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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51:39 作者: 只今
蘇大娘沏了兩碗茶上來,之後也和蘇大伯兩個到院子裡去捉雞、摘菜。
蘇好意不想和司馬蘭台和解,於是起身到院子裡幫忙。
晚飯是糯米粥和蒸糕,芋頭燉土雞,還有兩碟泡菜。
蘇好沒吃午飯,此時早就餓了。向兩位老人家道過謝便吃了起來。
那芋頭燉土雞又香又爛,滋味鮮美,兩碟泡菜也格外爽口。
司馬蘭台見她大口扒飯,心頭軟得一塌糊塗。
他愛惜蘇好意勝過愛惜自己,一想到這麼活潑潑鮮靈靈的一個人要被毒藥折磨,他就忍不住心口刺痛。
夾了一隻蘇好意最愛吃的雞翅膀放到她的碗裡,蘇好意頓了頓,繼續若無其事的吃飯。
雖然她沒和司馬蘭台說話,可是把那隻雞翅吃掉了。
「老頭子,我跟你說,我還從沒見過吃飯也能這麼好看的人呢。」在外間,蘇大娘悄悄跟蘇大伯說:「真是神仙下凡一樣。」
「老婆子,今天也是老天爺照顧咱們,讓這兩位公子到咱們家來投宿。不如一會兒跟他們說說你的病……」蘇大伯眼裡閃著希冀。
「哎呦,使不得!人家就在這兒住一晚吃頓飯,怎麼好意思叫人家給瞧病,這不成趁火打劫了嗎?咱們可不能這麼幹。」蘇大娘果斷搖頭。
他們兩個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從來不會占人家的便宜。
這時候已經掌燈了,吃過了飯,蘇家老夫婦便準備讓蘇好意他們休息。
「你們從山上下來到這裡,也有上百里路,人困馬乏,快歇著吧。」蘇大娘把碗筷收拾下去後說。
「先不忙,」司馬蘭台止道:「我們受二位的盛情款待,無以為報,倘若您二位有什麼病痛盡可開口,當效綿薄之力。」
原本蘇大娘和蘇大伯是不準備讓司馬蘭台他們給看病的,可對方既然提出來了,又難免心動。
一來著病痛實在折磨人,二來有這樣的機緣,錯過了也實在可惜。
蘇好意見兩位老人家不說話,只是互相使眼色,便勸說道:「您二老可別見外,哪裡不適儘管說出來。」
「我倒還好,沒什麼大毛病。最多有個頭疼腦熱的,喝一壺燒酒,發發汗也就好了。」蘇大伯說道:「只是我這老婆子近一二年來總是心慌心悸,夜裡盜汗,時常睡不好。雖然不是什麼大毛病,可也實在折磨人。」
蘇好意一聽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大毛病,司馬蘭台一副藥就能治癒。
誰想司馬蘭台卻指著她說:「我這位小師弟就能治,讓她給您號號脈。」
「我?!」蘇好意又驚又惱,下死眼看著司馬蘭台。
她現在知道了司馬蘭台根本就是在捉弄自己。
可蘇家老夫婦卻不知她的底細,只知道她是從仙源山來的,必定是一位神醫。
「那就有勞小公子了,」老夫妻兩個向蘇好意陪笑:「窮人家平日哪敢勞動神醫?這真是菩薩顯靈了。」
蘇好意左右為難,她對自己的醫術不自信,可又怕傷了這兩位老人的心。
這時司馬蘭台從旁鼓勵道:「這病你是能瞧清楚的,不用顧慮。」
蘇好意好歹也在仙源山混了一年,雖然和一眾師兄弟相比,她是個不成器的,可和平常的郎中放在一起,還是會高明幾分。
蘇好意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陣,號過了脈又開了方子。
手心裡滿是汗,心裡更生司馬蘭台的氣了。
第446章 青鳥又傳雲外信
春愁河盪起了秋波,笛聲起了,與琵琶聲相和。
船家搖著櫓靠岸,月初沒什麼月色,遊河的人也少。
黃米飯的炊煙還未散盡,女兒紅的香氣就飄了過來。
河南岸的窮人與河北岸的花街永遠格格不入,可卻終年相對望著,徒惹嘆息。
入夜,楚腰館門前掛著的嶄新茜紗燈籠便亮了起來。
燈下的流蘇伴著夜風搖曳生姿,像輕擺的軟腰,也像頻招的素手。
這裡的燈籠差不多每三個月就會換一次,因為今夏雨多,茜紗褪色得厲害,所以奼兒姨便命人早換過了。
樓下人聲鼎沸。
客人們一撥一撥地來,姑娘們如穿花蝴蝶一般左右逢迎。
有的人買醉,有的人買笑。
有的人沒喝酒卻已經醉了,有的人喝醉了,卻更加清醒。
人世百態,在這一家花樓內粉墨登場,鬧哄哄的卻又寂寞難耐。
奼兒姨站在二樓的看台上,雪青夾襖配著石青裙子,腦後的髮髻上只插著一隻扁方,素雅又耐看。
她漫不經心地搖著手裡的團扇,偶爾和樓下的客人視線相對,便淺淺地笑一笑,微微的福一福,算是見過禮了。
點心的甜香伴著酒香,漫得到處都是。
奼兒姨不用看就知道是哪樣點心哪種酒。
館裡又新添了幾個姑娘,客人中也多了不少新面孔。
戲文也排了幾個新的,曲子更不必說。
然而這些對奼兒姨來說,都是太尋常的事情,沒有一絲新鮮勁兒。
軟玉走過來,靠在曲欄上說道:「人都說立了秋把扇兒丟,您可好,都進了九月了,扇子還不離手呢!」
「你倒是閒,樓下有你的老相好,怎麼不過去見見?」奼兒姨打趣她。
「我的老相好多的是,如果個個都去見,豈不是跑斷了腿嗎?」軟玉一伸手把奼兒姨的扇子拿過來:「我也試試,看看這把扇子扇出來的風有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