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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告狀 (加更求月票)

2023-09-24 07:55:25 作者: 寒武記
    「繩子沒有綁好?這理由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的。【全文字閱讀】」白雲婉的爹白敬綸皺著眉頭,指著白雲婉痛斥,「前幾年也是這麼說,後來出了什麼事,你以為我不說,就是不知道吧?——那盛家老兩口已經白死了,你還不長記性!為何又讓饕餮跑到盛家去了?!」

    白雲婉心裡大驚,她沒想到連這件事爹爹都知道,不由心亂如麻,深深地低著頭,伏在地上,雙肩一聳一聳,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滴在碧綠嵌花的玉磚地上,很快就在那地上留下一團水跡。

    白夫人看了心疼不已,忙將白雲婉從地上拉起來,擁在懷裡,對白敬綸嗔道:「你也是做爹的,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女兒呢?那饕餮是凶獸,一般繩子哪裡綁得住?它要跑出去,也是下人的錯,關婉兒什麼事?你啊,也是太嚴苛了。」

    白敬綸虎著臉,對白夫人瞪了一眼,但是胳膊已經背了起來,不再指指點點,他惱道:「慈母多敗兒,每一次我要罰她,你就攔在裡頭,這樣下去,怎麼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讓凶獸跑出去傷了人,罪過會有多大!」

    「能有多大?不是我說,這個新頒布的律例實在是太嚴苛了。照我說,凶獸只要傷的不是我們自己人就行了,傷了那些賤民有什麼關係?他們也算是人?」白夫人輕嗤一聲,「若不是有我們,這些不開化的賤民早就死在凶獸嘴裡了,哪裡有如今的好日子過?」

    「你閉嘴!」白敬綸終於被激怒了,「這話你在我面前說也就罷了,你出去敢說一個字,馮致傑那老匹夫能當場拉你去坐牢!咱們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收服這些人,你以為祖地的那些人是好相與的嗎?!」

    白夫人見丈夫急了,才掩面輕笑:「有什麼不得了的?婉兒前兒不是立下大功了?——救了執政官殿下的性命,這樣的功勞,足以抵上一百次饕餮跑出去的過錯了吧?執政官殿下一條命。難道抵不過那兩個賤民?」

    白夫人看上去三十來歲,膚色雪白,濃黑的翠眉,高挺的鼻子。豐腴的身體,笑起來有種渾然天成的魅惑。

    白敬綸雖然對女兒恨鐵不成鋼,但是對這個夫人卻是寵愛得很,完全不想拂她的意,想了想。道:「你們就在家裡待著,別再出來惹麻煩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想個法子安撫一下那戶人家。」他舉步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頓,嘆息道:「幸虧執政官殿下回祖地休養去了。若是他在,這件事可不好解決。」

    「有什麼不好解決的?不說執政官殿下欠我們婉兒一個大人情,就看在平時他們相處的情份上,婉兒也不會怎樣。左不過多給些銀子,這些窮瘋了的人見錢眼開,有了銀子連爹娘兒女都能賣。你放心吧!」白夫人用手撫著白雲婉的臉,心疼地拿帕子給她擦淚,「我的兒,瞧你眼睛都哭腫了,可別再哭了,啊?」

    白夫人生了三個兒子,才有白雲婉一個女兒,因此對她十分疼愛,視如珍寶,雖然也管教。但是非常護短,誰都有錯,就是她女兒不能有錯。

    白雲婉平時極是乖巧,就算淘氣。也都能把握分寸,因此白夫人更加疼她。

    只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白雲婉才會稍稍放肆一些。

    但也不會太過份。

    在他們的族人中,白雲婉是大家公認的小公主,因為帝國地位最高的元老院三大家裡,她是唯一的女兒。另外兩家都只有兒子,沒有女兒。

    而且她進退有度,樂於助人,在族人中名聲非常好。

    大家都把她和謝家那位年輕有為的執政官殿下並稱為「帝國雙璧」,就等著他們能夠成親,就能兩好合一好,成就天正帝國有史以來的第一段佳話。

    白雲婉自己雖然從來沒有明說,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心裡眼裡只看得上執政官殿下一個人。

    只可惜這個執政官殿下是個心冷意冷之人,完全不解風情。

    長到如今二十七歲,還是清心寡欲,別說沒有妻室,就連相好的情人都沒有。

    這在十八歲就有自己的女人,二十歲就成親的天正帝國高門世家的男人來說,實在是異類。

    不過白雲婉三年之前成年之後,京城就傳出一個謠言,說執政官殿下之所以一直看不上別的女子,是在等白家的小公主白雲婉長大……

    因為在白雲婉成年禮那天,執政官殿下專門陪她跳了成年禮的開場舞,這對於執政官殿下這個清冷自持、不怒自威的人來說,是極不尋常的。

    但是呢,大家等了三年,執政官殿下還是沒有要娶白雲婉過門的跡象,因此最近京城裡又不太平。

    政務院那八部部首和九州州牧,以及軍部四位大將都在蠢蠢欲動,想把自己家的姑娘送到執政官殿下面前。

    若不是前幾天執政官殿下突然落水暈迷,再過幾天,他就要面對五六場成年禮舞會,並且要帶成年的那位貴女跳開場舞。

    執政官殿下的侍從偷偷說,估計就是這些成年禮舞會太多了,執政官殿下看見請帖簡直生無可戀,所以跳河逃避……

    當然,這是開玩笑的說話。不過執政官殿下的事,就算是玩笑也不能這麼說。

    這麼說的侍從已經被白敬綸和馮致傑聯手修理,打發去北軍充軍去了。

    執政官殿下身邊的侍從第一要務,就是口風要緊。

    謝家子嗣稀少,他爹娘早逝,這一輩只有他一個兒子,但他又遲遲不肯成親,謝家那些族親已經急得不得了,有人甚至在謀劃要不要直接給他過繼個兒子,好承襲他這一系的香火和元老院大家的位置。

    聽爹娘說起執政官殿下,白雲婉的哭聲才低了下來。

    白敬綸出去好一會兒,白雲婉對白夫人道:「……娘,您一定要幫我,這件事,一定不能讓……讓他知道。」

    「他是誰?誰是他?」白夫人故意打趣,「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是誰呢?」

    「娘——!」白雲婉不依地推了她一把。「您就別笑話女兒了……難道,您不想執政官殿下給您做女婿嗎?」

    「不知羞!我做什麼讓他給我做女婿?」白夫人正襟危坐,眼底卻露出笑顏,逗了白雲婉好一會兒。才道:「你別急,讓娘好生給你想個法子。執政官殿下這一次養病回來,你一定不能再等了,要經常接近他,熟了之後。才能日久生情,知道嗎?」

    執政官殿下一向獨來獨往,除公事以外,幾乎不與人交際,因此這些姑娘才不得其門而入,想自薦枕席都找不到門路。

    白雲婉因為有自己的爹跟執政官殿下共事的關係,跟執政官殿下比別人都熟一些,但也僅止於兩人跳過一場開場舞。

    白雲婉摸了摸自己的手掌,有些可惜地砸了砸嘴。

    三年前的那一支舞她終生難忘,當然。如果執政官殿下沒有戴著那特製的鯊魚皮手套就完美了……

    霽月清風、郎艷獨絕的執政官殿下,是所有未嫁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

    「怎麼接觸啊?」白雲婉想到這裡,又有些氣餒,「他根本就當我們不存在……」

    「我給你打算好了。等執政官殿下回來,由你爹出面,讓你拜在執政官殿下門下,成為他的親傳弟子,以後的事,不用我教你了吧?」

    「真的?他會收我做徒弟嗎?」白雲婉心裡砰砰直跳。

    他們天正帝國的上等人,沒有什麼師徒不能成親的輩份問題。對於他們來說,只有直系血親不能成親,別的人都無所謂。

    因此白雲婉一點都不擔心師徒關係會成為他們的阻礙。

    那是讓她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捷徑。

    不然她還真沒法子接近執政官殿下。

    ……

    太陽升起來不久,天正帝國京城監察部門前來了一群人。

    看衣著打扮。是一群從京城郊區來的村民。

    他們正是盈袖和夏家村的人,抬著饕餮的屍首來告狀的。

    夏雲走在最後,他背著手,不動聲色打量這監察部的大門。

    高大的門樓,巍峨的大殿,白牆黑瓦。黑漆大門上釘著九九八十一個銅釘。

    大門旁邊掛著一面大鼓,據說是夔龍的皮所制,敲起來聲震屋宇,傳遍整個京城。

    只有監察部門口有這面鼓。

    敲響它,就意味著有人要告天正帝國的世家高門。

    因為州牧及其以上的官員和家屬,都歸監察部管。

    要告他們,也只有到監察部來告,不是去刑部,也不是去底下的州府衙門。

    監察部門口蹲著兩座凶獸石像,那凶獸的樣子很怪,跟牛差不多大小,身披著濃密黝黑的毛,雙目炯炯,額上只有一支角。

    「這是什麼東西?」夏雲饒有興趣地問道,居然不是石獅子,門口也沒有掛著「明鏡高懸」的牌匾,不像是司法部門啊?

    「大少爺,這是獬豸的石像。」一個夏家村的老人對他笑著說道,「獬豸很厲害的,能聽懂人說話,可以辯忠j善惡,理是非曲直。如果發現官員作惡,戕害百姓,它會用角把他撞倒,然後吃下去!」

    夏雲聽得噗嗤一笑。

    如果這凶獸這麼厲害,還要監察部的這些人做什麼?

    直接養一群獬豸,分到全國各地,但凡有案子,讓它出來聞一聞,然後張嘴吃人就行了……

    他是半點都不信的。

    盈袖也沒當回事。

    饕餮、獬豸這些凶獸對她來說,就是能吃人的怪獸,如果要吃她和她的親人,那是一定要打死。

    夏村長扭頭對盈袖說:「你不是要告狀嗎?先去擊鼓吧。」

    盈袖二話不說,拿了懸在那面夔皮鼓下面的鼓槌,咚咚咚咚敲響了大鼓。

    她力氣大,又用了謝東籬教她的運氣法門,一敲之下,那大鼓不僅發出巨大的聲響,甚至引發了一絲龍吟,從大鼓深處散發出來,聲波在整個京城震盪,聽得京城裡很多人悚然變色。

    這些人都知道,能敲到夔皮鼓發出龍吟的人,只有他們族裡的高層人士能做到。

    因為這需要特殊的運氣法門,不是一般力氣大就能做到的。

    夏雲神情複雜地看著盈袖窈窕的背影,詫異這樣纖細的腰身如何有這樣大的力氣,不住在心裡叫可惜,腦子裡跟拉鋸一樣,在娶盛家姑娘和跟盛家姑娘退親中來回猶豫。

    理智告訴他應該放手,這樣的女漢子,不是他能駕馭的。

    但是感情卻遲遲不肯做決定,似乎一想到放她離開,他的心底就跟被人捅了一刀一樣難受。

    這種感受對他來說也算是新奇,所以才遲遲拿不定主意。

    就在他的眼神變幻中,那監察部的黑漆大門霍然開啟。

    一個穿著玄色長袍,面色肅然的男子從屋裡走了出來,拱手問道:「請問剛才是哪一位擊鼓,請隨范某進去一敘。」

    監察部的衙差們嚇了一跳,跟著涌了出來。

    能讓他們監察部的部首出來親自迎接的告狀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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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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