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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57:02 作者: 春江闊
恰好這時候,將軍大搖大擺地經過。葉大禹眼睛一亮。
五分鐘後。
葉欽的房門被敲響,她推開門,不見人,唯獨有一個脖子上掛著東西的大白鵝。
取下鵝快遞員脖子上的東西,葉欽定睛一看,發現這是一個請柬。請柬用紙質感上佳,金色花紋神秘繁複,紙上只用毛筆蘸金粉寥寥寫著幾個字:
「海隨月明,鏡中觀天。」
八個大字下,還有一行蠅頭小楷:誠邀貴客於3月5日於山海閣一晤。
葉欽走出門,見葉大禹就在不遠處悄悄瞄著她,乾脆開門見山問:「這是什麼?」
葉大禹裝模作樣地抱怨「哎呀這鵝怎麼亂拿我東西」,然後順理成章解釋:「是一群追求『海月鏡天』的傢伙們的聚會,聽說有了重大突破,就忙不迭地想見見你。」
說完,他小心翼翼看了看葉欽臉色:「欽欽,你去嗎?」
·
鍾晁驅車回家,到了大宅,卻不想下車。在昏暗的車庫裡,他將所有窗戶打開,伸手想要摸一支煙。
煙當然是沒有的。他下一秒反應過來,自己只在接手公司那幾年為了排解壓力抽,後來欽欽不喜歡,他就徹底戒掉了。
鍾晁忍不住嘆了口氣。
按道理說,追人追了十幾年,欽欽終於答應成為自己的女朋友,本應該是天底下最讓人歡喜的事情才對。
現在勞什子「海月鏡天」橫插一腳,非要人在飛升和留下之間做選擇。他瞬間從一個剛上任的男朋友,變成了一個需要權衡的選項。
作為一個男朋友,他恨不得立刻給自己拉票,將人捆在自己身邊。但身為一個陪伴葉欽長大的竹馬,他又深知對方對「道」的執著。
誰說愛一個人就是成全來著?鍾晁想把這人拉出來打一頓。
不知道在車裡磨蹭了多久,鍾晁終於慢吞吞地從車庫「飄」回了別墅。哪知道一推門,發現屋裡還坐了個人。
「我還想看你能在車庫裡待多久呢。」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說道。
女人穿著一件白色長裙,短髮,妝容精緻看不出年齡,鍾晁看見她身邊放著的行李箱,嘆息道:「媽。」
「乖。」秦亦容說道。
·
秦亦容自打和鍾丞離了婚,就如浮萍一樣全國到處飄。她將兒子託付給師弟清靜真人,這些年來也不過是節假日裡瞧一瞧,問一問。
沒人知道她去幹什麼了,偶爾話語間透露的信息,也不過是說自己又到了什麼地方罷了。
「……你怎麼回來了?」
對於這樣的母親,鍾晁說話語氣如同面對陌生人一般,「鍾叔竟然讓你進門。」
秦亦容對兒子的疏離不以為意,隨口說:「聽說鍾丞死了?」
鍾晁沉默。
「還真死了啊?我就說鍾家神神叨叨,這房子也是他拆的嗎?我進門都快認不出來了。」秦亦容自顧自地道。
「你有什麼事?」鍾晁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他不想再和別人打機鋒。
秦亦容說:「我想見葉家那小丫頭。」
「?」
見鍾晁眉頭緊皺,秦亦容好笑道:「裝什麼?現在圈子裡都傳遍了,說她找到了海月鏡天最終的秘密,馬上就能飛升了。我想和百年來第一個飛升的人搞好關係,沒什麼問題吧?」
「她不會飛升。」
「你說不會就不會?別傻了——我聽說你和她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好。鍾家的事情都是她出面陪你解決的吧,但是感情歸感情,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沒什麼不一樣。」鍾晁粗魯地打斷秦亦容的話,「我說了,你不要想從她那裡得到什麼!」
「我是你母親!」
「你當年不管不顧離婚,將我扔去青石觀時怎麼不想你是我母親?十幾年見面次數不超過十次的母親,你配嗎?」
鍾晁說完這番話後才愣了愣,在秦亦容震驚的表情中,他緩過神:「所以,秦女士,平時不聯繫,關鍵時刻也不必找我。再見。」
鍾晁打了個電話,吩咐鍾叔來替秦亦容拎行李。
後者顯然還沒從鍾晁的直率里回過神,站在原地喃喃地說:「可是……師弟將你照顧得很好啊,你在青石觀里有朋友、有長輩……你怎麼又怨我把你送走呢?」
鍾晁想起自己年幼時剛到青石觀時,白天不苟言笑,晚上卻偷偷躲在屋子裡哭。
一次偶然他被葉欽發現,第二天,他提心弔膽,生怕葉欽將他的糗事透露出去,哪想到對方非但一句話沒說,還故意找他打賭,將自己布娃娃輸給了他。
他還記得葉欽不經意地告訴自己,她晚上害怕的時候,抱著布娃娃就不會哭了。
「他們和你不一樣。」鍾晁沉悶地說。
「可是,我是個道士。」秦亦容受了打擊,執著地辯解說,「雖然我是你的母親,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呀。」
作為一個頂尖道士,她一時腦子糊塗嫁給鍾丞生下孩子,已經是耽擱了修道的時間,如果生完孩子還要照顧,她哪裡還能前進?
這些年,她四處流浪,不但提升了修為和心性,還了解到了許多關於這個世界本源性的東西,更得知了關於飛升的秘密。
她對自己取得的成就暗自開心,哪裡想到,卻在鍾晁這裡被潑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