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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13:26 作者: 岫雲
    雖然白湫也很想解釋一下,但二師弟的狀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炸了。

    方才,在白湫起身想要過去查看的時候,就發現短短几息的功夫,二師弟就像是個脹大的球一樣,從內部開始充氣,接著以飛快的速度膨脹。

    在白湫話音落下的瞬間,二師弟身上的皮膚就承受不住內部的壓力,破開了數道口子,「砰」的一聲炸開。

    碎肉飛得到處都是,鮮血四濺。

    而與二師弟離得最近的,便是白落。

    白落重重的喘了幾口氣,感覺大腦能夠思考了,可是僵硬的手腳卻遲遲沒有辦法動作。

    雖說她在島上訓練的時候也見過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對於一些詭異的事情接受度較之之前高了不少,但這不意味著她能夠做到,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眼前炸開面不改色。

    在意識回籠後,白落低頭往自己的身上看去,衣服還是白色的,沒被弄髒。

    她眼前的大片紅色與斷肢,使得她的兩隻手都在不斷發抖。

    這麼近的距離,她又沒有足夠的防備,她的臉上和身上該全是血才對。

    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和衣服一樣,乾乾淨淨的,只有地上流動的鮮血不斷朝著她的方向蜿蜒。

    白落的表情這會兒才變得驚駭,她再度抬頭,發現身前不知何時罩了一層防護罩。

    因為這個防禦罩存在的緣故,使得爆炸的二師弟那些亂飛的斷肢碎肉與鮮血沒有飛濺到旁人的身上。

    白落終於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如果真的被濺得渾身是血的話,她的神魂可能也一樣要變得不穩了。

    從地上爬起來,飛快的後退幾步,白落看見白湫揮手將那靈氣結成的防禦罩給收了。

    她心有餘悸的看過去,朝白湫道謝。

    白湫對她笑了笑,接著便講起來自己是怎麼發現二師弟快要爆炸的。

    其餘人說實話方才都有些鬆懈,像是游貉之流,因覺得那位嘴裡一直碎碎念的人太吵,直接將他給屏蔽了,而另外的人則都是在認真閉眼調息。

    睜著眼而又看向角落裡二師弟的,竟只剩下白湫。

    好在她的速度夠快,一層防禦罩將二師弟與眾人隔開,但眾人看見此場景的衝擊卻一時半會的好不了。

    大家都像被釘子釘在原地一般,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就連呼吸空氣中的血腥,都會生理性的趕到反胃。

    湛啟是第一個有所動作的人,他走上前,也沒有太過靠近,打量了一番已經炸得到處都是的二師弟的身體後,面色凝重。

    他看了眼地上尚未乾涸的血跡,蹲下身子。

    黑色的血在泥沙中緩慢向前流動,他蹲下後,施法讓一滴血液懸浮到空中,仔細端詳的時候,便聞道一股很重的腥臭味。

    一般人的血是不會有這種味道的。

    二師弟自打在秘境中被那天雷劈中,勉強救回來後,就變得有些奇怪。

    先是將五師弟殺了,而後又因身體爆炸而亡,這樣的死法,便是見多識廣的湛啟都是第一次聽說。

    但不管怎樣,二師弟不可能是無緣無故死的,看這漆黑如墨一般的血,便知,他極有可能是被害死的。

    在湛啟對著那滴黑血沉思的時候,游封去了身上的懶散,忽而眼風凌厲的朝著他們方才進來的方向看去,他的聲音不算大,卻能夠讓周圍的每個人都聽到。

    「是那蛇妖來了!」

    眾人還沒從二師弟炸開的打擊中走出來,又被告知那恐怖的蛇妖居然尋來了此處,心態瞬間有些崩。

    蛛王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氣息上的波動,下意識的道:「不可能,我們在這兒躲了有三日了,那些東西都沒能找到,怎麼會突然……」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一股陰風吹襲而來,夾雜著空氣中漂浮的血腥以及更為難聞的腥臭。

    白湫卻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於這股恐怖的窒息中開口,「不是突然找來,它是故意把我們放了的。」

    她的目光落在二師弟炸開的地方,那兒現在只剩下一灘黑色的血跡,以及沒被炸飛的小半個身體。

    游封早就猜到,自然不消多說,而聰明人在經過這番暗示後,也明白了當中的關竅。

    鄞塵、湛啟、白落包括游赤都是面色凝重,只有游貉這個向來不擅長動腦的人,還是一臉莫名其妙。

    你們究竟恍然大悟了什麼啊?

    能不能說出來讓他也恍然大悟一下!

    不就是死了個人,看著那灘血能看出個什麼名堂來,你們別欺負我讀書少,就在這兒打啞謎。

    游貉雖然什麼也不知道,卻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問,便悄悄湊到游赤身邊,問:「到底怎麼了?」

    游赤恨不得在他腦袋瓜子上來一下,但想到這怎麼也算自個兒弟弟,便長話短說給他解釋:「那蛇妖故意放我們走,在這個什麼二師弟身上下了毒,等二師弟毒發爆炸死了之後,蛇妖就能順著找過來,這麼簡單的理你都不懂?」

    想來也不能怪游貉,這傢伙從小腦袋就不太靈光,就說這次能進入秘境,他還費了不少心思,想想都累。

    被游赤這麼一提,游貉總算遲遲地恍然大悟。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只是這幾句話的功夫,迫使大家不得不提前實行計劃。

    休息是休息不了了,蓬木在原地施法,準備將他給自己留的那條後路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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