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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13:26 作者: 岫雲
是一根孔雀羽毛。
白湫不知道游封給她這東西有什麼用,伸手準備將其拿起來看看,在碰到孔雀羽毛時,她的眼睛突然一陣酸澀,而後視線當中的所有東西都變了樣。
原本彩色的世界變得黑白,而周圍的人身上都縈繞著一層淡淡的光芒,她瞪大眼睛看過去,有的人身上是泛著綠色的光芒,有的人身上則是紅色的光芒。
白湫眨了眨眼,鬆開孔雀羽毛,眼前的世界又恢復了原樣。
原來這孔雀羽毛就和測謊儀一樣,能夠一眼看出誰在「說謊」,有了這東西,那些假貨在她眼中無所遁形。
白湫握著羽毛看向身上縈繞著淡淡紅光的游封,「有這好東西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不等游封說話,一聲利劍刺穿皮肉的聲音響起。
白落低頭一看,那把幾度在危急時刻保護過她的劍,刺進了她的腹部,劍上的血一滴一滴緩慢地落到地上,激起細微的塵埃。
假貨們裝不下去,開始捅人了。
血就濺在距離左承運不遠的地方,他剛來到此處,還沒分得清這幾對「雙胞胎」到底在做什麼,就有人受傷見血。
那個人群中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露出獰笑,潛行到白湫身邊,想趁著大傢伙的注意力都在白落身上時繼續下手。
左承運當即想要大喝一聲,忽然一陣怪風吹起,他吃了一嘴沙子,開始瘋狂咳嗽起來,而那邊的假貨已經到了白湫身邊,欲下殺手。
左承運著急,中間卻隔著還在混戰中的人而無法靠近,接著,他便看見那個他認為柔柔弱弱的小娘子拿出一把紅色的油紙傘,轉身、飛踢、捅人,一連串動作做起來毫不拖泥帶水。
在他還被嗆得不斷咳嗽的時候,白湫已經動作利落地將傘端從那個假貨的腹部抽了出來。
在一行人當中,左承運其實是修為最低,也是最弱的那一個。
可能是受到本體的限制,幻化出來的假左承運也很弱,但被傷到的妖怪卻沒有像想像中那樣流血死去,僅僅只是退後兩步,然後繼續攻擊。
那邊白落身受重傷,真鄞塵怒了,開始瘋狂對著假妖怪輸出,然而不管怎麼打,兩人都不分高低。
現在場上的局勢是,真假一對一勉強能打個平手,可惜白落先一步受傷,這樣的平衡被打破了,對真的一方來說,瞬間便處於劣勢。
白湫自顧不暇,與假左承運纏鬥在一起,隨著妖怪身上受傷的部位越來越多,他臉上的那一層偽裝也開始像蛻皮一樣往下剝落,露出一張綠色的、凹凸不平的臉來。
武曲山的怪風颳得更厲害了。
細沙亂飛叫人只能眯著眼睛視物,而這怪風颳得越厲害,那幾個假妖怪就越強,一開始能打平手的幾人在風中亂了步子,更為力不從心。
在這場混亂的真假大戰中,有兩個人始終沒動。
一個是游封,另一個還是「游封」。
真游封站在離白湫不遠的地方,看著她與別人打鬥,時不時還會出言提醒幾句,看樣子完全不想出手。
這就讓另一邊的「假游封」感到很是為難。
當時孔翎給他們分配角色和任務的時候,是按照身高體型來分配的,他因為個子高,所以五個人裡頭最高挑的游封這個角色就交給他來扮演。
他在換裝之前總想著,這個男人身材這麼好,想必也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高手,能試一試高手的技能,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但是等他一切準備就緒,等待孔翎派發技能和任務的時候,才悲傷地領到了幾個關鍵詞:病弱、花瓶、啥也不是、啥也不會……
一瞬間,躊躇滿志想要大幹一場的妖怪被當場潑了盆冷水,在對上另外幾個已經換好偽裝的「人」無比同情的眼神時,他露出了悲傷蛙表情,不甘不願地開始執行任務。
孔翎有個深藏不漏的「切片」的本事,假游封一直覺得,孔翎可能表面是一隻孔雀精,實際上是只蚯蚓修煉成精,因為他可以把自己切成幾塊,鑽到不同人的腦子裡面,和其暫時共生,暫時共存。
按照道理說,一般人都不喜歡自己的身體被別人操控,但是這世界上總是有許多想要變得更強大的人,比如說他——假游封!
和孔翎共享自己的身體,可以讓自身變得更強,他是一隻在武曲山活了好多年的柳樹,在機緣巧合之下才勉強修煉成精。
迄今為止,用得最厲害的招數,就是用柳枝把對方捆住。
然而每次使用這一招,他都很心疼,因為他的柳枝相當脆弱,每回用上一大截就罷了,捆到最後,都能被人家輕易掙脫開,連帶著他好不容易養得油光水滑的枝葉,也斷得滿地都是。
就連,就連一些最低等的、去哪兒都被欺負的螞蟻精也敢嘲笑他。
所以他一氣之下就同意了孔翎的不平等條約,與他共享身體,為的就是嘗一嘗變強的滋味。
然而在另外的妖精們聽從腦海中孔翎的命令,開始進攻那六個(加上左承運)不速之客時,柳樹精第三十六次問孔翎:「我什麼時候動手?」
不止操控一個身體的孔翎開始後悔和柳樹精共享了,他從來沒見過心理活動這麼豐富的妖怪,碎碎念就從來沒停過,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選擇一個屏蔽聲音的選項。
「閉嘴。」
因為柳樹精太能叨叨了,孔翎在操控假黑鷹的時候手上失了準頭,沒能成功藉助環境優勢傷到真黑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