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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51:39 作者: 只今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白家人一疊聲兒的說,總覺得不管說多少句,依然不能將感激之情表達徹底。
白二爺早封了一百兩金子作為診金,司馬蘭台是不管這些的,他自幼不缺錢,所以也從沒在意過診金多少。
這些瑣事都歸墨童管,公子回京不過一個多月,光診金也收了上萬兩銀子。
墨童請示過了,在寶昌銀號辦了帳頭,把公子所得的診金都存了進去。
雖說公子要開醫館,可司馬家家資巨富,城郊的田產、街上的鋪面多得是,用不著再花錢買地方。
更何況公子選定的地方是夫人陪嫁帶過來的,算是公子外祖家的產業。
那裡原本有房子,不過是再改改,花不了多少錢的。
人都說行醫難發家,可司馬蘭台不在其例。
凡是找他看病的,要麼病得極重,要麼就是疑難雜症,輕來輕去的常見病症也不敢勞動他。
誰讓他出身極高,且又是仙源山的門徒。
至於診金多少,全憑患者自願,可他越是不爭,人們就越怕給得少了,尤其是那些達官顯貴們,掏起救命錢來一點也不含糊。
白員外經了司馬蘭台的診治,幾個月後漸漸好了起來。雖然不能恢復的像未病時那樣健壯,卻也能保住一條命,只要不十分勞累,看上去也與常人無異。
而司馬蘭台從白家離開後,坐了馬車回自家府里去。
恰好這一日是芒種,餞花神。
街上仕女如雲,都刻意的打扮了,把絲帶絨花等物系在樹上,並低聲許了願望,多是嫁個如意郎君之類的女兒家心事,讓花神帶上天去說給天神聽。
有人認出了司馬蘭台的馬車,登時喜出望外。
「是蘭台公子的馬車呢!」
「好可惜,今日不是騎馬,否則就能見一見了。」
「別不是看錯了吧?」
「絕不會,趕車的那個就是他的書童。我要是認錯,這一雙眼睛剜給你。」
女孩子們雖然害羞,可抵不住對蘭台公子的傾慕,一個個將手裡的花朵往車上拋。
墨童頗無奈,好在隨後過來一隊官兵,他藉機躲了過去。
馬車拐進百賢巷,有人忙上前打招呼,墨童一看並不認得,以為又是找自家公子瞧病的人。
誰想對方卻說:「小人是海府的下人,是我們老爺打發來給公子送請柬的。」
說著遞上一張燙金請柬。
原來這人是海清秋的手下。
墨童雖然接過了請柬,卻想著公子是絕對不會去的。
畢竟船幫和司馬家實在不是一路的。
第18章 勉為其難座上賓
日暮,天光漸收。
楚腰館上下收拾得整齊乾淨,裡頭的姑娘們個個兒打扮得桃羞杏讓,或調琴弦,或憑欄憑窗,等著客人來。
奼兒姨在三樓的看台上往下頭看,蘇好意剛好把一樓看了一遍,見各色東西都齊全了才上二樓。
幾個姑娘在樓梯處截住她,調笑道:「今兒什麼好日子?你穿成這樣是要去見哪家姑娘?」
蘇好意今天穿了件簇新的交領緋色箭袖夾紗袍,腰上繫著玉色絲絛,兩端綰做梅花結,一對宮穗錯落垂在腰側,顯得她腰肢細韌,身姿風流。
這顏色的衣裳過了十八歲的人都穿不得,容易顯得花哨輕佻。
可若是十二三歲的少年穿了又難免一團孩氣,不夠出挑。
偏偏蘇好意的長相膚色十分襯這衣裳,遠看近看都好看。
「我一會兒要出去赴宴,已然跟我娘說過了,」蘇好意未語先笑:「姐姐們今日都好惹眼,必定能接到又英俊又體貼又大方的客人。」
「臭小子,偏你的嘴這麼甜!若不是因為你,我們還不一定留在楚腰館呢!」其中一個姑娘用扇子輕拍著蘇好意的肩膀道:「你跟姐姐說實話,是不是外頭戀著誰呢?」
「沒有的事,」蘇好意笑:「我這不還小呢麼!」
楚腰館的姑娘不少對蘇好意存了心思,可她卻從來都不招攬,眾人又不知她是女兒身,所以就疑她在外頭有人。
當然,也有人懷疑她和吉星兩個分桃斷袖,畢竟這兩人沒少膩在一處。
「小耗子,你再不走可就不好走了,」軟玉在樓下仰頭道:「孫八爺打前兒起就說要找你呢!真要讓他見了你,不囉嗦一兩個時辰才怪。」
「阿金過會兒來,讓八爺跟他說話本子的事吧!」蘇好意朝軟玉挑了挑眉,謝她的提醒。
「臭小子,我要是再年輕十歲也叫你勾了魂去。」阮玉笑罵著轉過身去拿琵琶。
她當然知道蘇好意是女子,可也不得不承認她有男女通吃的本事。
蘇好意上樓去跟母親打了招呼,然後下樓從後門走了。
今日海清秋家的公子請滿月酒,蘇好意作為義弟當然要赴宴,只是船幫和其他門戶不同,請客都在晚上,越是大宴越是如此。
海清秋坐上船幫老大的交椅將近二十年,除了十年前大婚,還沒有因為什麼事慶賀過。
所以今天的宴請必定十分隆重熱鬧,蘇好意深知這一點,因此不敢怠慢。
雖然在外人看來,她如今在船幫的身份已然很高,可蘇好意絕不敢有恃無恐,說白了還是她性子使然。
海清秋的府邸在景明街爛頭巷,這裡原本是貧民窟,從巷子的名字就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