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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57:02 作者: 春江闊
    煞鬼或許是被一頓鞭笞抽得元氣大失,亦或者根本就是專門在等待紀氏夫婦的答案。

    見到他們如此急切地想要剿滅自己,不由得低頭悶聲咯咯笑起來。

    笑聲幽幽地飄蕩在房間中,紀宜春臉上的表情卻是掙扎和痛苦,兩種強烈的反差無端地讓人覺得背後發涼。

    「弟弟,你瞧瞧,咱們的爸媽這些年來還是一個樣,還是這麼的……自私。」

    紀氏夫婦臉上神情大變。

    紀宜春仿佛在自說自話,下一句,又換了個語氣:「姐、姐,你是我姐?你沒死?」

    紀宜春的姐姐?

    葉欽猛然想起了那個關於「回頭煞」的解釋,埋葬亡者後,如果亡者的親人在離去時朝墳頭的方向張望……

    回頭煞的執念,從來都是親人!

    在場的人里,大師們面面相覷,搞不清這煞鬼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反倒是安靜待在一旁的韓靜失聲道:「原來是宜靜!」

    見葉欽轉過頭來,她連忙解釋說:「宜靜是他家的大女兒,比你們大幾歲十歲,很優秀的。當年她是讀完高中,聽說去了國外讀書,後來不幸遇到校園暴力事件,去世了。」

    韓靜之所以記得清楚,是因為宜靜的死給了圈子裡的父母很大的震動,當時出國潮正熱,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開始考慮孩子在國外的安全問題。

    因與紀家有婚約,韓靜當時還專門抽時間來弔唁,她記得當時紀夫人憔悴不堪,神情恍惚,她還專門留下來勸了幾句。

    沒想到,十年過去,宜靜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回來了。

    「她能留下來嗎?」韓靜小聲地問。

    在她的觀點裡,無論宜靜現在是什麼樣,都是紀家的孩子。哪怕不能再以正常的形態存活,但人還在,就是好的。

    葉欽看她一眼:「你想太多了。」

    紀氏夫婦,恐怕根本就不想要宜靜留下。

    回頭煞是煞鬼的一種,是執念,是對家人負面情緒的集結。

    按照韓靜的說法,宜靜已經去世了將近十年,正常來說,連埋在地下的骨骸怕是都氧化完了,怎麼會憑空冒出來?

    怕是這其中的確有讓宜靜無法離開的原因。

    葉欽想起了之前鍾晁對回頭煞的論斷,一是關注煞氣的最終來源,二是提醒她這煞鬼恐怕與家人有關。現在想來,竟然都直指核心。

    唯獨猜不透的,是宜靜究竟用什麼方法,才能持續十年不散?

    莫非,有什麼特殊的天材地寶作為容器?

    在葉欽琢磨著其中原因時,姐弟兩已然統一了戰線,率先揭開蓋子的,竟是這次遭受了無妄之災的紀宜春本人——

    「原來,花園裡玫瑰花下埋著的,竟真的是你嗎?」

    隨著他這句話落,只見一個影子從他身上飄了出來,如煙霧般在空中變換著形態卻不能成型。葉欽見狀從兜里掏出半截香來點燃,隨著香火飄散,影子的形狀也越來越明顯。

    那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年輕女孩。

    「宜靜……」韓靜喊道。

    ……草、草莓蛋糕!

    這是因為重新聞到香味而興奮,忽然覺得自己又可以了的葉觀主。

    作者有話要說:  葉道長:關注點永遠都在奇怪的地方~

    晚安啦

    第25章 報仇

    紀宜春第一次說話, 叫的不是「爸爸」、「媽媽」,而是「姐姐」。

    因為他的父母總是很忙, 一直都有工作要做, 留在他身邊的除了保姆, 就只有姐姐。

    姐姐好溫柔啊, 帶著他吃飯,陪他一起玩耍, 給他準備玩具,明明只比他大了十歲,卻成熟地像個大人。

    一開始, 紀宜春以為「姐姐」都是這樣的,等到後來在幼兒園裡認識了小夥伴, 聽他們講自己哥哥姐姐怎麼欺負自己, 他才意識到,原來他的姐姐是特殊的。

    在紀宜春的印象里,姐姐的脾氣總是很好, 說話總是輕聲細語, 會對司機和保姆說「謝謝」,被父母罵, 也是沉默地聽著。

    姐姐的成績也很好, 考試經常拿滿分,回家卻從來沒有提過。等到紀宜春上與姐姐同樣的學校時,他才知道做到這一切是多麼不容易。

    如果不是那件突發事故的話,他想, 姐姐應該會考上一個好學校,認識一個同樣溫柔好脾氣的丈夫,再生一個可愛的小侄子。

    那件事是怎麼發生的呢?

    仔細地從回憶,多年過去,這件足夠改變他家庭的大事,似乎只剩下幾幕場景。

    飯桌上,父母宣布姐姐將會出國讀書,她眼底流露出茫然的濕意;姐姐抱著他痛哭,他安慰姐姐不想走就留下;再後來,就是姐姐死訊傳來時,他怔在原地,然後不斷地和人求證。

    姐姐去世那年,他才八歲。他沒有被允許參加葬禮,只記得當時來了很多人,父母哭的很傷心。

    葬禮之後,就是另外一種生活了。

    父母不再那麼忙,回家的頻率大大提升,兩人偶爾會吵架,但大部分時間是一同坐在客廳里發呆,偶然間聽到什麼響動,就會忽然跳起來,驚恐地環視四周。

    他們的朋友偶爾會到家裡來,紀宜春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個叔叔。

    那天他過生日,穿上小姑給買的蘇格蘭長裙,眉心點著一顆觀音痣,被保姆阿姨推著去給父母看。在進門時,一個衣著考究的男人正從書房出來,見到他一愣,然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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