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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28:24 作者: 枝京
坊如其名,正門口處的石墩上應名坐落著兩個石虎,在旗杆上黑色的旗幟下,挾著一股莫名的兇悍之氣。
賭坊門口處站著兩名穿著黑衣繃著臉的守衛,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著一個個從賭坊里出去的人。
此時一群烏泱泱的人來到賭坊門口,站在賭坊門口的兩個守衛相互對視一眼,上前兩步攔在前方:「你們是什麼人?來幹什麼的?」
盛昭池身邊的大漢上前一步,道:「我們是來找小葉哥的,你讓你們賭坊里的小葉哥出來,我們有事情找他。」
聞言,其中一個守衛擰起眉,不勝其煩地說:「我們老大是你們能隨便見的?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哪輪得到你們撒野?」
大漢微怯,下意識搓了搓胳膊,上前就想開口爭辯。
盛昭池上前攔住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來說後,就對著那兩名守衛解釋道:「這位小哥,小葉哥三日前曾和我定下一個約定,煩請通報一聲,盛昭池前來應期還債。」
門口的兩個守衛再次對視一眼,沒開口說話的那位守衛眯起眼,上下打量著盛昭池,最後落在她抱著的木箱上:「錢拿來吧,人可以走了。」
突然,一個黑影從屋裡橫飛而出,重重的摔在盛昭池腳邊。
一群人驚地退後一步,視線看清那黑影后,所有人俱是倒吸一口冷氣。
那黑影是個人。
只見那人撐著手臂挺起半身,面色猙獰泛青紫狀,眼角口鼻處皆有瘀傷,幾秒後竟是硬生生地吐出兩口鮮血。
接著,賭坊里傳來一陣拍掌聲,一個穿著墨錦長衫的男子走了出來,歪了歪頭俯視著地上的男子,輕蔑道:「張龍,此人膽敢在清虎里出老千,老大說了,這個人再也不許踏進清虎。」
杵在門邊已經見怪不怪的張龍應道:「是。」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盛昭池背後的鄉里頓時萌生了退意。幫忙附和見證可以,真的打上架了,莫說自己受的皮肉苦,光是這湯藥費誰來出?
那倒地的男子在地上滾巴哀嚎了好一會,才慢騰騰站起身,啐了一聲血沫後死死地看了眼清虎賭坊,最後捂著自己的胸口狼狽離開。
那拍掌的男子蔑笑一聲,望著賭坊門口烏泱泱人堆里的盛昭池,皺眉道:「你們是什麼人?」
張虎瞟了眼盛昭池,上前一步附上他的耳朵,輕語幾聲。
他眯了眯眼,笑道:「原來是盛家大小姐,既然是老熟客了,那就跟著進來吧。」
說完,他就轉過身邁腿打算進門,突地動作頓了頓,背著身緩聲道:「只能你一個人。」
盛昭池抱緊木箱,看著黑呦呦的賭坊門口,和坊里傳出來的一陣陣哄抬聲,心上萌生了一些空洞之意。
是她想得簡單了,原以為簡簡單單地賺夠這些錢就能把東西拿回來。但是就管葉現在的做法,他一開始的目的,怕不是衝著這所謂的債務,而是借債務之由衝著長紋金盞杯來的。
難怪只給她三日。
大漢看著地上那一灘血漬,畏忌地咽了咽口水, 「小盛丫頭,要不……算了吧?」
盛昭池轉過身,誠懇地看著身後的鄉里:「多謝各位能跟著小女來做證,還請各位在此等候片刻……若是有等不住的也可先行離去,小女在此謝過了。」
這群鄉里都是老實人,一輩子也只能在地里幹事,沒見過這種驚駭的場面,只稀稀拉拉地應付幾聲。
盛昭池嘆了口氣,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後,轉過身直直朝賭坊里走去。
「……」
賀天寧癟著嘴,嘆服地看著唐硯則:「大人,你是如何知曉那姑娘不是尋夫的?」
唐硯則眼睫輕動,目光落在那賭坊的門口,沒說話。
席元任搖了搖頭,無奈笑道:「想想那姑娘的髮髻有何不同。」
賀天寧皺著眉回想,醍醐灌頂地一巴掌拍上席元任的肩膀,「我怎麼沒想到!肯定是人太多了老闆娘被擋住了身影,所以我一時間沒想到!」
席元任一屆文官,被賀天寧這個武將拍的肩膀一歪,臉色倏地爬上一陣煞白。
「哎哎哎,」見到席元任臉色不對,賀天寧訕笑一聲,輕輕揉了揉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力道重了。」
聽著身後的打鬧聲,唐硯則摸了摸掛在腰間的玉佩,淡聲道:「讓仲伍一帶些人來長隆街。」
席元任的面色頓時一凝,望了眼清虎賭坊,又落在眼前這個連背影都寫著淡漠的青年身上,接著垂下眼躬身道:「是。」
賀天寧挑了挑眉,跟著一起應聲。
盛昭池跟在那男子的身後,穿過一道道迴廊,停在一處大廳里。
「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找老大。」
他也不等盛昭池反應,就自顧自的轉身朝里院走去。
盛昭池抱著一箱子的銀錢有些手酸,抬頭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後,將木箱子放在案几上,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哪裡是什麼天賜枕頭,這管葉怕是早就盯上盛家了。
盛家老爺商海浮塵,自然不好搞下台,原主這麼驕奢敗家小姐才是天賜給他的枕頭吧。
不管盛昭池這廂心緒上下幾次浮動,里院的管葉是氣得腦門直冒煙。
長盛一踏進屋裡,就看見一地的狼藉碎片。
管葉氣喘吁吁地坐在主位上,陰沉沉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