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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8:13:26 作者: 岫雲
解決完道士後,妖精目光對準了站在一旁的幾人,冰棱從他的手中飛出,直直地打向白湫,白湫用手中的油紙傘擋住,冰棱撞在上面發出沉悶的響聲,繼而寸寸消弭,變成了一灘碎屑,堆積在腳下。
白湫的油紙傘並不普通,是隨著她修為不斷增長會變強的本命法器,擋下幾根冰棱並不算難事。
妖精見一擊不成,便換了種辦法,開始不斷靠近,想要近身打鬥,隨著他一同靠近的是那比寒冰還要冷冽的涼氣,叫白湫瑟瑟發抖。
游封揮開妖精的手,往後退了兩步,將戰場讓給黑鷹。
黑鷹用力歪了歪腦袋,經絡發出嘎嘣聲,出來這麼久,他還沒能好好打一架,今兒個主人可算是給他機會了。
雪妖手中陡然出現數根比之前更粗的冰棱,冰棱朝著黑鷹飛去,卻都被避開,他握著其中一根,速度極快地與黑鷹纏鬥在一起,時不時可以聽到冰棱劃破空氣的聲響。
一旁受了傷的道士捂著心口,方才他在雪妖手下過了十來招,雪妖都沒用上武器,現在看來,雪妖這是認真了。
白湫的目光從打鬥中的二人轉到年輕道士身上,見他嘴角掛血,看上去傷得不輕,於是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罐傷藥,不是青丘最上乘的藥,但卻很溫和,大概不會對凡人有什麼額外傷害。
於是她看準路線,打算繞過正打成一團的兩人,將傷藥送給那個小道士,不想這個念頭剛起,就被游封給抓住了手臂,「做什麼?」
白湫看了眼對面靠著樓梯扶手,臉揪成一團的小道士,說:「他受傷了。」
游封哼了聲,「與你何干,你倆認識?」
白湫無言以對,就算不認識,人家受了傷自己送點藥好像也不過分吧,「我將藥送給他就回來。」
游封陰著臉,「一定要送?」
白湫點頭,「他那天幫過我。」
「好。」白湫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鬆開,游封從她手中搶過藥,「我去送。」
不等白湫再開口,白湫手裡的藥瓶就到了游封手上,他一身黑色的大氅,穿著不顯臃腫反覺雍容,幾步便繞開打鬥的人到了小道士身邊。
左承運肩胛處劇痛無比,五臟六腑都在翻滾,他不知道客棧裡頭的這幾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能夠在雪妖手下堅持這麼久,看樣子還略占上風,這叫他驚訝之餘又有點兒慶幸。
正想著,就見那長得俊美無雙,氣質出眾的男子朝他走了過來,伸手遞來一紅色瓷瓶,說話言簡意賅,「傷藥。」
左承運訝異一瞬,口腔中翻湧的血腥味讓他接受了這份好意,「多謝。」
游封冷冷嗯了聲,轉身回去,走到那戴著面紗也難掩傾城之姿的女子身側,不知與對方說著什麼,女子往他這兒看了一眼,似乎是禮貌性地笑了笑。
在雪妖帶雪招數做背景的映襯之下,那站在一起的男女美好得像是冬日裡的畫卷,無比般配。
左承運與女子對視一眼,心跳便快了幾分,他轉開視線,關注戰局。
客棧因為雪妖不斷施放招數,地上很快便結了一層冰,很滑,得靠扶著東西才能站穩。
而黑鷹顯然沒把自己的本事全部用上,為了讓左承運這個道士不看出破綻來,用的基本都是凡人打鬥的套路。
但即便這樣,不久後,雪妖便敗下陣來,叫黑鷹雙腳踹在臉上,掉落一層冰霜,簌簌的模樣像是掉粉。
雪妖用一種比左承運方才摔到還要狼狽的姿勢倒下去,仰面朝天,在結冰的地面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他自知不敵,受了傷後便想逃,但在魔界都無人敢欺的黑鷹怎會放過這一小小雪妖,瞬間便出現在他逃跑的路線上,又一腳用力踩在他的心口,將其周身的結界給踩碎,再沒辦法使用妖術將人冰凍。
雪妖身上的結界一破,客棧的溫度頓時回升不少,沒有雪花亂飛了,地上結的冰融成了水。
降住妖讓左承運稍稍鬆了口氣,他吃了一粒那男子給的傷藥,肩胛骨的疼痛很快消散,只余腹部輕微的絞痛,暫且能忍。
他正欲走上前去說明身份,就見穿著黑色大氅的男子已然到了雪妖身邊。
游封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動彈不得的妖怪,輕輕笑了笑,「找到你了——孔翎。」
被制服在地的「雪妖」渾身一抖,臉上表情變了又變。
白湫就覺得他有些眼熟,拿出之前餘留在身邊的畫像出來比對了一番,長相果真十分相似。
之前這雪妖一直躲在雪花裡面,壓根看不清樣貌,這會兒臉上的冰霜抖落,倒是能分辨出和畫像上的孔翎是同一個人。
但不等幾人再說話,地上的雪妖瞳孔中忽然變得渙散,像是變成了沒有生氣的玩偶,直挺挺地躺在那處,連動都不會動了。
黑鷹踩著他胸口的腳略微一用力,被制服的雪妖就像是癟下去的氣球,成了一具空蕩蕩的皮囊,風一吹都能飄走。
游封蹲下身子,看著那凹下去的皮囊,抬手問黑鷹要了個火摺子,皮囊便這麼燒了起來,伴隨著一陣短促的叫聲,很快化為灰燼。
白湫吃驚地望著眼前的一幕,「他是死了,還是跑了?」
若是死了,還怎麼找寶器的下落?
游封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意有所指地朝大堂內站著的另一人看了眼,並沒有回答白湫的問題,而是往樓上走去,「收拾行李,我們即刻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