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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51:39 作者: 只今
    「這個拿著,」師娘說著把手裡的飯籃遞給雲青:「這裡頭有些飯菜,你拿回去熱熱吃了吧。」

    自從雲青來這裡讀書,師娘一直都很照顧他。

    雲青接過飯籃,恭敬地道謝。

    「你師父就是那個倔脾氣,他罰你是怕你出差錯,」師娘又說:「你不要怪他。」

    「我知道夫子是為了我好,我心裡很感激。」雲青絲毫也不怨懟。

    「我就知道你是最懂事的,他對你期望頗高。這籃子裡還有兩部新書,是他買給你的。本來前天就想給你,誰知你逃了學去河邊看熱鬧。他自然生氣,偏偏你又不肯解釋,他自然就更動氣。」師娘說:「你若是好好的解釋解釋,說不定也會少受些處罰。」

    「我不解釋,並不是在和夫子置氣。錯就是錯了,倘若狡辯就更是大錯特錯。」雲青道:「我跪著也並不是因為夫子罰我,而是錯了自然要受罰。」

    「好啦,快回去吃飯吧!你娘還在家裡等著呢!有衣裳被褥要拆洗的,儘管給我拿來,千萬別見外。」師娘笑著對雲青說。

    「多謝師娘,那我先回去了。」雲青深深鞠了一躬,從小到大對他好的人屈指可數,所以他都格外珍惜。

    雲青回到家,邱氏又拉尿在了炕上,他面無表情地清理乾淨。

    然後把師娘給的飯熱了,先餵給邱氏,之後自己簡單吃了一口。到自己的屋子裡點起燈,開始認真攻讀。

    熬過了殘冬,日子漸漸好過,起碼不必再冷得瑟縮。

    雲青在燈下如饑似渴地讀著書。他的屋子十分簡陋,除了一張舊床,只有一隻缺腿的木桌。

    他讀書的時候有個習慣動作,總是時不時地摸向木桌裡頭的一個地方。

    那裡有他偷偷刻下的三個字——蘇八郎。

    一筆一划,用了十足的心意。

    白蠟燭的燈芯有些長,燭火跳躍得厲害。一隻小飛蟲繞著燈焰飛,翅膀被灼傷了,斜斜落到地上。

    夜風有一點點涼,帶著春天特有的潮潤氣息透過窗欞,這樣的時刻總令人想要喝上一杯鵝雛酒,帶著微醺入夢。

    墨童看著司馬蘭台欲言又止,公子今天也不知怎麼了,總是愛發呆。

    不過發呆的公子也是出塵的俊逸,尤其是指腹輕撫唇瓣的樣子,倘若被那些姑娘們見了,只怕得發瘋。

    「啪!」燈花爆了一下,司馬蘭台微微回神。

    墨童趁機上前:「公子,時候不早了,小的伺候您歇了吧!」

    「也好。」司馬蘭台終於起身:「取件中衣過來。」

    「前兒夫人叫人把公子的厚衣裳收拾回府去,中衣也拿回去洗了。如今只在衣箱裡剩了一件中衣,還是之前蘇公子穿過的,不過不髒,公子看使得麼?」

    第139章 全沒正經幽放達

    第二日,楚腰館眾人沒有不腰酸背痛的。昨天不覺得怎樣,睡了一宿就都反過勁兒來了。

    吃早飯的時候,軟玉問蘇好意什麼時候重新開張。

    蘇好意慢慢地把半碗粥喝了,說道:「再歇兩天吧!」

    吉星和幽犖在一處總是要吵架,一頓飯也吃不消停,吵得人頭疼。

    蘇好意又惦記著司馬蘭台的傷,就到後廚拿了點心,準備從後門離開。

    臨走的時候叮囑家裡人,要他們等吉星幽犖吵完架,轉告他們一定把從木惹兒公主那拿的寶石還回去。

    蘇好意走在路上,有很多閒人正聚在一處說閒話。討論的正是剛剛過去的花魁大會。

    有幾個人在爭執,聲音很大,且因為太專心,根本沒人看到她。

    只聽其中一個人說道:「那蘇八郎一定是蘭台公子的人,聽說上元節的時候,蘭台公子曾經拉著一個人狂奔,雖然那人戴著面具,但據說就是蘇八郎!這不明擺著兩個人早就在一處了嗎?!」

    立刻有人反對,說道:「蘇八郎應該是權大人的,否則他怎麼會出席那樣的場合?又公然跟英王世子叫板呢!」

    「權大人怎麼能跟蘭台公子比呢?!」有人顧不得活閻王的可怕,抗聲道:「人家吳涯先生都說了,蘭台公子和蘇八郎那是絕配!」

    眾人各執己見,吵得不可開交。蘇好意卻只覺得好笑,根本沒放在心上。

    到了蘭台醫館,揚濁依舊在替司馬蘭台看診。

    院中的豆蔻花架下,司馬蘭台一襲白衫,頭髮隨意束著,坐在那裡看書。

    見蘇好意來了,便將書卷放下,微微含笑看過來,那一霎仿佛天陡然變亮,連風都格外溫柔。

    蘇好意走上前,小心問道:「公子的傷好些了嗎?」

    司馬蘭台清澈的聲音如夜弦,和著風送過來:「好了。」

    蘇好意穿著一襲淡紫衣衫,玉色髮帶綴著兩個金墜腳,足蹬薄底小靴,整個人伶伶俐俐,仿佛水晶化成的妖精。

    司馬蘭台見了她總忍不住深沉注視,有些人初見驚艷,再見越發動人。蘇好意就是這種既驚艷又耐看的人。

    這時墨童已經端了茶和蜜餞上來,蘇好意坐來,拿著一顆蜜餞慢慢吃著,不由自主地發起了呆。

    「有心事?」司馬蘭台低聲問她。

    蘇好意對司馬蘭台沒有什麼隱瞞的,就說道:我是在想著花魁大會大家都幫了大忙。如今事情結束了,自然要請客的,可又不知在哪裡設宴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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