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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29:04 作者: 春風榴火
    這一次,溫暖沒有閃身躲避,她揚手接住了籃球。

    籃球聽話地在她指尖轉了幾圈,脫手而出,帶著更加凌厲的力道,砸向夏輝。

    明顯,她回擲過來的籃球,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都比夏輝大多了啊。

    夏輝可不像溫暖這樣好的身手,無可閃避,被籃球砸中了腦門,頭暈目眩,栽了個大跟頭。

    溫暖臉色冷了下來,眼中的溫潤柔和一掃而空。

    此刻,她睨著他,目光森寒。

    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她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兒。

    班上的女孩子們也看不過眼了,紛紛出言道——

    「幹嘛欺負人呀。」

    「就是,人家溫寒脾氣這麼好,又沒惹你們。」

    「這下吃苦頭了吧,活該!」

    ……

    男生們訕訕地扶起夏輝,不說話了。

    溫暖乾脆利落地拍了拍手,剛轉身,便看到江焯和兩位少年一起走到了籃球場。

    澄明的陽光下,他穿著一件松垮的針織線衫,腳上踏著夾板拖鞋,幾縷白髮垂下來,擋住了眼睛,也掩住了眸子裡的倦懶之色,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他腮幫子鼓起來,叼著一根真知棒。

    方哲翰拉扯她的衣袖,道:「寒哥,他來了!他來了!」

    「看到了。」

    這樣的人走過來,很難讓人忽視,他的存在感太強了。

    當然,體育老師也看到他了,氣勢洶洶吼他名字。

    方哲翰咽了口唾沫:「這下江焯凶多吉少了。」

    「怎麼了?」

    「五班的體育老師是出了名的兇悍,過去學校里最渾的大佬都讓這位猛男老師給治哭過!他一隻手就可以把你抓起來塞進籃筐里。」

    溫暖望了眼五班的體育老師,他體格健壯,肌肉量發達,就跟健身海報上的模特差不多。

    「有意思。」

    溫暖笑眯眯地蹲在花台邊,隨手扯了根草莖叼嘴裡,看好戲。

    方哲翰看她叼草的樣子,痞氣十足,偏偏就能帥出一個新高度。

    他也扯了根草莖學著溫暖,不過怎麼裝都是東施效顰,他學不來她的帥氣。

    轉眼間,體育老師走到了江焯的面前,怒目圓瞪:「江焯,你還知道來上課!」

    江焯掃了他一眼,覺得他有點面熟:「你是?」

    「你居然不記得我是誰!」

    他揉揉自己蓬鬆的頭髮,面無表情道:「有點面熟。」

    體育老師簡直要氣瘋了,但偏偏江焯這無辜的模樣又不似裝蒜,他是真的不記得了。

    「江焯,你不要太囂張了,真以為這學校拿你沒辦法?」

    江焯左邊腮幫子的真知棒滾到了右邊腮幫子,恍然道:「哦,老師好。」

    「上體育課!你看看你穿的是什麼!」

    江焯低頭看了看,說道:「鞋。」

    「誰讓你穿拖鞋上體育課!第一節 課上課我怎麼說來著,學校明確規定了不能穿拖鞋來學校!你這是明知故犯!」

    「哦,我忘了。」

    江焯想了想,直接將鞋脫了,光腳站在塑膠操場上,沖老師笑了笑:「那就不穿。」

    體育老師肺都要氣炸了,伸手揪住他的手臂,準備給他點顏色瞧瞧。

    雖然他速度很快,卻沒想到江焯更快,身形往後一仰,竟避開了體育老師的拉扯。

    溫暖眼睛稍稍眯了眯。

    看得出來,這傢伙身上帶輕功,體育老師這笨拙的身手,別想碰著他一根毫毛。

    「行啊,脫了你就別穿了!」

    體育老師捉不住他人,只能拿他的鞋撒氣,把鞋扔進了垃圾桶。

    江焯面上波瀾不驚,光著腳踩在塑膠操場,剛剛發生的波折,似乎對他半點影響都沒有。

    溫暖算明白了,這小伙兒,腦迴路真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球場上的男孩們也都停下了打籃球,朝江焯行注目禮。

    江焯接過了其中一個男孩拋來的籃球,原地起跳。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穩穩噹噹落入筐里。

    周圍男生面面相覷,不敢去撿他落下的球。

    江焯淡淡問了聲:「打球嗎?」

    男孩們這才機械地撿起球,但都不太敢靠近他。

    雄性動物聚在一起,本能地會有懼強心態。

    江焯的氣場太強了,輕而易舉便蓋過了絕大多數男孩子。

    挺怵他。

    三分線外,江焯起跳,揚手投籃。

    溫暖遠遠地看著他那一雙腳丫子,真夠白的。

    方哲翰伸手在溫暖眼前揮了揮:「看傻了?」

    溫暖淡淡道:「誒,你說這短短几分鐘,他投了這麼多球,球技是真不錯啊,比我好多了。」

    方哲翰瞅著溫暖就是外行,說道:「不是命中率高就叫球技不錯,你看看周圍這些男生,沒人去防守他吧,說是一起打籃球,其實就做做樣子,沒人願意跟他打球。」

    溫暖觀察了一會兒,還真是,這些男生都不敢靠近他,他投籃就任由他投了,也不去阻止。

    江焯打得很認真,雖然進了這麼多球,但看起來好像有點...孤單。

    不被人接受、當成異類、被邊緣化的孤單。

    溫暖撿起身邊的籃球,起身走到了籃球場白線邊,瞄準籃筐。

    「砰」的一聲,她的球撞開了江焯即將入籃的那顆球,鳩占鵲巢,落入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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