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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29:04 作者: 春風榴火
    溫暖腳一松,將溫承業踹給了她,轉身離開。

    「孽子!你等著!」身後傳來溫恆的破口大罵,溫暖已經聽不見了。

    周圍同學目瞪口呆地望著「溫寒」的背影,又望望滿身狼狽的溫承業。

    這這這...「溫寒」這也太A了吧!

    *

    溫暖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拐進了一個無人的小巷中,哆哆嗦嗦摸出手機。

    很快,電話那端傳來一個懶洋洋的男人的聲音:「誰...呀!」

    「師父,是我,小暖。」

    「哦,暖丫頭,怎麼了。」

    「師父,你在做什麼?」

    「我在田埂邊上,監督你幾個師兄弟給我果子林施肥。」

    溫暖的腦海中立刻出現了師父半躺在田埂邊的悠然自得模樣。

    她吸吸氣:「師父...」

    莫名還帶出了哭腔,溫暖覺得太不爭氣,深呼吸,平復了幾秒鐘。

    男人聽出了溫暖調子裡的不對勁,問道:「被欺負了?」

    「不是,師父...」

    溫暖立刻讓顫抖的聲線平穩下來,說道:「剛剛我發脾氣了,也...動手了,嗚。」

    「手疼嗎?」

    小丫頭抽抽氣:「不疼。」

    男人淡淡笑了:「動手打了人,怎麼你還委屈上了?」

    「因為師父曾經說過,習武絕不是為了好勇鬥狠,而是修身養性。」

    「既然知道,那理由呢?」

    「他欺負我哥,很多事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就...很難過。」溫暖聲音都帶了哭腔:「我或許不該衝動了,對不起,師父。」

    良久,電話那端傳來一聲很輕的嘆息——

    「小暖,你永遠不需要為了保護自己最愛的人而道歉。」

    溫暖的心顫了顫。

    電話里,師父的聲線輕飄飄的,溫暖似乎能夠想像到他微眯著眼睛,說話的樣子——

    「哭什麼,努力讓自己變強,不就是為了保護最愛的人麼。」

    ……

    溫暖剛走出無人的小巷,出來便看見江焯懶懶地倚在牆邊,夕陽下,他那一頭白毛明晃晃的。

    不過,真要細看,他睫毛也算長得逆天了,又細又密。

    溫暖想著,要配合他這一頭白毛,怎麼不去把睫毛也染白啊。

    看見他,就想吐槽他。不過,今天溫暖是真沒這心情。

    溫暖沒理他,徑直離開,這時,江焯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現在我心情不好。」她淡淡道:「你聰明的話,就別惹我。」

    江焯背著手,並沒有讓開路。

    溫暖壓著嗓子,冷聲威脅道:「今天筋骨活絡了,揍一個是揍,兩個也是揍。」

    江焯依舊沒有動,目光下移,淡淡地睨著她。

    「最後一次,別-惹-我。」

    溫暖說完這句話,右手手掌繃緊,一道劈掌,帶著渾厚的力道,劈向了江焯的左臉側。

    江焯沒有避開,低頭給自己點了根煙。

    溫暖的手掌在他臉頰半寸的位置,停了下來。

    江焯抬起頭,噴了她一臉煙。

    溫暖:......

    就在溫暖真要動手的時候,江焯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折,一扣,拳頭被迫攤開。

    速度也是快得驚人。

    溫暖的手腕被他捏著,疼得她咬牙切齒,正要掙脫。

    忽然,江焯在她的掌心,放了兩顆糖。

    第9章 溫寒X江焯

    看著掌中那兩枚巧克力糖,溫暖的心忽然失重了...

    她詫異地望向江焯:「為什麼啊?」

    「沒有為什麼。」

    只是剛剛「他」爆發的那一瞬,讓江焯看到了過去在黑暗中衝撞得頭破血流的自己罷了。

    他從小就有隨身帶糖的習慣,遇到不開心的事了,就會摸出糖,吃一顆。

    第一次吃,是看到那個應該稱之為「母親」的女人,她真的很美,皮膚如雪,黑髮及腰,氣質卓絕。

    江焯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驚艷了。

    院長阿姨告訴他,她是他的媽媽,過來帶他去辦戶口。那個時候江焯是何等興奮啊,他有媽媽,而且是那麼漂亮的媽媽。

    可是當他戰戰兢兢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女人冷漠地掃了他一眼,立刻移開目光,說了一句江焯這輩子都刻骨銘心的話——

    「把他帶走!」

    他連忙退後了一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後來,在福利院的院長的再三懇求之下,母親終於鬆口,同意帶他去公園玩。

    不過,不是帶他,而是帶她自己的兒子。

    江焯只能站在十多米遠的距離,看著母親帶另一個小男孩玩滑梯。

    福利院院長陪在他身邊,讓他一起過去玩,他的腳卻像生了根,一動不動。

    後來,母親給自己兒子買了冰淇淋,沒有給江焯買。院長阿姨見江焯可憐,給他買了巧克力。

    江焯一邊哭,一邊嚼著巧克力,吃得滿嘴都是可可泥。

    那個小男孩還指著他,笑話他髒兮兮。

    江焯哭著問小男孩,要不要吃。

    母親匆匆跑過來,抱起小男孩轉身離開,只回頭看了他一眼,滿眼憎惡。

    「離那個人遠點。」

    「為什麼,媽媽?」

    「噁心。」

    江焯的心,像被菸頭燙了一下。

    「噁心」這兩個字,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靈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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