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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26:53 作者: 情系若痴
    「劉公子,和離吧。」

    葉蓉閉了閉眼,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她想要的寧靜,全部被他毀於一旦。

    「公子,夫人,不好了。」別院的婢女從門外慌裡慌張地跑進來,跌跌撞撞,目露惶恐,「縣衙的官差來了。」

    後午時分,日頭高照,縣衙數十名衙役腰配長刀,重重疊疊包圍別院,整個別院被堵得水泄不通,街上路過的人看著官差這大架勢,都不好靠近半分。

    領頭的捕快長得五大三粗,威武高壯,在院裡扯著嗓門高喊,「劉信成何在?」

    從屋裡出來一個布衣書生,面色溫和,謙謙拱手作揖,「草民正是劉信成,不知大人找草民何事?」

    捕快瞥他一眼,「有人狀告你肆意行賄准考官員,假做戶籍,要你去衙門走一趟。」

    「劉信成,跟著我走吧。」他一抬手,後面兩個捕快應上眼色,走到前面,架起他,就要拖出去。

    劉信成拂開衣袖,「不勞煩各位大人,草民自己會走。」

    「夫君。」烏泱泱一眾人就要走,葉蓉突然跑出來,揚聲攔住。她深知這事和顧華庭定然脫不了干係,她拉住劉信成,轉向領頭的捕快,「大人,可否讓我與夫君說幾句話。」

    她眼睛紅腫,只穿白衣更顯柔弱可憐,捕快不禁心想,怪不得那位要整他,有這麼一個美嬌娘在,誰不心痒痒,又不禁為他的丈夫同情,百無一用是書生,無權無勢,註定護不住這個美人。

    捕快同情,示意讓他們快點。

    葉蓉拉過劉信成,心生愧疚,「夫君,此事都是我的錯,定是有人暗中搗鬼,你等我,我定會想法子讓你出來。」

    劉信成笑了笑,不見生氣,反而主動吻了吻她的唇,只是輕輕的觸碰,淺嘗截止,「我不怪你,別為了我委屈你自己。我會找人給姑母遞封信,送你出徐州。」

    顧華庭昨夜回府,直接去了芳華院,一直沒再出來。

    鍾吾候在門外,忍不住出聲,「公子,你一日沒吃飯了,可否要小廚房做點送過來?」

    裡面沒動靜,鍾吾摸了摸鼻子,這已經是他問的第四次了。自己不敢進去,不知裡面是怎個情況。

    日暮將斜,院外走來一名女郎,她穿著一襲米綢色鳳凰雙棲圖顧繡絲織花裙,耳上是織絲玉石之冠耳墜,雲鬢斜插著一支碧玉珠釵,腰間繫著分散黑色留宿宮絛,輕掛著銀絲線繡蓮花荷包,眉眼含笑,聲音清脆裊裊,「六公子可在裡面?」

    鍾吾一看竟是許久不見的葉姑娘,他立刻垂頭,聲音略高,叫裡面的人聽得清楚,「公子就在裡面,葉蓉姑娘請進。」

    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她自己自願走進他親手編織的牢籠。

    「六郎。」葉蓉微微福身,朝他盈盈一笑。這笑意溫柔繾綣,像真的愛慕眼前這位郎君。

    顧華庭斜靠在榻上,眼眸微闔,聽見人聲,才稍稍掀起眼皮,唇角勾起,側了側身,讓出一塊不大的地方,「過來。」

    葉蓉脫下繡鞋,未著羅襪,履上足如霜,露出瑩瑩圓潤的雙足,輕巧地踩在地上,一步一步走到床邊,低眸垂眉,溫順地趴在那一處空地,貼在他懷裡。

    顧華庭捏緊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眸中冷凝成霜,「來找我給他求情?」

    自己猜的不錯,果然是他做的。

    葉蓉彎眼笑,「不過是一個毫無用處的書生,夫人發話,奴婢是被逼無奈才嫁給他,哪有公子好,不管奴婢嫁給誰,都是公子的人。」

    雖不信,但顧華庭對這話卻很是受用,他甘願沉浸在這片溫柔鄉,沉溺在她的謊言中。抬臂把人撈到懷裡,低頭看她一眼,「那我待會兒就讓人把他殺了。」

    懷中人一僵,葉蓉抬眼看他,略微遲疑,顧華庭心頭一怒,猛地翻身把她壓下,含著她的唇,手掌掐著那細白的脖子問,「怎麼,心疼了?」

    仿似只要她敢說一句,他必會把手中的一寸骨頭扭斷。

    葉蓉被這說變臉就變臉的人嚇了一跳,脖頸他掐得稍有透不過氣,緩了緩才開口,「六郎,奴婢想以後跟你回莊子去住,我們不要再理這些事好不好?」

    顧華庭沒有出聲,眼睛落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地打量,最後停在她的耳邊,咬下一口,啞聲,「他有沒有這麼對過你?」

    葉蓉猜不出顧華庭知道多少,無言地忍耐,不敢出聲。

    顧華庭便更加放肆,冷哼一聲,「我不會殺他,但他這輩子都別想離開徐州!我要讓他也嘗嘗被人奪妻的滋味。」

    「蓉兒,你說這樣好不好。」

    葉蓉沒糾正劉信成從未奪過他的妻,自己也不是他的妻。劉信成還要科舉,去歲已經誤了一年,今年又要因她再次耽擱,可是面前的人哪是她能強硬拒絕的。

    女郎兀自垂眉不語,眼中已有濕意,那滴淚似是懼怕面前人,終究沒落下來。

    「說啊!」他掌下用力,瞳孔怒瞪,橫眉倒豎,噴薄出的怒火無一不像把她燒成灰燼。

    「好。」她顫著聲,便就這般吧。

    兜兜轉轉,終究還是落在了他的手裡。

    翌日一大早,顧府西院忙忙碌碌,僕從上下打點,把得用的,主子吩咐的,通通搬上馬車。其中芳華院的東西就占了大半。

    顧華庭抱著葉蓉張揚地從芳華院出來,錦繡雲緞交纏桃粉紗衣,意思不言而喻,更不再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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