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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51:39 作者: 只今
這麼一來就驚動了房裡的人。
那個丫鬟先醒了,立刻殺豬一般叫喚起來。
管家隨後也醒了,作勢要起身。
兩個人都沒穿衣裳,慌忙間用被子遮著身體。
妙哉上前把這兩個也殺了,因為是那管家踢死的蘇姥姥,又幾刀把他大卸八塊,嘆息道:「許久不殺人了,手段都不利落了。」
這時樓下的店夥計聽到動靜,忙點了燈上樓來查看,踩得樓梯一片響。
妙哉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抱著蘇好意從這間房的窗戶跳了下去,輕飄飄落地。
而後邁開大步,旋即消失在夜色里。
黎明時分,妙哉抱著又重新睡熟的蘇好意站在分岔路口。
孩子臉上的血污已經清洗乾淨了,衣服上的血漬洗不掉,乾脆就扔了。
如今蘇好意身上穿的是妙哉從一戶人家的晾衣杆上扯下來的小孩衣裳。
應該是個比蘇好意大的小男孩的衣裳,灰褐色的土布,袖子挽了兩挽。
「人也殺了,家也回不去了,」妙哉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又看了看懷裡的蘇好意:「還得找個地方把你安頓了。」
此時旭日剛升,路上還沒什麼人。
妙哉望著眼前縱橫的路口思忖了片刻,最後朝東南方走了下去。
第425章 第一要緊先治病
蘇好意懷疑花芽又回了仙源山,丹鳳夫子卻道:「他應該沒有回來,姑且不論你是不是中了惡世的毒,即便是也應該是早就中了毒,不過到如今才發作。畢竟這山上的人,除了你都不是吃素的。何況你和蘭台朝夕在一處,下毒的人防備被察覺也要萬分小心才是。」
蘇好意聽了道:「你這話說的,我就算沒瞎也得被你氣瞎了。」
丹鳳夫子道:「你還有臉生氣,整日的遊手好閒,不算計你算計誰。」
蘇好意氣得兩腳亂蹬:「可說得好,幹什麼總暗算我呢?!我又沒撅了誰家祖墳!」
「現在還沒定準你是病了還是中了毒,」丹鳳夫子緩下一口氣說:「也許是穴道封閉導致的,聽我的話先回去,明早起來再看。」
蘇好意被司馬蘭台帶了回去,墨童想問又不敢問。
司馬蘭台安慰蘇好意的同時也說給他聽:「不妨事,等一晚上再看,若是依舊不好再服藥。」
等墨童出去拿晚飯,司馬蘭台又問蘇好意:「你怕不怕?」
蘇好意坐在那裡,什麼也看不見,說道:「有你陪著倒沒覺著怎樣。」
兩個人晚飯都吃得不多,飯後司馬蘭台又給蘇好意號脈,依舊難以辨明病情。
此時夕陽下山,天色晦冥,屋子裡也沒點燈。
司馬蘭台問蘇好意:「你可要睡一會兒嗎?」
蘇好意道:「午覺睡得長,這時候還不困呢。」
司馬蘭台又問她:「那你可覺得悶嗎?」
蘇好意點點頭,就這麼枯坐著也確實無聊。
司馬蘭台道:「不如我撫琴給你聽可好?」
蘇好意笑著答道:「當然好,許久沒聽了。」
司馬蘭台便讓她倚在床頭,從牆上取了琴下來。
墨童恰好進來,知道公子要撫琴,連忙把桌案收拾乾淨,又焚上一爐香,之後便出去了。
司馬蘭台端坐在那裡問蘇好意:「你想聽什麼曲子?」
「你隨意就好了,」蘇好意道:「反正你不拘彈哪一首都好聽。」
司馬蘭台略為思忖了一下,彈了一曲《千秋歲》。
蘇好意聽得入神,說道:「這曲子太纏綿了,總得深情的人來彈,方不辜負它。」
「這樣的曲子我也只有對著你才彈得出來。」司馬蘭台道。
隨後又彈了一曲《浪淘沙》,這曲子倒比先前的昂揚些。
蘇好意想起舊事來,問司馬蘭台:「你可會彈《長相思·淺情人不知》這一曲?」
司馬蘭台道:「未聽過。」
蘇好意道:「我彈一遍給你聽,你一聽必能記得住的。」
司馬蘭台起身她他扶到琴前,蘇好意坐下來,伸手摸了摸琴,弄清楚琴弦的位置。
絲竹管弦她沒少把玩,閉著眼睛便可以彈奏,此時雖然看不見,卻並不妨礙什麼。
試了兩下音,輕輕彈了一曲。
纏綿悱惻,餘音繚繞。
蘇好意問司馬蘭台:「你可會了?」
司馬蘭台道:「我試試看。」
蘇好意方才彈的時候便把調子放緩了,司馬蘭台是第一次彈,因此也是非常緩慢。
因此格外顯得音調淒婉,低徊動人。
蘇好意讚嘆道:「你彈得可真好,我再也沒見過比你彈琴彈得更動聽的人了。」
可司馬蘭台卻不想再彈一遍,說道:「這曲子太傷感,不宜此時聽。」
蘇好意問他:「你可知這曲子是我從何處聽來?」
然後不等司馬蘭台回答繼續說道:「是我母親在得知舅爺爺圓寂後,將自己關進房中三日,只彈了這一首曲子。當時我守在門外,想記不住也難。」
司馬蘭台將她攬進懷裡,親了親她的後頸。
蘇好意握著他的手道:「師兄,你莫要擔憂我,其實就算我就此瞎了,也沒什麼。那日在山洞裡,你已彌留,我向神明許願,只要你能活過來,我願意減去自己的壽命,只留個三五年。後來你果然復生,我如今忽然盲了,說不定就是當時所許願的報應。上天已經夠厚待我,我不再奢求。若我就此瞎了,你也切莫自責,更無需苦心鑽研,為我醫治,順其自然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