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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鐵軍用不可思議地目光看著老媽。

    難道？或者？真的？老爸老媽這把年紀了還老驥伏櫪，保持著龍馬精神？

    「媽，你這是……」

    謝鐵軍深吸了一口氣，依舊底氣不足說不出下面的話，用很多的省略語氣，讓老媽自行補充想像。

    無聲勝有聲就是在這種時候運用的。

    謝鐵軍沒有直接道破，這層尷尬的令人傷心的窗戶紙暫且還能完好地糊著。

    「哦，樂樂說這個氣球好玩，我就帶回家給家裡的小孩玩……」謝媽媽拉上了包的拉鏈，對謝鐵軍解釋著。

    這年頭看多了腹黑的電視和小說，男女老少都被腹黑給污染了，連謝媽媽這麼賢良的村婦也變得無敵腹黑，說著這樣嚇人的冷笑話。

    謝媽媽不動聲色地說著，她心裡想，你們就給我裝吧，使勁地裝傻騙我，我也就將計就計地跟著裝傻，看誰能傻到底。

    「這……」謝鐵軍被老媽的話嚇得不輕，這次不是故意省略不說話，是直接被老媽強悍的想像力給鎮住了腦袋掐住了喉嚨，發不出聲音只能在心裡吶喊。

    我的乖乖啊！

    老媽竟然把防彈衣當氣球要拿回去給小孩玩，那不是比海嘯還恐怖麼？老媽，你現在說話比恐怖片的配音還讓人毛骨悚然啊！

    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謝鐵軍被嚇得發抖，而林樂樂卻依舊一臉天真地笑著玩著氣球。

    「對呀，小舅，這是我發現的秘密……」罪魁禍首林樂樂竟然不怕死地坦白從寬。

    謝鐵軍看到林樂樂手上拿著的套套，把全部線索串在一起，基本想明白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一定是樂樂這個天才惡搞出來的事。

    老媽，別跟小孩一般見識啊，小孩壓根就沒見識，一點都不知羞。把這個拿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謝鐵軍驚疑不定，不知道老媽是真不知，還是被氣糊塗了裝傻充愣。

    他也不敢試探。

    孫貝貝已經從最初的震驚緩衝了過來，連忙給謝鐵軍遞了眼色，讓他先別聲張，謝鐵軍自然不會傻傻地去撞南牆。

    「媽，等會得趕火車，先吃飯吧……」孫貝貝努力地擠出輕鬆點的笑容，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人不能做虧心事，總有一天敗露的。而在敗露之前則是對自己的煎熬。

    謝鐵軍覺得嘴裡虛與委蛇地答應老媽努力生孩子，卻在背地裡搞避孕，這對於大老遠跑來只是殷切希望抱孫子的老人而言，實在很愧疚。

    他最怕的就是謝媽媽知道他們夫妻避孕的事，那對老媽一定是非常沉重的打擊。

    這些天陪著老媽吃吃喝喝，討了她的歡心，如果因為臨行前發現避孕的秘密，那前面所有的用心都打水漂了。

    本來想讓老媽開開心心地回去，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她傷心地離去。

    這是謝鐵軍最不願看到的事情。

    在生死不明的情況下，只能當謝媽媽不知道了。

    幸虧貝貝機靈地轉移了話題，謝鐵軍趕緊附和：「對，媽，飯菜已經做好了，去吃飯吧……」

    謝鐵軍偷偷看了眼老媽的袋子，那袋保險套是決不能讓老媽帶走的，那不是一袋炸彈，簡直是一枚飛彈，會把老謝家炸得灰飛煙滅，會把謝鐵軍兩夫妻炸得死去活來的。

    等會再想辦法怎麼把它劫持。

    全和無炸。「好，吃飯吧，等會還得趕火車……」謝媽媽無事般點了點頭。

    謝鐵軍和孫貝貝猜不出老媽的心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樂樂，吃飯了，先去洗手……」孫貝貝不等林樂樂答應，趕緊拉著她進了洗手間。

    孫貝貝看著林樂樂手裡拿的套套，實在太礙眼太刺眼了。真是擔心這孩子這么小就玩成。人。用。品！以後會不會早熟啊。

    孫貝貝怕教壞小孩子，怕聰明的林樂樂太早頓悟，一進洗手間立馬把林樂樂手裡的氣球扔了，不讓這麼羞人的東西招搖過市再大家的面前亂晃，晃得人頭疼。

    一進洗手間，孫貝貝就奪過林樂樂手裡的套套扔進了垃圾桶，及時處理了這個燙手山芋。

    林樂樂愛極了這個氣球，被舅媽這麼暴力地硬生生地扔了，心裡還不大樂意，小嘴嘟起來堵著氣。

    孫貝貝怕謝媽媽起疑，如覆薄冰地壓低著聲音溫柔地解釋著：「樂樂，這氣球玩久了，有點髒就不要了。你這麼喜歡氣球，等會舅媽再給你買……」

    林樂樂閃爍著眼睛問：「真的麼？」

    孫貝貝笑著肯定地回答：「當然，舅媽說話一直都算數的……」

    小孩真好哄，一句話就讓山雨欲來的林樂樂立馬破涕為笑，洗完了手屁顛皮地去了餐廳。

    也就在這個時候向來詭計多端的孫貝貝，突然靈光一閃，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想到了破解難題的方法。

    婆婆不是要送氣球給家裡的小朋友玩麼，那我就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個掉包計。

    於是，孫貝貝拿起手機給謝鐵軍發了條簡訊：等會買真的氣球掉包。

    謝鐵軍大氣不敢出，戰戰兢兢地應付著謝媽媽，簡訊提示音響起來的時候，他正給老媽拉開凳子，讓謝媽媽坐下後，謝鐵軍拿起手機看了眼簡訊，本來鐵沉的心總算鬆了些。

    晚餐很豐盛，林樂樂吃得最開心了，拿著筷子啪嗒啪嗒吃得津津有味，還不是稱讚：「小舅的手藝真不錯，很有口胃……」

    小朋友很有胃口，可三個大人卻沒一點胃口，面對謝鐵軍精心做的晚餐，卻味同嚼蠟，都沒心思吃。

    謝鐵軍夫婦，做了虧心事，猜不透謝媽媽的心思，他們也就沒心思吃。

    而謝媽媽心裡更是難受。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做監工，監督兒子和媳婦生孩子。

    誰想到自己被騙的不知東南西北，來了一個周，天天出門吃吃喝喝，花了那麼多錢，自己的此行的目的卻沒有達到。

    謝媽媽很沮喪，卻又不能一吐為快，心裡都快憋成內傷了，還能有食慾麼？就是山珍海味擺在面前也視如糞土。

    不吃飯又怕小兩口起疑，擔心她一路上的安全，謝媽媽只好應付著隨便扒拉了幾口飯，就說吃飽了。

    謝鐵軍看老媽這麼反常，心想壞事了，老媽可能已經發現了秘密。

    怎麼辦？怎麼辦？謝鐵軍看了看孫貝貝，可她也沒有辦法啊。

    算了，只要老媽沒有道破，先當不知道吧。

    「媽，怎麼吃這麼一點？」謝鐵軍關心地問著，要打菜給謝媽媽，卻被她推卻了。

    「中午吃的撐了，晚上不餓。你們多吃點……」

    這一頓飯是這個周以來吃得最辛苦最沒氣氛的一次，踐行飯就這麼在低沉的氣壓中糙糙結束。

    吃完飯，也沒空坐下來閒聊，大家就就拎著行李箱帶著孩子趕往火車站。

    謝鐵軍去買票期間，孫貝貝去買了一包帶著打氣筒的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