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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51:39 作者: 只今
    「您先吃,不必急著教我。」蘇好意忙說。

    「不妨不妨,兩不耽誤,」老夫子還真一邊吃一邊就講了起來:「你可知人身五臟?」

    「這個知道是心肝脾肺腎。」蘇好意答。

    「就是了,」老夫子點頭:「你可知這世間五行?」

    「可是金木水火土嗎?」蘇好意問。

    「然也然也,」老夫子搖頭晃腦:「人體五臟對應五行,心屬火,肝屬木,脾屬土,肺屬金,腎屬水。這說法你可聽說過?」

    「還不曾,弟子不過剛剛入門而已。」蘇好意如實交代。

    「五臟不但對應五行,還與五色相屬,與五味相關。」老夫子說話間已經將一隻雞腿吃了個乾淨:「這心屬火便應紅色,肝屬木應青色,脾屬土應黃色,肺屬金應白色,腎屬水應黑色。五色入五臟,兼帶五味,心喜苦,肝喜酸,脾喜甘,肺喜辛,腎喜咸。既要才不要只單純記他的名字,更要食其味。變其色方可知其性。這樣可比死記硬背要快多了,且記得也牢固。」

    「夫子說的我大致懂了,可書上只是圖畫文字,沒辦法嘗其味辨其色呀。」蘇好意苦惱。

    「笨!」老夫子一雞腿敲在蘇好意的頭上:「難道你能看到的只有書嗎?」

    一句話點醒了蘇好意,笑道:「是我蠢了,我大可到藥材庫去看。」

    「還算腦袋轉的快,」老夫子將手撤回繼續啃雞腿:「除此之外,你每天要看十到二十張小方。看它究竟是針對哪種病症,都用了哪些藥物,誰為君誰為臣,慢慢的就摸索上門道去了。」

    「弟子受教了,回去就照著做。」蘇好意笑了。

    「我已經許多年不帶弟子了,」老夫子說著灌了一口酒:「和你算是有緣,索性就傾囊相授吧!總不能把這東西也帶到棺材裡去。」

    「夫子為何不著書立說?」蘇好意不解:「您便是口述,叫人記錄下來也好啊。」

    「我早就立志不寫書,」老夫子仰頭一笑:「便是我的書寫出來也未必有幾個人看得下去。」

    「這是為什麼?」蘇好意更疑惑了。

    「他們選進來的人往往一個比一個死板,做什麼都要一板一眼,真是叫人不耐煩!」老夫子冷笑:「我才不要把我的學問技藝傳授給那些蠢貨!前些年倒是有一個姓司馬的小子還不錯,可惜他已經拜了師,我也只好不提。」

    蘇好意知道他說的就是司馬蘭台,心裡忍不住美滋滋的,但想到自己不禁有些泄氣:「夫子啊,我可跟蘭台公子差了十萬八千里。你要教授我,只怕我將來會給你丟臉。」

    「不會不會,」老夫子把頭搖過來又搖過去:「你比他們有人滋味多了,不會辜負我的。」

    第265章 有約不赴費思量

    蘇好意按照老夫子教的法子試驗了幾次,果然很好用。

    花芽還誇獎她進步神速,其實也不過是略微提升了一些,和其他師兄弟的差距依舊很大。

    這天下了晚課,蘇好意在思源堂吃過飯,一個人回到了青蕪院。

    院子裡的藤蘿香草在暮色中泛著清香,餘暉落在上面,鍍了一層金光。

    蘇好意隨手摘了一片葉子,她見司馬蘭台有時會在書頁里夾花瓣或樹葉當做書籤,即便乾枯了也很好看。

    蘇好意進了門,看到桌上放著一封信。

    「這是誰送來的?」蘇好意納悶:「信皮上還沒寫字。」

    打開看時,上面只有三個字「後山見」,落款是孫康。

    這些天,孫康被眾人孤立,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蘇好意記得剛剛在思源堂吃飯的時候並沒見到他,不過孫康每次都會在眾人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才去吃飯,所以沒見到他也正常。

    看來他應該是先繞到這裡送信來了,蘇好意暗想。

    不知孫康叫自己是要做什麼,蘇好意想著多半是要和解,否則又何必約自己見面呢?畢竟上次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

    在蘇好意看來,孫康主動和自己聯絡不失為一件好事,總是這麼僵著終歸讓人不大舒服。

    「解鈴還須繫鈴人,事情是我開的頭,還是由我了結吧!」蘇好意嘆氣。

    這時天色雖然暗了,但蘇好意熟悉後山的路徑,因此連燈籠也沒提就去了。

    她心裡有個打算,想著孫康多半是要帶燈籠的。一會兒到那裡,兩個人和解,孫康也許面子上多少會下不來,自己便可以拿沒打燈籠看不清路為理由,和孫康一起走回來。

    這一路上再說上幾句話,彼此的隔閡也就消泯的差不多了。

    蘇好意不是個記仇的人,何況他們之間本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

    蟲鳴聲聲,反而將後山襯得更加幽靜。

    蘇好意踽踽獨行,朦朧夜色中的仙源山依舊美得讓人驚嘆。

    如今這裡的松雞也知道怕人了,遠遠見了人就躲,蘇好意自言自語道:「阿彌陀佛,造孽啊造孽!」

    蘇好意覺得孫康約自己的後山來,必定要站在一個顯眼的地方,好讓自己找到他。可是一路走來並沒看見哪裡有人。

    她只好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遠處樹枝的掩映下,似乎有人一閃而過。

    「是孫師兄嗎?」蘇好意朝那邊喊了兩聲。

    那身影卻消失不見,也並沒有人回答她。

    「奇怪,孫師兄約我來,他應該早到了才對呀!」蘇好意站在那裡東張西望:「難不成他給我留了信之後又去吃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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