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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22:08 作者: 未妝
那一把正是趙曳雪相伴七年的匕首,之前北湛說扔了,她信以為真,還去找了很久,沒想到竟然出現在這裡,就在北湛的手中。
看著他拿起那把匕首,趙曳雪的心頭終於湧現一絲怒意,她不可置信地盯著北湛,道:「你騙我?」
北湛的面上浮現一絲不自在,很快又被壓了下去,他將匕首放回桌案上,道:「是我當時記錯了。」
趙曳雪氣得紅了眼眶,原本就隱約作痛的頭此時更是嗡嗡地響,她快步上前,將那把匕首捉在手中,看了幾眼,上面的血跡已經被擦拭乾淨了,褪色的絡子也換了新的,還綴著一塊羊脂白玉,看起來煥然一新。
北湛輕咳了一聲,道:「你若想要,拿去便是。」
趙曳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清澈的眸中漸漸湧起水意,她忽地冷笑起來,道:「誰想要這種無用的舊物?」
說完,她將匕首往窗外一扔,只聽噗通一聲,湖水綻開漣漪,將那一抹銀色的彎月攪碎了。
北湛的表情終於變了,但是趙曳雪卻再不看他一眼,轉身大步離開了。
……
回了屋子,玉茗迎上來時,見她臉色不好,吃驚道:「主子,您怎麼了?」
趙曳雪搖搖頭,在房間裡一陣翻找,玉茗跟在她後面,一迭聲追問:「您要找什麼?奴婢給您找吧?」
趙曳雪問她:「有沒有剪刀?」
她這副紅著眼眶的模樣,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玉茗嚇了一跳,以為她要做傻事,道:「主子您別嚇奴婢,出什麼事情了,您要剪刀做什麼?」
她急得聲音都帶了哭腔,趙曳雪連忙解釋道:「我只是要用剪刀剪東西。」
玉茗抹著眼淚,不信道:「您要剪什麼?」
趙曳雪只好略略撥開衣襟,露出一截纖細雪白的脖頸來,上面竟掛著一段紅繩,大約是有些年頭了,原本的艷紅已褪去,變作了陳舊的顏色,奇怪的是,紅繩上也沒有墜子,真就是一截平平無奇的繩子。
玉茗愣了愣,道:「這個您不是戴了很多年麼?怎麼突然要剪它?」
趙曳雪輕輕咬著唇,負氣道:「不想要了。」
「那……」玉茗道:「奴婢幫您找找。」
但是翻遍整個房間,都沒能找到剪刀,趙曳雪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了許多,趁此機會,玉茗提議道:「不如奴婢明天去問問別的人,能不能借來刀子用一用。」
奔波了一天,夜裡又碰到這種事情,趙曳雪只覺得身心俱疲,稍微一鬆懈下來,困得眼都睜不開,只好點點頭,玉茗服侍著她躺下休息,不多時,她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夜無夢,次日晨起,趙曳雪摸了摸脖頸間的那一截紅繩,怔怔地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玉茗試探道:「奴婢這就去問人借刀來?」
趙曳雪咬住下唇,狠狠心,道:「去吧。」
玉茗去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她便迴轉來,果然借了一把刀,只是那刀有些大,是士兵上戰場殺敵所用的,她怕傷到了趙曳雪,有些擔憂地勸道:「不然還是算了吧?等去了昭國,咱們再想辦法。」
趙曳雪卻不肯,鐵了心要把那一截紅繩剪斷,她吩咐道:「你來。」
玉茗比劃了一下,連連搖首,臉都有些發白了,深覺自己出了個餿主意,勸道:「奴婢不敢,主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真磕碰到了可如何是好?」
趙曳雪只好自己拿了刀,揚起脖子,一手勾著紅繩,要往那割去,這一幕叫剛到門口的晏一看在眼裡,嚇得魂飛九天,一個箭步衝過來,搶下了趙曳雪手裡的刀,驚道:「琴川公主,您冷靜些!」
趙曳雪:……
她有些懵,眨了眨眼,知道晏一是誤會了,也不解釋,只問道:「晏侍衛,有什麼事嗎?」
晏一輕咳一聲,道:「殿下派我來給您送些東西。」
他說著,把一個物件放在桌上,趙曳雪定睛一看,正是她昨夜扔進池子裡的那把匕首。
她盯著那匕首,沒動,也不去拿,晏一忽然想到了方才的情形,連忙又把匕首收起來,道:「呃……應該是拿錯了,我再去問一問殿下。」
說完,帶著那把長刀和匕首迅速離開了,那架勢,像是生怕趙曳雪去搶似的。
主僕二人面面相覷,玉茗撓了撓下巴,突然哎呀一聲:「那把刀是奴婢借來的,還要還回去呢!他怎麼給拿走了?」
第26章 他家殿下的腦子也要治一……
經了這一茬, 趙曳雪也懶得再去管那根紅繩了,且不論它的來歷,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東西, 總是有些感情的,她實在犯不著跟一樣死物較勁。
無甚意思。
沒成想, 到了午間時候,玉茗從外邊回來, 告訴她:「主子,奴婢剛剛聽說,李郎被放出來了!」
趙曳雪不無訝異:「這麼快?」
玉茗點點頭, 有些擔憂地道:「主子你說, 他是不是招了?」
倘若李珏是真的招了, 趙曳雪半點都不意外的, 她深知李珏的脾性, 自幼被太后所掌控,養得軟和懦弱,哪怕從前做皇帝的時候也是如此, 如麵團也似, 任由朝臣搓圓捏扁,毫無主見,以至於梁國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她很平靜地道:「無論如何, 都是他自己選的。」
向昭國投誠是他選的,與陳權密謀夜襲也是他選的, 如今熬不住刑,把事情供出來,也是他自己的選擇,沒有人幫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