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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22:42 作者: 不止是顆菜
    第62章 白襯衫

    從康沉生日那天去樂園遊玩, 到鄭楊汪嬌嬌結婚, 中間差不多有十天。

    這十天, 許幸都糾結於康沉所說的那件事----她曾親口說過,鄭楊接受了她的告白。

    對失去的記憶一無所知的時候,許幸也會對過往好奇, 但恢復記憶這種事情又沒辦法強求,她也只能順其自然。

    可當記憶崩開了一道罅裂, 她就忍不住想將那道裂縫敲開一點, 再敲開一點……

    康沉是她男朋友, 鄭楊疑似是她前男友,讓康沉知道自己在四處搜刮鄭楊的資料似乎並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許幸都是偷偷摸摸私底下進行。

    可許幸粗心大意慣了, 就那十來天, 康沉都撞見過兩三次她在雍大貼吧搜索鄭楊相關的話題,而她當時都沒有發現,還是泡溫泉時和李緣君聊天才回憶起來。

    而且這些天她的《小鹿銜枝》再次登上了網站強推的榜單, 編輯再三囑咐, 讓她多多更新。

    她碼字是在自己房間碼,最近都寫到很晚, 也就沒有和康沉睡在一起, 通常碼完字就已經困到不行, 卷個被子就在床上睡熟了。

    仔細回想一下,這段時間,她對康沉的關注的確比較少, 兩人也沒有什麼交流,更可怕的是她一直也沒發現康沉的異樣。

    如果不是李緣君說起,她連康沉在微博上開始了新小說的連載都不知道。

    此刻站在門口,她攥著康沉的衣角道歉,而康沉未置一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幸光著的兩條腿都已經被夜風吹得冰冰涼。

    康沉終於握住她在衣角作亂的小手,「進去吧。」

    許幸忐忑,跟著康沉一路回了房間。

    康沉似乎是想洗澡,正在解領帶,許幸不放過任何將功贖罪的機會,連忙湊上去自告奮勇,「我來幫你脫!」

    康沉沒說話,也沒阻止。

    許幸沒有解領帶的經驗,而且他這個溫莎結真是系得太好了,她翻來覆去弄了好半晌,才搞懂應該怎麼解。

    解開領帶,她又給康沉解襯衫扣子。

    她早就洗過澡,還很心機地噴了點香水,然後悄咪咪換了件康沉的襯衫,色誘的壞心思簡直一目了然。

    可她都給康沉解完了紐扣,衣衫半敞,康沉也沒什麼反應,她忍不住垂下腦袋,伸出食指在他腹肌上戳了戳,小聲問:「康沉,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康沉眸光微閃。

    靜默片刻,他屈起指骨,緩緩抬起許幸的下頜。

    許幸視線隨之上移,與他對視。

    他眼裡漆黑,安靜地盯著她,情緒不知是太濃烈還是太平淡,蘊在眼底,只見一片幽微。

    其實康沉知道,他自己一直都不是非常感情用事的人,理智總是要先於情感主導思維。

    但許幸就總是有辦法,讓他無端暴躁,無端生氣。

    許幸受欺負,他會很暴躁。

    許幸不在意他,他就會很不爽。

    幾年前許幸進修結束要回國時,他和許幸告白。

    許幸拒絕了他,還說她和鄭楊告白,鄭楊接受了她。

    康沉並不知道她所說的是真是假,但他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沒有一顆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心。

    當初他紳士地放走許幸,只是因為那時候,他還沒有非她不可。

    現在許幸是他的女朋友,即便她失憶時和鄭楊沒有分手,即便這裡面還有一萬桶狗血和一萬個陰差陽錯致使一對有情人錯散分離,他也不可能讓她再回到鄭楊身邊。

    在鄭楊婚禮前告訴她,也不過是想等她堅定地、不加思考地表態。

    表態說她不在意過去,說自己只在意當下。

    可她沒有。

    她表現出了對過去從未有過的探知欲。

    她還要去參加婚禮,去一個莫名其妙被人羞辱的婚禮。

    甚至在車上,她一句話就能察覺李緣君的不對勁,卻看不出他的不對勁。

    他一向都習慣性地掩藏情緒,可白天的時候還是外露了。

    唯一可喜的大概是,他做得如此明顯,她終於發現了。

    ……

    仰頭的動作維持了太久,許幸脖子都有點疼,見康沉神情並沒有太多變化,她猶豫了會兒,還是說了,「我…脖子好酸……」

    聞言,康沉終於鬆手。

    他轉身取了睡袍,就徑直走向浴室。

    許幸呆呆看著他的背影,一時有些愣怔。

    康沉洗完澡出來時,許幸已經半躺在床上,她特意解開了領口的兩顆扣子,似是邀約。

    十多天沒睡在一起,康沉見她躺在床上,也沒有多說什麼,掀開被子躺進去,然後,關了燈。

    許幸懵了懵,靜靜等了兩分鐘,見康沉已經合上眼,她忍不住問:「就…就睡覺嗎?」

    康沉沒出聲。

    許幸莫名有點失落,往下滑了一截,然後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康沉也沒伸手抱她。

    許幸有點氣了。

    聽到康沉均勻的呼吸聲,她賭氣地卷了半截被子卷得遠遠的,在床的邊邊角落窩著睡覺,兩人互不干擾。

    ……

    睡到半夜的時候,許幸覺得有點熱,也有點渴,下意識舔了舔唇……嗯?好像不是她的唇。

    其實許幸晚上屬於雷打不動的熟睡型選手,平日裡怎麼掰扯都醒不來,可今天大概是心裡不爽,一直沒有進入深度睡眠的狀態。

    意識突然回籠,她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被康沉壓在了身下。

    借著微弱月光,許幸看到康沉的眼睛黑得發亮,她眨了眨眼,還有點暈乎。

    見許幸醒來,康沉的動作稍稍放緩,但沒有停下,唇瓣溫熱而又綿軟,他輾轉親吻著,又延綿往下,下頜,脖頸……

    男式白襯衫在她身上掛著實在是大了太多,她骨架偏小,穿他的襯衫除了胸真是哪哪兒都撐不起,但莫名就是有種禁慾的誘惑。

    他很熟悉解自己襯衫的方式,解得很快,褪其他的障礙物也很快。

    ……

    其實回家時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這樣辦了。

    忍到半夜,已經是忍耐的極限。

    許幸醒來後也沒有反抗什麼,就任由他擺弄,身體如被浪潮拍打起起伏伏,她摟著康沉的脖頸,看他額角有汗水滴落。

    月亮明晃晃地高懸,不知過了多久,又被濃雲遮蔽變得暗淡。

    許幸的眼神也從醒來時的迷茫慢慢恢復成一片清明,而後又慢慢沾染了水霧,變得濕潤又柔軟。

    ……

    雲收雨歇的時候剛好是凌晨五點。不是夏天,外面還是漆黑一片。

    許幸半窩進康沉懷裡,頭頂著他的下頜,睏倦地小聲控訴,「康沉,你很壞。」

    康沉半閉著眼,手還在她光滑的背脊上來回摩挲。

    安靜了會兒,許幸又想起先前的話題,她埋在康沉胸膛,瓮聲瓮氣地問:「還生氣嗎?」

    「沒有。」康沉啞聲答。

    許幸沒頭沒腦又蹦出一句,「但是我還挺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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