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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22:42 作者: 不止是顆菜
    想到這些,許幸也和李緣君一樣,開心不起來,她不知道方蘿得到應有的懲罰她會不會開心,但現在這種狀態,會讓她有一種被人砍了一刀還只能默默咽血的憋屈感。

    許幸放下手機,嘆了口氣,看著天花板,她突然仰天長嘯了兩聲,「啊啊啊!!----」

    她還沒「啊」完,大門就突兀地被推開----

    康沉循聲望她,她也望向康沉。

    一秒,兩秒,三秒。

    「嗝!」

    康沉走至近前,她又不爭氣地「嗝」了一聲。

    「你在幹什麼?」

    「我在……嗝!」

    看到康沉眼底罕見地浮現出一絲笑意,許幸覺得丟臉死了,自耳根開始發燙,她翻身趴在懶人沙發里,不讓康沉看見她的臉。

    家裡有恆溫空調,許幸圖方便,只穿了條睡裙,在沙發上滾了幾圈本來就很凌亂,這會兒翻身,她也沒注意整理。

    康沉的目光自上往下移,看到她若隱若現的米色底褲,眸色深了深,小腹下面似乎也開始發脹。

    「起來。」

    許幸假裝沒聽到,趴著裝死。可裝死又裝得不到位,還不安分地扭動了兩下屁股。

    她背對著康沉,看不到他喉結在上下滾動。

    直到清脆的啪啪聲在屋內響起,許幸才腦袋一轟----

    她下意識捂住剛剛被打的屁股,不可置信地坐起來,「你流氓嗎?!」

    康沉在松襯衣領口,神色自然地看向她,「流氓應該就著你剛剛的姿勢……進去了。」

    第66章 試衣間

    青天白日, 康沉不要臉, 許幸還要臉。被康沉調戲完, 她抱著枕頭就麻溜地滾上了樓,堅決不給康沉從嘴上耍流氓到身體耍流氓的機會。

    她鎖在房間碼字,過了會兒, 她好奇,又將門打開條縫。

    康沉大概沒關門, 能聽到臥室方向傳來的嘩啦啦水聲。

    沒過多久, 水聲戛然而止, 吹風聲音低低地,吹了一會兒, 也歸於安靜。

    等許幸寫完半章去臥室看, 康沉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他沒有蓋被子, 浴袍松松垮垮,腰間系帶也系得也不走心。

    看樣子是真累了。

    他平時睡覺是很規矩的,平躺著, 雙手交疊, 睡姿很乖,可現在卻很隨意。

    許幸上前, 想給他蓋被子, 卻沒注意康沉洗完澡, 將浴室拖鞋穿了出來,地面留下了一片濕跡。

    她沒留心,一個打滑撲到了床上----

    康沉沒睜眼, 卻適時地摟住了她的腰,又稍稍用力,將她整個人帶到了床上。

    他身上有沐浴露清香,味道舒適又新鮮。

    許幸晃神幾秒,康沉的臉近在咫尺,仿佛一呼吸,就能吹動他臉上的細小絨毛,許幸頓了頓,忽然問:「你不是睡著了嗎?」

    「你這麼投懷送抱,怎麼睡得著。」

    康沉半闔著眼,聲音懶洋洋,帶點兒漫不經心的意味。

    許幸啞聲,她用手掌撐著床,作勢想起身。

    康沉攬住她的腰不動,「陪我睡會。」

    「我又不困。」

    「不困?」康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低低啞啞,有些曖昧,「不困的話,那做點別的事。」

    許幸用了三秒思考,又用了一秒閉眼,身體繃得直直地,一動不動。

    康沉淺淺地哂了聲,抱住她,又闔上眼。

    他在帝都談了三個合同,又參加了幾個活動和幾場會議,為了早點回來,這些都安排得很密集,他也確實很累。

    等到康沉再次睡著,許幸才悄悄地睜眼,一隻一隻,試探性地睜開。

    康沉的呼吸很均勻,周身似乎都被睏倦包圍,這樣的狀態下,他看起來竟然莫名地,有點溫柔。

    ***

    次日是許幸舅舅許平南的忌日,許幸和康沉早早出發回雍城。

    在路上,康沉像是突然想起般和她說了件事,「對了,今晚我們留在雍城,明天你和我回趟家。」

    許幸本來還在吃薯片,心不在焉地「嗯」了聲,又啃了幾片,她才回過神,「你說什麼……回你家?」

    康沉點頭。

    許幸懵了,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這…這不太好吧……」

    「我爸五十歲,生日聚餐,有什麼不好。」

    確實沒哪不好,許幸也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但就是覺得……

    「是不是太快啦?」

    康沉轉頭看她,眸光平靜,「只是普通的生日宴,你不用有太大壓力,我們吃完飯就走。」

    末了,他還補充,「我也不想多呆。」

    許幸默了默,遲鈍地點著頭,又繼續啃薯片。

    他們上午出發,中午簡單吃了點兒,下午就直接去了墓園。

    每年一次例行拜祭,許平南墓前好像除了她再也沒有其他人來,她不免想起沈莉和許悅然。

    早年許平南是部隊裡的人,轉業之後從商,做得風生水起。

    許平南在部隊裡的時候有個過命交情的兄弟,後來死了,他老婆沈莉就帶著女兒許悅然來投奔許平南。

    最開始,許平南對沈莉是沒有想法的,他給沈莉母女倆安排了住所,又每月定時看望、打生活費,客氣有餘親近不足。

    在許幸的印象里,舅舅一直都很愛舅媽,哪怕後來舅媽去世了,他也沒有流露過任何要找個人重新開始新生活的想法。

    可某一天,他就莫名領了沈莉和許悅然回來,又和沈莉扯了結婚證。

    和沈莉扯結婚證那晚,她看到舅舅大半夜不睡覺,坐在客廳擦一張老照片----他和過世舅媽的結婚照。

    他擦得溫柔又緩慢,眼裡還有眷念。

    舅舅是很愛舅媽的,但那時候許幸年紀不大,不好分辨許平南對沈莉又是什麼感情。

    愛與不愛都好,許幸只知道,從沈莉和許悅然走進那張家門起,許平南就沒有分毫虧待過她們。

    許平南甚至沒有想讓許悅然改姓,是沈莉堅持,姓才改過來。

    可最後許平南出了意外,這母女倆想的卻是將她掃地出門,將許平南的餘下資產變現,然後遠走他鄉。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們大概也沒有來過墓園看過許平南一次。

    人性之冷,許幸從這母女倆身上,可以說是感受得非常徹底。

    今天雍城有點兒涼,太陽時顯時隱。

    從墓園出來,許幸看著太陽的方向,半眯起眼,忽然問:「康沉,你說……是不是真的會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康沉步子稍頓,停下來等她。

    等許幸走過來,康沉又自然地牽住她的手,聲音里聽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可能吧。」

    其實康沉很少會有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許幸想:他心裡的答案應該是沒有,這一句「可能」,大約是在照顧她的情緒。

    她也覺得善惡之報大概不可信,不然為什麼沈莉和許悅然還能活得這麼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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