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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28:24 作者: 枝京
岳大娘聽盛昭池講了一系列的經營模式,只需下午傍晚那會到茶攤上就能根據招待幾位客官獲得銀錢,當天的銀錢當天結束就能結算。
盛昭池的話在她的腦子裡過了一遍,岳大娘當即點了點頭,「行,這活我應下了。」
沒蹭上煎餅,她就蹭個梅子湯和桂花糕。
另外幾位大娘琢磨了半天,見岳大娘一口答應也陸續有了點頭的人。
剩下的便是以家裡忙著炊飯,沒那空閒時間來而拒絕的。
盛昭池淡笑著道了聲不礙事。
有兩三個人就差不多了,她這時候選擇開茶攤就是為了賺錢實現她的目標,多來幾個人分錢,連帶著她的目標也會延後,忒不划算。
等把一行人都送出門見不著身影后,盛夫人才擰著眉開口問一直沒問出口的話:「阿池,好好得做什麼要僱人?娘可以多幹些,用不著僱人浪費錢。」
盛昭池無奈地勾了勾唇角,拖來一張板凳讓盛夫人坐下,將自己的計劃大差不差地同她說了一遍。
盛夫人聽完,之前的疑惑不解頓時消散,「娘怎麼忘了你還要去給唐家小姐做吃食,那其實也用不著……」
她輕輕嘆了口氣,視線描繪著盛昭池,「你每日這來回跑,累嗎?累的話聽娘的,推了這門差事,錢咱們慢慢攢。」
盛昭池輕輕搖頭,「現在不是錢多不多的問題了。」
唐知州幫了她大忙,作為回報,她理應幫助吃得下她做的菜的唐小姐恢復一些健康。
時間眨眼而過,晚霞纏著天際的那片天空,貧民窟上方陸陸續續地開始有緩緩炊煙升起。
盛昭池將梅子湯和幾塊桂花糕放在食盒裡,同盛夫人打了一聲招呼後就踏上去唐府的路。
傍晚涼快了些,集市上的行人也愈漸變多,街道上各種花樣的燈籠開始亮起了光,一片望去格外欣欣向榮。
夏季炎熱,浪費了半天的出攤的時機,用晚上補救回來是最佳的選擇。
盛昭池提著食盒左顧右盼,各式各樣的攤販賣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有外商的波若寶石,每一顆都色澤亮麗;各種青白色的雕花瓷器,高貴雅氣,還有精緻小巧的糖糕,女兒家用的胭脂妝粉等等,目不暇接。
「你說上頭怎麼想的?讓我們喬裝打扮找人?找一天了連管營的一根頭髮絲都沒找到,這回去怎麼交差?」
「誰說不是呢,我聽別人說是那個新來的知州要求的,說什麼不能驚擾百姓,讓我們便宜行事,連問都讓問,這怎麼找?!」
「別說了,找了一天我一雙腿都軟了,那管營可真能藏,找到了非得狠狠打他一頓出口氣。」
盛昭池身側走過幾名男子,隨一陣涼風而來的是他們並未壓低聲音而傳來的話。
盛昭池提著食盒頓了頓腳步,管營?
…
州衙的文書庫里,墨香卷卷,兩位翩翩公子坐在桌後,一摞摞的卷宗堆在書案上。
席元任抬起頭揉了揉脖子,看著斜前方桌後面無表情的唐硯則,敬佩地滾了滾喉結。
這一個下午,唐硯則就坐在那張板凳上,一份一份地翻著卷宗,大有不翻完不下桌的架勢。
不僅一表人材,還這般為民著想,他派去京城打聽回來的消息怎麼可能會這麼少?
按理說,唐硯則這模樣應當是京城裡能名列前茅排得上名號的公子之一了。不說他是否功成名就,單單是紅袖繚繞也應該會有,怎麼同他相關的消息會這麼少?
席元任探究地看向唐硯則,還真是個神秘人。
「將十年前的卷宗都收起來吧。」唐硯則垂著眼,將手上的卷宗合上,擱置在分著類別的那一摞上。
接著拿過一本新卷宗,又開始一個字一個字地掃視著。
席元任回過神,「是。」
他將十年前的卷宗整理好放進卷宗櫃裡,看著屋外一層淡淡紅潤的天色,疲累地扭了扭手腕,又看了眼還擺著一大摞的卷宗的書案,長嘆一口氣。
天幕上的晚霞餘暉慢慢變淡,一小縷斜映在衙獄的門口,一道明顯的明暗交際線拉扯出來,接著被門裡沒有邊際的黑暗所吞噬。殘破的土泥牆上有著淡淡的幾個陳年血手印,為更深處陰暗的牢獄增添了一絲壓抑和毛骨悚然。
越往裡,陰寒之氣愈漸逼人。
沾了鹽水的鞭上閃著釘鉤的寒光,抽在人的肉上,嵌進去帶出三分皮肉,會有從內而外的疼痛感席捲全身,最後發出間斷的慘叫聲。
「我說方大人,你把管葉審出來沒有啊?」
賀天寧大跨步進門,聽著斷斷續續的哀嚎聲和鼻尖繚繞不斷的濃重血腥氣,朗聲問道。
刑具桌邊放著一張貴妃椅,一個男人正躺在上面閉著眼,有一搭沒一搭晃著椅子。
「急什麼,你們又不讓我動刑,不吃痛不怕痛,怎麼可能會說得這麼快?」方大人見人來,躺在椅子上絲毫不動彈,連搖晃的幅度都沒有變化。
賀天寧捂著鼻子隔絕血腥氣,悶聲悶聲道:「也不知道你什麼嗜好,就愛聞血腥味。」
方大人冷哼一聲,不說話。
「講認真的,管葉你多久有把握能撬開他的嘴?這可不是我催你奧,是大人讓我來問的,不然我才不進這破地方。」賀天寧連聲擺手。
方大人聽他說這話有些哭笑不得,輕輕睜開眼,坐直身體偏頭看向賀天寧,「你能來我自然知道是知州大人的命令,一個大男人還怕人手,白長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