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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52:09 作者: 艾魚
    白瑾看著正在和周凌淵為拍攝做準備對戲的顧瑜,眯了眯眼,摸不清情緒地說了一句:「我知道。」

    關於肢體語言他之前有自己研究過, 那一次給她送傘他就看出了她的排斥。

    「那你清楚緣由麼?」

    「大概吧,應該受到過那方面的刺激。」白瑾淡聲說。

    葉虞久揚眉, 「打算怎麼辦?」

    他稍稍攏起眉心,「按兵不動, 多一分就會嚇到她。」

    「你都按兵不動快兩個月了, 這樣下去有進展麼?」

    「不知道,」白瑾低了頭,「但我更不想讓她疏遠我。」

    葉虞久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白瑾的肩膀,說了句:「走了。」

    已經要正式拍攝了,他收拾好心情, 徐徐然向場地走去。

    這場戲是白囚和黃堇在與敵對勢力鬥爭時遇到炸彈然後滾落到山坡下的場景。

    前面拍的都非常到位, 直到在炸彈爆炸的那一刻, 周凌淵拉住顧瑜的手迅速地將她護在懷裡倒下,顧瑜的眼神有一瞬的驚恐, 身體已經繃的很緊, 僵滯不已。

    幸好這個鏡頭不會拍他們的眼神, 很快地掃過他們兩個撲倒在地上就可以。

    等到導演那邊喊可以過的時候,周凌淵率先鬆開了她的手,問她:「你沒事吧?」

    她驚慌地瞪著他,坐在地上, 好半天才訥訥地搖了搖頭,「沒……沒事。」

    等她拖著步子走到休息的地方後,季蒔魚立刻圍過來,擔心地問她:「顧瑜瑜你沒事吧?要不然下場戲換替身上,你別逞強了。」

    顧瑜搖頭,她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剛才的不適壓下去,「總要克服的。」

    白瑾拿了水過來,遞給她,關心地問:「要不要緊?」

    她扯出一個笑,臉色已經不再那樣難看,「沒事。」

    他貼心地將瓶蓋旋開又擰好,放在她的手邊,「先緩一下,一會兒不行叫替身。」

    「好。」她微微笑。

    白瑾最終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她自始至終都低著頭,不想抬眼直視他。

    然而下一場兩個人相互抱著滾落到山坡下的戲份她還是沒能拍好。

    兩個人按照劇本抱住彼此躺在草地上,顧瑜緊緊閉著眼,呼吸很不穩。

    周凌淵微微皺眉,擔心地問低聲她:「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沉默了一會兒,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艱難地說出話來,雖然聲如蚊蠅,但因為兩個人距離近他還是聽清楚了她的話:「凌淵哥,一會兒我要是想掙扎,你就抱緊一點,不要讓攝像機捕捉到異常。」

    他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應允。

    在開始拍攝後,他摟著她往下面滾,周凌淵的手護在她的後腦上,將她按在懷裡,儘量避免弄傷她,顧瑜只覺得隨著他們兩個滾落,她的頭越來越眩暈,呼吸幾乎都要窒息,她的呼吸變得粗重又急促,眼睛迷迷濛蒙之間又看到了五年前那一幕,她被兩個男人逼在一個死胡同的角落,被他們壓在了身下……

    她的雙手開始在他的胸前掙扎,周凌淵想到他說的話,摟緊了她一些,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她更劇烈的反抗,動作太大已經拍不下去了,但是他們兩個又停不下來,他只能儘可能的護住她,她小聲地啜泣,不斷地對他說「不要」「求求你不要」,周凌淵隱隱地意識到不對,眼看就要到了坡下,顧瑜哭的越來越厲害,直到他們停下來,他鬆開她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布滿了淚痕,整個人幾乎陷入暈厥的狀態。

    周凌淵連忙拍打她的臉,皺著眉叫她:「顧瑜?顧瑜?」

    工作人員已經跑過來圍住了他們,季蒔魚也趕了過來,她蹲下托起顧瑜的後頸,「顧瑜?」

    顧瑜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不流通,似乎凝滯了起來,她迷迷茫茫地看到好多人頭,卻又只能看到他們的模糊的輪廓,她想大口大口的呼吸,然而感受到的只有呼吸不暢,好像被堵塞了一樣。

    「嘔……咳咳咳……」

    她皺了眉,眼裡夾著淚花撥開扶著她的人就吐了一地。

    「大家別圍著她,」季蒔魚皺眉,「讓空氣流通一下。」

    於是人群散開了一些,給她們足夠的空間,顧瑜的身邊只剩下季蒔魚、艾薇還有宋欣欣。

    白瑾也退開站在了外圍,神情痛苦地盯著她,但不敢上前,他攥緊手,狠狠地摳住自己的掌心,就在季蒔魚說話之前,他剛剛伸出手要去扶她,卻在聽到季蒔魚的話後立刻收回手。

    現在接近她,只會增加她的痛苦。

    路天明站在旁邊焦急地問:「小姑娘沒事吧?」

    季蒔魚頭也不抬地回他:「沒大事,她今天本來就有點不舒服,加上剛才劇烈的滾落可能身體有點承受不住,休息一下就差不多了。」

    「剛就告訴你身體不舒服就讓替身上,偏不聽,現在好了。」季蒔魚回答完路天明就開始佯裝嗔怪顧瑜,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

    「有沒有水?」宋欣欣抬頭環視了一眼,白瑾將手上拿的水遞過去,對上了宋欣欣探究的眼神,他沒心情管其他的,只是撇開,低頭看著她,默不作聲。

    季蒔魚將顧瑜半摟在懷裡,托住她,讓她緩了好一會兒,待她神思漸漸清明,她才扶著她起來,「可以走上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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