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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22:42 作者: 不止是顆菜
    出獄之後,她獲得這一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心裡很感激也很珍惜,雖然教小朋友不是她的專業所長,但她也絞盡腦汁地想要把事情做好,把小孩子哄好。

    不知不覺,竟然也慢慢感受到了小朋友的可愛。

    她收回目光,深呼吸一口氣,走進寫字樓。

    大辦公室里,同事見到她來,眼裡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一些詫異。

    小周老師見她,忙不迭起身,「小幸!」

    許幸上前,作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和她打招呼,「周周,今天沒課啊。」

    小周老師眼裡滿是擔憂和自責,「對不起,小幸,那天我……」

    「沒事。」許幸很快就打斷她,「不關你的事,你別想太多了。」

    小周老師咬著唇。

    許幸又安慰道:「我現在很好啦,住在我男朋友家,每天就碼碼字,也算是提前體驗家庭主婦的生活啊。」

    她這話倒不是死要面子還想繼續zhuangbility,而是不想讓小周老師太過自責。

    沒成想話一出口,身後就傳來幾聲輕笑。

    許幸轉頭,夏清清穿一雙平底鞋,挺著個半大的肚子,和財務部幾個同事一起笑個不停。

    她不明所以。

    夏清清嘲諷道:「男朋友?許幸,你還裝得沒完沒了了是吧?人家小孩子的媽媽都過來鬧了,真當我們都是傻子呢,你把人家小孩兒弄丟了還好意思拿人家家長充男朋友?你到底要不要臉?」

    許幸臉色一白。

    夏清清身後幾人也你一句我一句開始補充。

    原來,路小柯出事之後,岑子衿不僅電話威脅過高層,還直接來啟真鬧過,很巧合地拆穿了許幸的謊言。

    大辦公室里的同事們神情也很微妙,低聲討論著,也不知道私底下在說什麼。

    許幸看向夏清清,攥緊拳頭。

    夏清清微垂著眼,朝她挺了挺肚子,似乎在說「你奈我何」。

    她是孕婦,許幸的確也對她做不了什麼,只能深吸一口氣,轉身不再看她。

    見許幸被氣得回自己座位整理東西,小周老師也連忙跑過去,邊小聲安慰,邊幫她一起整理。

    「我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笑的事,竟然到現在了還有臉裝。」

    「是啊,人家小孩叔叔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覺得特別不可思議吧。」

    「真的是絕了,一天到晚只想著勾搭有錢家長,那難怪連小孩子都看不好。」

    夏清清那幾個財務部的同事還在議論個不停,也不像其他同事掩飾聲音大小,反而生怕許幸聽不見,說到關鍵處還要提一提音調。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推門而入----

    門口白熾燈瓦數不高,光有些暗。

    男人輪廓沉浸在昏暗光線里,半明半昧。

    辦公室瞬間陷入一種奇異的安靜。

    許幸下意識回頭,就見康沉立在燈下,拎起車鑰匙,朝她晃了晃,「收拾好了嗎?我餓了,回家吃飯。」

    第33章 印表機

    許幸定定看向康沉, 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步子也好像粘在了地板上, 怎麼也邁不動。

    空氣靜謐片刻,康沉主動向她走來,拉起她的手腕。

    平日裡沒有什麼肢體接觸, 許幸也沒有留心太多,這會兒被拉著往前走, 她才感覺到康沉指腹那一層薄繭, 在腕上摩挲, 有些粗糲。

    經過夏清清時,康沉頓了頓, 溫和出言, 「這位小姐, 麻煩讓一讓。」

    夏清清一怔,下意識往旁邊退了兩步,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她喊:「我是孕婦, 你……」

    「你應該慶幸你是個孕婦。」康沉溫聲打斷她的話。

    他眉目清朗,戴一副淡金色細邊眼鏡, 薄薄鏡片反光, 看不清他眼底情緒。

    夏清清沒由來地打了個顫, 再不出聲。

    康沉帶許幸離開之後,辦公室眾人過了好半天才回神,可大家都啞口無聲, 只面面相覷。

    ***

    電梯裡,鏡面不鏽鋼映照兩人一高一矮的身影。

    許幸低頭摳手指,康沉雙手插兜,抿唇不言。

    正是黃昏,蜜色夕陽在天邊被拉成深深淺淺一片,像拔絲糖漿,斷續又纏綿。

    站在寫字樓門口,康沉說:「這邊沒有停車位,我把車停在長陽路上了。」

    許幸應聲,「嗯…那我們走過去吧,剛好散散步……」

    剩下那句「消消食」她沒說,本就沒吃什麼東西,消消氣還差不多。

    康沉點頭,先走。

    許幸隨即跟上。

    其實,她很感激康沉今天的解圍,只是面對康沉,她不想再說更多的「對不起」或「謝謝」,總覺得有些蒼白,也有些無力。

    況且,康沉好像也不在意這些言語上的感謝。

    長陽路是左轉拐彎那一條雙向四車道大路,附近商鋪林立,每至夜晚就熱鬧非常。路小柯那天也是在長陽路上出的事。

    拐彎時,許幸想起,忍不住問:「小柯最近怎麼樣了?」

    康沉說:「還好,在家休息,他爸爸回來了。」

    許幸不禁點點頭,鬆了口氣。

    路子謙看上去總歸是比岑子衿要靠譜的。

    想到岑子衿,許幸又有點黯然。

    康沉走了會兒,突然主動開口,「岑子衿和路子謙是小學同學,兩人因為工作重逢,相戀結婚。岑子衿和許悅,還是大學同學。」

    許幸一愣,抬頭看他。

    可他說了這短短一句話後,好像沒有再繼續下去的意思。

    許幸邊走邊想,忽然茅塞頓開。

    岑子衿和路子謙是小學同學,那就意味著,她和許悅也是小學同學。

    那天在醫院,岑子衿本來就很生氣,可記起她是許悅表妹後,明顯更為光火。

    「……你跟你表姐真是一路貨色啊,念書的時候許悅就是個投機取巧只會賣乖喜歡搶別人男人的賤人!你這個當表妹的,原來也是向她看齊……」

    事後,許幸也曾仔細回想岑子衿的話,總覺得矛盾重重。

    岑子衿的話語裡,滿滿都是對許悅的鄙夷和憎惡,聽著像是兩人有不共戴天的搶男人之仇,岑子衿還是被搶的那一方。

    可許悅和路子謙不過是小學同學,哪裡談得上念書的時候就搶男人?

    現在對上康沉透露出的信息,許幸終於明白了。

    原來岑子衿和許悅冤家路窄,不僅當過小學同學,後來還成了大學同學。

    上大學的時候,許悅大概是搶過岑子衿男朋友,岑子衿對許悅恨之入骨。

    所以在得知她是許悅表妹後,岑子衿將新仇舊恨一起加碼,不惜以輿論壓力為籌碼向啟真施壓,要求解僱她……

    想明白這點,許幸突然覺得一口氣哽在心裡,不上不下。

    她和許悅早八百年就老死不相往來了,平白一頂和許悅相關的飛來橫鍋就這樣不明不白扣在她的身上,也太冤了吧。

    許幸想得入神,不知不覺走得也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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