一笑。香蘭便忙收回目光,垂頭站到林錦樓身側去了。

    林錦樓心下滿意,香蘭不像先前似的,總在屋裡躲著,出來見人總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兒,這廂給他做了面子,他臉上有光,便帶了些笑意。見眾人臉上露出讚嘆之色,他心裡便愈發得意了。待香蘭行了禮,林錦樓忙不迭將香蘭打發上樓,又對那幾人下了逐客令。

    袁紹仁抱著肩從繡樓里走出來,望著山下的桃花,深吸一口氣,自方才香蘭出來,他便覺著心上被重重捶了一拳,連氣都喘不出。先前他遠遠見過香蘭,知道她與自己已故愛妾沈嘉蓮氣韻頗類,又是一般高矮胖瘦,遠看竟幾乎錯認。可今日離得近,便愈發能瞧出相似之處,可又極其陌生。袁紹仁只覺自己沉寂已久的心又撲騰騰跳起來,他回過頭,只見二樓敞著的朱窗內,林錦樓正從背後攬了香蘭,一手握著她手中的筆在桌上寫著什麼。他便收回目光,閉了眼,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

    第227章 繡樓(一)

    這裡丫鬟們取來筆墨紙硯伺候,靈素研墨,靈清將裁好的雪浪紙撲在桌上,壓了獸頭鎮紙,見林錦樓對她二人擺手,便雙雙退下了。林錦樓把香蘭拉過來從後攬住她,把一支筆塞到她手中,握著她的手蘸了蘸墨,在紙上寫了「香蘭」兩個字,這名字本帶著嬌滴滴的柔弱濃艷,可經他一寫便陡然磅礴崢嶸起來。

    香蘭暗道:「林家到底是詩書傳家,林錦樓雖是個武將,可這一筆字還是極好的。」只聽林錦樓在她身後道:「爺頭一遭聽你這名兒的時候,就覺著俗,什麼『香蘭臭蘭』的,話本子戲摺子裡頭小門戶窮酸丫頭才叫這個名兒。」

    香蘭暗自撇嘴,又聽林錦樓說:「本想給你改個,後來叫慣了,覺著這個名兒也挺好,詩里不還說『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麼,這個名字喜慶。」說完又低低笑了幾聲,「況你身上這樣香,不叫『香蘭』叫什麼?」說著在香蘭臉兒上親了一口,只覺溫香軟玉在懷,早就心旌搖曳了,又連連吻上去。

    香蘭的臉「噌」一下便紅了,推著林錦樓道:「別鬧了,這還白天……咱們不是來賞景的麼?我去看二十四橋。」說著便要走。

    林錦樓看她滿面通紅的模樣兒,臉上只掛著笑,手臂還箍著她,道:「爺看見你畫的那些畫兒了,畫得這樣好,回頭老太爺做壽,你給他畫上一幅,就算爺今年的壽禮了,嗯?」

    香蘭一怔,立時道:「這不妥罷?老太爺的壽,該大爺親自寫一幅字送去才好。」

    林錦樓低低笑了起來,道:「傻樣兒,這是爺幫你做臉呢,這有什麼不妥的,我祖父是個愛文墨的,你畫得好,回頭他還得賞你。跟你說,在家裡頭,老太爺就是太上皇,他瞧你順眼,全家上下還敢有哪個跟你呲牙?」心想香蘭到底是丟過一回,倘若回去有風言風語傳出來未免不美,沒準兒他那位祖父也要過問,倘若香蘭得了祖父青眼,日後在林家也能過得順當些,況香蘭這樣得人意兒,他也想跟長輩們顯擺顯擺。

    香蘭抬頭看了看林錦樓,他正掛著笑,一雙眼直直看著她,神色柔和,不似以往那樣威嚴凌人。先前林錦樓縱對她有些好臉色,也是帶著幾分輕佻,當她是個貓兒狗兒似的玩笑的,還不曾這樣沉下心來跟她說過話。香蘭是個軟心腸,旁人若是敬了她,她便不好再板著臉不理人,況她與林錦樓本就有說不清的恩怨情仇,她有些不自在,扭了扭手指頭,靜了半晌才道:「那畫什麼好?松樹?仙鶴?壽桃?」

    林錦樓忍不住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畫什麼隨你,等你畫好了,爺去題字。」

    正說著,外頭傳來女子彈唱聲音,原來林錦亭等人又回了席吃喝去了,繼而又傳來猜拳行令和女子嬌笑之聲。

    香蘭聽著傳來的曲兒,不知怎的想起在倚翠閣的春燕,她早就有心同林錦樓提,便字斟句酌道:「大爺,我被歹人虜到勾欄,正是那裡一個叫燕兒的姑娘給我鬆了綁,說起來還是恩人,該好好謝一謝她,我還有些銀子,想求大爺打發人送給她……落風塵的女子也是極可憐的,好人家的女孩兒誰願意做這個……」

    林錦樓看著她小心翼翼,眼神發飄,也不敢正眼瞧他,正是一副心虛模樣。林錦樓心裡直想發笑,心說這傻妞兒,連說瞎話都不會。他早就知道倚翠閣里的燕兒是他從府里賣出去的春燕,當初春燕給鸚哥下藥,令鸚哥滑胎,他為之震怒,將她全家都遠遠的賣了。他把香蘭接回來那天,在倚翠閣院子裡瞧見了春燕,聽鴇母喚她「燕兒」,便知她竟被人牙子賣到青樓去了,不過他並未放在心上。如今香蘭提起來,又特特稱她「燕兒姑娘」,顯是想隱了春燕先前的身份幫她一幫。

    林錦樓看著香蘭又大又亮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她嫩白的臉兒,道:「你該認得她罷?她原本也曾是爺房裡的,叫春燕。她犯的什麼錯,你也該知曉罷?」

    香蘭心頭一跳,愈發不敢看林錦樓了,垂著眼帘,半晌才道:「我家同她家做過鄰居,縱當時相處也不甚融洽,可到底相識一場,如今她自作孽落得這個下場,雖說她咎由自取,可總覺著可惜。何況當日她也確實幫了我,還脫了自己的鞋與我穿,所以我今日厚顏求求大爺罷了……」

    林錦樓捏起香蘭的下巴,眯著眼道:「哦,她幫你你就記著,爺對你好你就不記著?」

    香蘭小小聲說:「我記著的……」

    林錦樓把香蘭攬到懷裡揉了揉。雖說香蘭是個聰慧的,可總把人想得太好。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春燕原是跟錢文澤相好,曾一心一意要嫁他的,錢文澤被杜賓捅死,她也倒是難過一場。只是這廂錢文澤屍骨未寒,她便急匆匆尋了個江南布商,兩天前風風光光的從青樓出來,從良做了個小妾。也就是小香蘭,明知求情這事可能惹惱他,還傻不愣登的替春燕說好話,豈不知人家早就尋了退路了。只是她這樣才招人稀罕,真心實意為旁人去想,別人對她有一分恩情她也記在心裡頭,他知道香蘭不願呆在林家,但也是救了他母親和妹妹,報了「恩」之後方才放心走的。他救香蘭不過舉手之勞,香蘭卻甘願拼著自己一條命去還。

    「傻妞兒,真是傻妞兒。」林錦樓念了兩聲,忽然又吻下來。那吻又快又急,手也探到她懷裡去了,口中喃喃道:「小香蘭,這些日子爺想你想得緊……」

    香蘭暈乎乎的,沒鬧清方才還說著春燕的事,林錦樓怎就忽然動了春興兒。她還沒來及說話便讓林錦樓的唇封住了嘴,被他一把抱到一旁的羅漢床上。

    那床早就讓靈清、靈素鋪了厚厚的軟香褥子,林錦樓一放下香蘭便欺身上去,一手去解她衣衫上的扣兒,另一手早將身上大氅脫了,又去解褲帶,嘴上連連親著。

    他已等了許久,如今再不能忍了。

    第228章 繡樓(二)

    這段日子林錦樓忙得焦頭爛額,老娘和妹妹險些讓人綁了,還丟了愛妾。他只覺自己面子裡子丟盡,一時忙著算帳撒狠,一時又忙著四處尋找香蘭,連軍中的事務都顧不上了。

    二房的王氏和林長敏也找上門來求情,林錦樓不堪其擾,索性宿到外頭。幸而家中有林昭祥坐鎮,二房才慢慢消停了。

    這幾個月也曾有人邀他出去吃酒聽曲兒,他哪有那個心,一概拒了,實在推不過的去喝上兩杯,也大多是匆匆走個過場。金陵里人人都知道林錦樓這些日子不暢快,也不敢十分往前湊合。他不知不覺竟素了這些時日。

    如今他找到香蘭,一顆心方才放下來,此刻那小冤家正軟綿綿躺在他身子底下,林錦樓低頭去看,只見她兩腮如火,艷壓桃花,羞得話都說不利索,只一徑兒推他,急得結結巴巴道:「窗戶還開著,丫鬟都在樓底下……」

    「咱倆躺著,窗戶外頭瞧不著。再說哪個沒眼色的這會子上來?看爺不滅了那不長眼的。」他不管香蘭掙扎,極麻利的將她的衣裳剝開,那大紅袖羅袍兒里露出玉色的紗衫兒,褪紅的肚兜讓用一根細繩兒套在粉頸上,箍著渾圓的胸脯兒,埋頭去聞,只覺幽香盈鼻。林錦樓伸手探進去便抓了一團,香蘭一驚,只聽林錦樓在她耳邊喃喃道:「你這身子愈髮長得齊整了,正正的勾人心頭火,前兩日爺心裡頭就癢,看你病著,耐著性子沒把你給辦了,今日可要盡個興。」說著已除掉她的裙兒,露出雪白的薄紗褲兒。

    香蘭聽了這yín話登時面紅耳赤,她知道林錦樓素來說一不二,他倘若來了興兒,自己只有乖乖順服著才不至自討苦吃。她把臉扭到一旁,合著雙目。林錦樓已三兩下將香蘭剝了個精光,只見玉體橫陳,他喉頭微咽,一手摸到下面。

    香蘭驚得睜開眼,一下去捉林錦樓的手。林錦樓喘著氣,吻著香蘭鬢角,又去親嘴,香蘭根本掙扎不得,軟在榻上。林錦樓身上已見了汗,摟著腰身,便入了進去。

    這滋味兒忒銷魂,林錦樓呻吟一聲險些泄了身子,將香蘭按在軟榻上,扛起兩條白生生的長腿,身上的肌肉俱已繃起,喘著粗氣又狠狠頂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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