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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26:53 作者: 情系若痴
但畢竟到了夜裡,月黑風高,若是不在重大日子還是很少有人出來。
李郎中被著白日的藥箱走出客棧,身後跟著兩人。那二人和李郎中交談甚少,婉秀便猜測到或許是顧華庭讓人跟著,怕他跑了。
可究竟是誰得了病,讓梧州有名的郎中幾日進出一次?婉秀從心裡還是想讓那個女人得了惡疾,至少和她一樣,滿臉生出令人厭惡的疤痕,然後再遭他唾棄,落得和自己一樣的下場。
婉秀如此惡毒的想著。
等人走遠,婉秀在後面悄悄跟了上去。
過了一條街,到李郎中所居,是個不大不小的宅院。
李凡早年背棄雲中山,偷學咒術,待不下去,是以隱姓埋名到了梧州,不好叫人發現,只住了一個小宅子。但他醫術高超,不久揚名整個梧州,好在梧州城小,不足以知名在外。
李郎中進院子,安排身後的兩人住下。屋裡有兩個男郎出來迎接,一個身材高瘦,是他長子,年近弱冠,另一個活潑機靈,便是他次子,尚在總角。
兩個男郎親熱地拉著他們的爹爹,屋裡又出來一個婦人,身段姣好,婦人之姿,更顯韻味,面容不見蒼老,反而獨有一道風韻,這便是李凡的妻,李氏。
李氏還在院裡,不滿他深夜遲遲才回,抱怨道「那個公子倒底得了什麼病症,要你三天兩頭地往外跑,每天都半夜才回來,二娃每天都哭著找你,就是太守得病,也不見能這麼折騰人的呀!」
李郎中連忙用手賭住她的嘴,眼角撇了撇耳房掌著燈的屋,「你一介婦人懂什麼!顧公子是信任我才讓我每日去客棧醫治,快回屋去,我晚間還未用飯。」
李氏這才作罷,被他半推半就待會屋。
回了屋裡,李郎中掩上門,從門縫中看著外面耳房的動靜,直到耳房的亮燈熄滅,他才放下心。
對李氏低聲訓斥,「你還要不要命了,要不是為了保全這個家,我至於去給別人低聲下氣的嗎?顧華庭是何等權勢地位,你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婦人還敢給他甩臉子,在這大吼大叫,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
李氏年輕時貌美,是梧州出了名的美人,當初提親的人都踏破了李家門檻,可李氏硬是誰都沒看上,就看上了他這個一窮二白的郎中。
那日李氏得了咳及,李氏父母遍尋不得,求到了這個新來的郎中身上,不過幾日,李氏的病就好了。於此,李氏對他一見傾心,不顧父母阻攔嫁給了他。
李郎中對她善待,兩人過日子安穩,從未紅過臉,想不到今日竟然因著這是李凡竟然對她大吼大叫,李氏心生委屈,不理他,把飯菜放到桌案上,桌球地甩下碗俱,一個人回了裡屋。
飯後,李郎中有幾分過意不去,進來哄她,「我知你關心我,今日的事是我的錯,可你不明白個中緣由。」
李氏被他越哄越委屈,道「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是你嫌棄我年老色衰,不願要我罷了,明日我就走,我回娘家,不在這給你添堵。」
她說著,還真站起身要收拾包袱,被李郎中攔住,他無奈伸手,「你…你這是要做什麼!我從未嫌棄過你。」
「好。」李氏坐下身,摸乾眼淚看他,「那你說,顧公子到底得了什麼病,讓你幾日幾日地去那家客棧。」
李郎中再三猶豫,看到半開的窗子,前去向外探了探頭,察覺沒人,才撂下窗,走回來,又是一番猶豫,「我若說了,你定不可讓旁人知曉。」
李氏見他神色凝重,不由得重視起來,點頭。
李郎中道,「顧公子屋裡藏了一個女郎,那女郎懷了一個月的身孕,胎兒就要不保了,而且這事,公子還要瞞著不讓女郎知曉。月份漸大,你說有身孕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公子卻硬是要我瞞著,還要救活這個孩子,我也是無法啊!」
李郎中其中自然省去了雲中山咒術的事,這事他連自己的妻兒都瞞著。
李氏一聽,頓時驚愕,雙目大瞪,「那顧公子竟然如此浪蕩,可是知道是哪家的女郎?」
李郎中答,「不曾知曉。」
李氏憂神地坐下,也不再去計較李凡的晚歸了。
卻說李郎中走後葉蓉還在睡著,醒時月上中天,她覺口渴,要喝水。⑨拾光
顧華庭摟著她睡,察覺到枕邊人的動靜,起身沒穿鞋就到桌案上給她倒水。他試了試,水溫還涼,此時等不及出去再溫水,拿著杯盞走回來,自己先飲了一口,溫熱後,在對著她的唇渡了過去。
葉蓉睏倦中感覺到有人吮著他的唇,溫熱的水流入了口,她不自覺地咽了下去,緩解渴意。等水喝完,那人卻是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葉蓉嗚呼一聲,表示難受。那人才放開她,過一會兒,枕側陷下去,一雙溫熱的手貼在她的小腹上,不知是不是錯覺,葉蓉迷濛中聽到耳邊的聲音,「蓉兒,你若知道他的存在,會不會和我一樣歡喜。」
但我擁有顧慮,不想讓你知曉。
每隔十日李郎中回來施一次咒術,葉蓉不知道顧華庭打的什麼心思,竟然在梧州待了這麼久還沒走,莫不是要等到她生產不成?
念此,葉蓉摸著小腹,心緒繁雜,對於這個孩子,她至今都沒想好,該不該留下來。若留下他,反而是給自己離開他多了一層羈絆。依著顧華庭現在對她的態度,在他還沒對她這張臉煩膩的時候,他定是不會放過她。若是不留下這個孩子,自己竟然會有不舍,難道這就是母親嗎?不管他的父親多麼混帳,一個母親都不會舍下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