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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26:53 作者: 情系若痴
阿苑出客棧少了,不常到外面去給葉蓉買零嘴吃,被顧華庭問了一次。他不能時時陪著她,要處理徐州商務,是以大多時候還是阿苑陪著葉蓉。
阿苑比劃一番,大意是姑娘最近心情不好,整日鬱鬱寡歡,雖然不顯在臉上,但她還是能看得出來,也不喜歡吃外面那些小玩意。
顧華庭聽此皺眉,他還記得當初她說她要留在自己身邊,一輩子跟著自己時的乖巧的模樣,怎麼還會鬱鬱寡歡?跟著他,有什麼不好,莫不是還讓她受委屈了?
葉蓉坐在案上寫字,顧華庭推門進來,難得白日來看她。
「聽阿苑說你心情不好?」顧華庭坐在她身旁,把人摟在懷裡,手掌不自覺地貼著她的小腹。
葉蓉注意到,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睫,反口道「阿苑是個啞巴,她能和你說什麼?」
顧華庭捏著她的鼻尖,嗔她,「以前那個溫順的蓉兒哪去了,最近怎麼變得這麼牙尖嘴利?」
葉蓉笑吟吟地回望他,「既然您喜歡以前那個唯唯諾諾,事事依您的葉蓉,那您便回到以前啊。」回到以前,只私下和她保持這種關係,井水不犯河水,給她吃避子藥,免得害她未婚先孕,多了一個孩子。
顧華庭不知聽沒聽懂她淺層的意思,把她整個人放到腿上,吻著她的唇,「只要是你都好。」
葉蓉眼睫一顫,他這一番情話竟說的臉不紅心不跳,跟真的一樣。
「說吧,為什麼心情不好?」顧華庭按著她的後頸,說一句話便吻下她的唇,像逗弄小貓一樣。
葉蓉道,「我想出去走走。」
顧華庭從她的頸邊抬頭看她,眼中曖昧褪去,面色一凝,「你身子還沒好,過些日子再出去。」
葉蓉不依不饒地看著他,「過些日子是什麼時候,我在這屋子裡待得都發悶了,以前在東院的時候好歹還會有一個湖心亭可以坐坐,現在在這只能帶著這個小屋子裡…」
她還在絮絮叨叨地說,面前的男人耐心地聽她委屈抱怨,像是一點脾氣也沒有,時不時地還要回她一笑,眼裡映著她的倒影,儘是寵溺。
什麼時候她變成這樣的?會在他面前撒嬌賣乖,甚至是試探的討到好處,而他竟然還會這麼包容自己。這可和從前脾氣暴躁的顧六公子大相逕庭,自己也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退下了外面溫順的皮。
葉蓉啞聲,思緒一時凌亂,驀地從他身上起身,背對著他,乾咳一聲。
身後坐著的人疑惑問她,「怎麼不說了?」
葉蓉閉了閉眼,才轉過身,溫聲道「奴婢有些累了,想休息,煩請公子離開。」
她稱自己奴婢,就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忘了,她一直想的是要逃離這個摩羅,絕不是像現在這樣。
顧華庭自然感覺到她一瞬的轉變,挑眉看她,語氣不自覺沉下,「哪裡不舒服,我讓人找李凡來。」
葉蓉道「不必再麻煩李郎中,奴婢休息一會兒就好。至於外出的事兒,奴婢在這屋裡實在憋悶,還請公子能讓奴婢出去走走。」
顧華庭皺眉,這一聲聲「奴婢」聽得他刺耳。大魏法律嚴明,女子在家中地位低下,凡是妾室都要以奴婢自稱。從前也就罷了,如今他怎麼聽怎麼彆扭,「你既然脫了奴籍,以後不許再稱自己奴婢。」
葉蓉眼睛一動,自己和他說著要出客棧的話,他怎麼想到奴婢上去了。她乖順地應聲,「是。」
顧華庭心下生出幾許的煩躁,不願再待,甩袖出去,走到門口,又轉過身看她,「既然你想出去,明日我便帶你出去走走。只要你應一件事,不許再想著逃跑。」
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葉蓉再乖順地應聲。
翌日
客棧門前早早停好馬車,今日起時,顧華庭給她外面披了一件雕花的紅色斗篷,桃粉的顏色,襯得人嬌俏動人。兜大的帽子把她罩在裡面,小臉都看不見。
現已至夏日,葉蓉嫌悶熱,要拿下來,被顧華庭按住,上馬車後再拿下來。
這一日後,葉蓉才知他口中的上馬車是什麼意思,這是要她一日都坐在馬車裡,不能出去。
顧華庭思量道,「你也可以躺著,裡面足夠寬敞。」
葉蓉不願,她爭辯幾分,「奴婢,」收到顧華庭的眼神「奴婢」二字被她收回去,「我想出去走走,不是坐馬車。」
顧華庭一本正經道「你也可以選擇在客棧里走走。」
葉蓉不甘不願地上了馬車。
白日集市上人如潮水,車馬如龍,葉蓉身處其中,掀開車簾向遠處張望,一時竟有一種不知身處何方地迷茫之感,她就這般離開顧府跟在顧華庭身邊,無名無份,只能算得上他一個外室,不過仗著他的幾分寵愛,或者更多的是因為她腹中的這個孩子。
恍惚之中,葉蓉看到一個戴著冪籬的女郎,竟覺得有幾分熟悉,女郎掀開冪籬,露出那張可怖的面容,葉蓉心下一跳,這人竟是顧華庭曾經的妾室婉秀。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再望向外面時已經沒了人影。
顧華庭發覺她的異樣,摟著她的肩,問她,「看什麼呢?」
葉蓉搖搖頭,「沒什麼。」
她確信那個戴著冪籬的女郎就是婉秀,她雖面容盡毀,但那樣一雙眼葉蓉不會忘記。她眼裡充斥著對她的憎惡,甚至恨意。不是說當初她被賣到勾欄院,為何會變成如今的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