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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13:26 作者: 岫雲
    他們是駕雲而去的,地面上,公主的父皇母后含淚相送。

    所有公主的親人都以為她是去天上享福去了,卻不知,公主被帶到的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但多虧公主聰慧,有契約書當作保命符,游稷不能拿她怎麼樣,便只能將她安置在魔界的一個偏僻宅院當中,等她生下孩子後,便隔三差五的過來吸取她的陰命。

    這純陰命格的確對魔族有著大補之效,第一次吸取過後,公主便肉眼可見的虛弱下去,反而游稷修為大漲,閉關後順利突破瓶頸。

    第二次吸取公主命格之後,游稷更是直接將前一位魔君給殺了,自己坐上了魔界尊主的位置。

    那之後,他對公主的態度也軟和了許多,把她看作是一個好用的提升修為的器物,每當修煉遇到瓶頸的時候,便去公主那走一遭。

    後來,公主莫名其妙死了,他還為之惋惜了許久。

    但公主死了,契約卻還在,游稷不能對游封怎麼樣,便將他的命給留了下來,當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好在這小子還算安分,沒給他惹出什麼事端來。

    但是,一個凡人生的小子,居然把他的那些孩子都給比了下去,想想游稷還是覺得心塞。

    故事講完後,游稷看向對面那個與公主長得有六七分像的年輕人,嗓子發癢,又咳嗽了起來。

    游封的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這是第一次聽到母親從前的事情,聽完後不由攥緊了拳頭。

    他想,若不是為了自己,母親何至於那麼早早的就離開了人世?

    他又想,那個辜負母親的該死男人,究竟還活在世上麼?

    若是還活著,他定要將其抽筋剝骨,方能解恨。

    於是他開口,問游稷,「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他想知道,被稱為他親生父親的人,究竟是誰!

    游稷聽了游封這話,側頭咳嗽了幾聲後,嗓子中像是卡了一口痰,啞得厲害,「你與我回去,我便告訴你。」

    又來了……

    白湫聽了直搖頭,難道他沒發現,這招對游封不管用麼?

    游封拔劍,殺氣凜凜。

    游稷閉了嘴,不和他賣關子了,看來此人是鐵了心不想回魔族了。

    今日想活命,他還是早些點離開,別真叫這傢伙把他給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好像不太對……

    算了,都是四個字,都一樣……

    於是,他沒給游封動手的機會,直接身形在原地晃了晃,便消失不見。

    游封懶得追他,拿劍出來不過是嚇嚇他而已,真把游稷殺了,魔族那邊估計又得亂。

    一亂的話,麻煩事就多。

    姑且,先讓他多活一陣子罷。

    這麼想著,他手中的那柄黑劍寸寸化為碎光,從他的手中消失。

    太陽不知何時從雲層當中鑽了出來,照在瀑布飛濺而下的水滴上,像是照著一粒粒的珍珠,亮眼又好看,四周樹木蔥鬱,水光山色亮相映襯,著實很美。

    對於一不小心就偷聽了全程的白湫來說,景色再美,她也無心欣賞,反而站在原地不知該不該走。

    想走,是怕游封尷尬;不想走,是看到他孤零零的站在瀑布前一動不動,好生可憐的模樣。

    白湫扶著樹幹,望著不遠處的男人,將糾結寫在了臉上。

    然而,男人下一秒轉過身來,朝著她藏身的方向說了句,「出來吧。」

    白湫沒動,還將身子往樹後藏了藏。

    「湫湫,出來。」

    游封指名道姓,白湫這下子是藏不住了,她從樹後慢慢走出來,到了近點的地方後,才發現那瀑布飛濺出來的水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多。

    走到游封身邊的時候,她的臉上都被一層細小的水珠子給打濕了。

    白湫很快認錯,「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這倆人的對話進行得太快,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聽了個大概了。

    真的很抱歉。

    這種私人的事情,不該是由她偷聽來的,侵犯游封的隱私了。

    游封卻抬手為她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子,動作挺溫柔的,但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也看不出情緒來。

    白湫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抱歉,「你生氣了?」

    游封還是不講話,反而連眼睛都不朝她看了。

    白湫自知理虧,抬手握住他的手背,輕聲撒嬌,「對不起嘛,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游封淡淡道:「我沒生氣。」

    白湫自認這點兒眼力見還是有的,他如果沒生氣的話,怎麼會到現在表情還是硬邦邦的,肯定是氣得不輕!

    「對不起,對不起,你怎麼才肯原諒我?」白湫把他的手貼在臉上蹭了蹭,手上的珠串因著個動作不斷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瞧她這模樣像是個粘人的小動物。

    游封垂著的眼眸總算抬了起來,看了她幾秒後,道:「我真的沒生氣。」

    說完,他彎腰將白湫給橫抱起來,「你的鞋子濕了。」

    白湫環著他的脖子,將目光朝自己的繡鞋上看去,鞋面上果真是被瀑布飛濺出來的水給打濕了一塊。

    敢情他剛才一直低著頭,就是在看她濕掉了的鞋子?

    白湫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看著他的模樣也不那麼緊張兮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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