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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42:07 作者: 禾晏山
事畢又跪著替他理衣裳,若有似無的揉弄兩下,那粗大的物兒便半硬了,林錦樓乃風流彩杖里打滾兒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輕笑一聲,拈了雲墜的下巴,輕佻道:「小浪蹄子,這是要勾引爺?」
雲墜軟著嗓子顫聲道:「還求大爺憐惜奴家一片痴心……」
林錦樓瞧她含情脈脈的一對兒水杏眼,紅艷艷的一張小嘴兒,不由有些意動。雲墜雖生了個好模樣,可到底不及香蘭顏色,更不如香蘭帶著股靈秀溫婉的勁兒,如今做一回勾當也不過拿她當個零嘴嘗嘗。前些日子,楚大鵬幾個死活拉他出來吃酒,答謝他將幾人銀子入鹽商總會的情兒,在席間多灌了他兩盅,又叫了個極嫵媚的小jì女雲墜過來彈唱。他吃多了酒,迷迷糊糊睡著只覺有雙手揉他底下搓火兒,他便受用一回,第二日見身邊睡了雲墜,才知道那幾個小子為了巴結他,特地孝敬了個雛兒。不過露水姻緣一場,第二日他便歸了家,只是這雲墜跟過他一回,楚大鵬幾個也拿捏不清這位爺的意思,便化銀子把雲墜包了下來。
這雲墜也算知情知趣兒,乖巧聽話,又懂眼色,更有個清亮的嗓兒。林錦樓偶有應酬便讓她出來作陪,也給席間增色不少。一來二去,人人皆知雲墜是林錦樓在怡紅院的新歡。
雲墜見林錦樓瞧著她不做聲,不由暗自咬緊牙根。自打頭一遭林錦樓將她梳籠了,便沒再留宿,偶爾吃多了酒,只囑咐旁人不准吵,倒頭便睡了,天不亮就走,一個月也來不了兩回。只是連鴇母都說她命好,頭一遭掛牌子就接了這樣的客,日後恐怕再難遇到這樣的人才,她見林錦樓生得英俊威武,出手又闊綽,更添了七八分情意,此番畢要使出渾身解數引著他時時刻刻絆在這兒。遂大著膽子,伸出纖纖玉指探到林錦樓衣裳里。
林錦樓慾念頓起,伸手將雲墜提起來,湊上去在她小嘴上親了下,這一親便聞見她身上的脂粉味兒,渾不似香蘭身上那一股若有似無的幽香讓人舒慡,剝開衣裳撩了肚兜兒一看,見那辱兒尖尖,向外散著,生得腰長腿短,便有些倒了胃口。林錦樓再想到香蘭身段曼妙,又圓又翹的一對辱兒,蜂腰長腿,渾身粉白柔膩,再看懷裡的人便登時沒了趣兒,撂開手道:「回罷,前頭還有客。」自顧自的理好衣裳回去了。
雲墜原本粉面含羞要承歡,驟聽這話不由一怔,眼見林錦樓已經走了,不由暗恨,只好理好衣裳跟著回去了。
林錦樓命人上了一杯茶,端著吃了一口,楚大鵬正坐他左側,悄悄靠了過來,低聲笑道:「哥哥方才做什麼去了?我還以為得有些時候,想不到竟這麼快……嘖,弟弟府上還有壇虎鞭酒,趕明兒個給哥哥送來?」
林錦樓罵道:「滾!爺是去撒尿了。」
楚大鵬笑得賊兮兮:「還騙我吶,哥哥,去撒尿你脖子上胭脂哪兒來的?」
林錦樓伸手一摸,果然有一摸紅,看了雲墜一眼,對楚大鵬道:「不必再包著她了,好歹伺候我一回,回頭替我重賞她。」
楚大鵬立時明白了,心道這雲墜也不知哪兒惹了這位爺不痛快,立時坐正了身子,笑道:「哥哥近來不總到這風月之地,故不知道雲墜掛牌子之前名聲就響亮,有個姓郭的鹽商早想要包宿,還說想買回去,這雲墜若有造化贖出去做了小妾也未可知。」
話音未落,便聽樓梯咚咚咚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大門「怦」一聲推開,林錦樓的親兵胡來風塵僕僕走了進來,抱拳行禮道:「將軍,屬下有要事稟告。」
林錦樓見他神情焦急,便起身隨他出了門。胡來附在林錦樓耳邊說了兩句,林錦樓心裡猛地一條,登時神色大變,一把提起胡來的衣襟,厲聲道:「你!說!什!麼!」
林錦樓盛怒時如同暴風驟雨,胡來哭喪著臉,心說自己怎麼如此倒霉攤上這麼個差事,又要留意這話不能讓旁人聽了去,只小聲道:「將軍,在下句句屬實,若敢胡說便軍法伺候!」
第210章 失蹤
林錦樓額上的青筋已繃了起來,怒火從兩肋噌噌冒了出來,猶如一塊滾燙的烙鐵,在他胸腔里亂滾,讓他吸一口氣都肋叉子疼。胡來驚恐的看著自己主子英俊陽剛的面孔漸漸發紅,目光發狠,渾身的英氣霸氣已森然透出,陰沉著臉硬聲問:「如今怎樣?」
胡來吞了下口水,小聲道:「屬下趕回來時,溫隊長已率十個弟兄攻進去,有人已去附近徐百戶處搬救兵……」越說聲音越低。
言下之意便是不知寺內之人是死是活。
林錦樓心裡一沉,怒罵道:「讓你們護著府裡頭的女眷,你們他媽的是幹什麼吃的!」說著提腳便走。
盧韶堂聽見動靜,忙走出來,對林錦樓背影高聲道:「林兄走這麼急做什麼,兄弟跟你還沒喝夠呢……」
林錦樓理都不理,夾著一陣風「咚咚咚」下了樓。
席間眾人面面相覷。
盧韶堂眉毛擰了起來,慢條斯理的摸了摸手上的紅寶石戒指。林錦樓寺院裡留的護衛早應被他的人殺光了,若要來人送信,至少也要等到天明,誰知不到四更就來了人,莫非是情況有變?或林錦樓離開並非因為此事?他略一沉吟,招手叫來心腹,低聲道:「去問問,棲霞寺那頭如何了?」那人領命去了。
盧韶堂緩緩吐出一口氣,又回到席間坐了下來。他跟林錦樓性情頗像,均屬有勇有謀之輩,小時候也是極好的玩伴。但隨著年齡漸長,他便暗暗存了比較之心,二人讀書武藝騎she都在伯仲之間,但林錦樓仿佛天生領袖,自幼便是孩子王,長大後愈發一呼百應,有意無意的搶了他的風頭,他故意不聽林錦樓差遣,林錦樓便率眾將他孤立起來。他那年十二歲,恨上心頭便在林錦樓馬鞍底下放了鐵刺,林錦樓這廝命大,險些就被那馬踢了頭,在地上打了個滾,避過一劫。可事後拿著鞭子將他抽得體無完膚,踩著他的腦袋,逼他叫了十聲「爺爺」,好事者傳揚出去,讓他整整三年沒抬起頭。這是他這輩子的奇恥大辱,自此同林錦樓不共戴天。
可近些年,他的運道始終差了林錦樓一籌,眼見他販海上貨,插手日常鹽務,私募軍隊,年紀輕輕便建了「林家軍鐵騎」,頗得聖眷。朝中老人兒們紛紛道他前途不可限量,若不是年紀太輕,興許都能坐上「水陸提督」之位。
盧韶堂青著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如今這「水陸提督」也不過是個名目,林錦樓實則已是盤踞江南一帶的猛虎,比他大兩級的都督都要瞧他臉色,讓上三分,只是這小子會做人,縱然性情跋扈,可年節不斷孝敬,該給的臉面一樣不缺,日子竟也順風順水。
反觀他便難了。自他爹一去,有道是「人走茶涼」,他在軍中威信便不及往日,他母親早亡,老侯爺續娶的填房一心撲在自己兒子身上,偷拿公中的銀子給親兒子使喚,一來二去耗了大半家產,以至他接手侯府竟無多餘銀兩可用。如今他好容易尋上二皇子做靠山,攏了他爹的老部下,適才在軍中站穩腳跟。可沒有銀子他如何跟林錦樓一較高下,他連年節走動送禮都捉襟見肘,更勿論去養一支私軍了。他不服!他只比林錦樓差在了運道上,難道便要一輩子仰他鼻息夾著尾巴跟孫子似的過一輩子?
盧韶堂狠狠的灌下一盅酒,臉上笑得有些陰沉。
這一遭他做了一個局。林錦樓的親兵杜賓原本有個妹子是林錦樓的愛妾,卻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失了寵,連累杜賓也坐了冷板凳,仕途無望。那小子斷不是省油的燈,吃喝嫖賭無一不精的,又是個膽大心狠之輩,竟來投奔他,抖落出跟林家三小姐有私情之事做了投名狀。林家二房他素瞧不上眼,可巧也是個天賜良機,他命杜賓把出痘病人的衣裳帶到林家染上丫鬟,好引林家女眷出來做佛事。
事情果然依他所料,今日晚上他便要將林府的女眷一鍋燴了,先勒索幾十萬銀子,再將秦氏殺了,讓林錦樓守上三年丁憂,他好招兵買馬壯大私軍,趁此機會插手漕鹽事務,從中分一杯羹。終有一日,他要踩在林錦樓頭上,讓那小賊囚叫自己一百聲「爺爺」,讓他生不如死!
「侯爺一個人獨坐喝悶酒有什麼趣兒,倒不如奴家陪侯爺划拳行令,也有滋味。」盧韶堂抬頭,只見雲墜款款挨到他身邊,纖纖玉指擎著一隻銀壺,似是剛哭過,眼睛有些紅,水汪汪的倒更勾人了。原來楚大鵬方才已暗示雲墜自尋下家,雲墜免不了藉故出去抹一場淚兒。回來時瞧見盧韶堂自斟自飲,心說這小侯爺身價相貌也是一等一的,攀不上林錦樓這大樹,盧韶堂亦是難得人選,遂打起精神前來應酬示好。
盧韶堂看了雲墜一眼,不由冷笑,林錦樓玩過的女人他又豈能看上眼?當下狠狠灌一杯酒,一把將雲墜搡到一旁,起身出了門。
卻說林錦樓風馳電掣般縱馬出城,身後跟著百十來位騎馬侍衛,一路揚起沙塵無數。五更上終於到了棲霞寺,遠遠便瞧見寺院山門大開,當中燈火通明。林錦樓心急如焚,忙催馬進了寺廟,只見院內正亂成一團,幾十個官兵手執火把,不住吆喝著四處穿梭,另有一眾僧人在牆根站了一溜兒,年長者神色默然,合掌閉目,口中念念有詞,幾個小和尚面帶驚慌,唧唧索索的擠成一團,早有眼尖的侍衛迎上來道:「回稟將軍,太太和小姐如今安頓在大雄寶殿裡。」
林錦樓黑著臉甩蹬下馬,邁步便往裡去,待到大雄寶殿一瞧,只見外頭圍了一圈兒護衛,隊長溫如實正守在廟門口,見林錦樓來,忙迎上去道:「林將軍。」看了看林錦樓黑沉沉的臉,便硬著頭皮回稟道:「今天中午卑職等人護送林老太太回家,晚上回來見廟裡山門關了便同寺院僧人宿在廟外的齋寮里,晚上三更時分聽到廟裡敲鐘,卑職匆匆趕過來才知廟裡來了劫匪,大太太和四小姐從屋中逃出,躲在藏經閣里逃過一劫,二太太和三小姐卻不知所蹤了,徐百戶已派人去追,只是劫匪均都是藝高膽大之人,竟極有章法,仗著夜深都逃了,捉到的也未留下一個活口……」說著又含著淚哽咽道:「留在寺廟裡的十二個兄弟已經全遭了毒手……屍首就停在那邊。」說著往旁邊一指。
林錦樓腳步一頓,逕自走過去看了看死屍,只見整整齊齊停在地上,均是一刀斃命,連一絲打鬥的痕跡都皆無,顯是睡夢中便見了閻王。這些都是他一手操練出的親兵,同生共死非比尋常,前天還活生生的人,此刻已變成冷冰冰的屍首,林錦樓只覺得腸子都要疼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