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震驚

    眾人還是沒有吭聲，沉默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件事給他們的震驚太大，一時之間難以接受，更難以消化。

    特別是夏振山，覺得自己的娘像是在講一個故事，而他不是這個故事裡的人，就是個旁觀者。

    夏振興呢？也覺得他娘的改變太恐怖。從小就聽說外公外婆是大地主沒錯，可也從小就聽說家裡什麼都沒了，被人搜颳走了。怎麼到了現在還說有東西，這是真的嗎？

    沒等到大家的回答，李桂花看著自己的兩兒子，有點詫異。

    「怎麼？你們不同意分一份給你們的舅舅？」

    「不是。」

    「沒有。」

    夏振興和夏振山相互看了眼，同時出聲回答。

    「那你們在發什麼呆？」李桂花慈愛地看著兩兒子，微微地笑了，「不要太吃驚，那些東西可是我和你爹擔驚受怕了這許多年才保存下來的。該是你們得的，應當應分，有什麼好吃驚的？明天讓子良出去打聽著，只要老大一家出門去了，就趕緊動手把東西弄回來，我怕夜長夢多。老大一家應該初二會去走親戚，晚上肯定不回來。你們就在初二晚上動手，家裡人多，要不了多久就能把東西都弄回來了。」

    「娘！你真要我們去弄那些東西？」夏振山有點不大相信，「你真的不分給老大一份？」

    問到這個，李桂花臉上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失神了好一會兒，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說了也不怕你們生氣，本來我是想著我自己的那份全給了老大，我要在他家養老。可劉小花那樣對我，我死心了。可到底有兩孩子，我是跟她斷絕了關係，你們做兄弟的要怎麼處理，我不插言。我把那些東西弄出來，交給你們就算是我盡到責任了，也對得起你爹的在天之靈。」

    這句話夏雨已經聽到兩次了，忍不住問：「什麼意思？難道我爺爺的死跟那些東西有關？」

    抬眼打量了一下夏雨，李桂花的臉上染上了一片悲傷。

    「你說的沒錯，那些東西是你爺爺用命換來的。那年村里發雞瘟，我一時貪心，就把三隻老母雞給丟進了那地窖里。以前那地窖是跟我們家的豬欄相通的，只要把豬欄後面的那塊板掀開，就能順著梯子下去。那天我忘了餵雞了，就讓你爺爺下去餵。他瞧見了那些東西，嚇的手足無措。我跟他說沒事，只要沒人知道，我們家就會平安無事。

    當時他答應了，回水庫工地上去了。誰知道他半夜裡睡覺說夢話把這事給說出來了。雖然說的不是很詳細，可那些有心人還是聽見了。逼著他帶人來我們家搜，他不敢把那些東西露出來，那樣的年代，只要一露出來，我們全家都得完蛋。

    他就騙那些人，說好像夢到東西在後頭那座山上，我知道他是故意把那些人引開的，可沒想到他到了山上就跳了下來。全村人都只道我是為了三隻老母雞把男人逼死了，真正的原因誰也不知道。你爺爺死後我就把豬欄的那個口子給堵死了。豬欄後面拆掉改成了廚房了，也不可能從那裡下去了。

    這件事，咱們自己家知道就算了，反正罪名我也擔了，也不怕多擔幾年。只是那些東西我希望在有生之年再看一眼，我更希望把那些東西交給你們，能夠讓我們家興旺起來。小雨！你不是說已經允許大家做買賣了嗎？我瞧著你是家裡最有出息的，要是那些東西能夠幫助到你成就自己的夢想，也算是我對你的愧疚做出的補償。

    你這孩子一看就是個心胸寬廣的人，還是你爺爺有眼光。不但覺得你媽媽是個好的，更覺得你也是個好的。倒是我活了一把年紀有眼無珠，連什麼人都看不清楚。從你幫助子源這事來看，你沒把自己當外人。竭盡全力幫助家裡，那我一黃土埋到下巴的老太婆又何必去分的那麼清呢？

    我什麼都想開了，我老了，要了那些東西也沒用處了。可你們不一樣，你們還年輕，又趕上了好時候。拿出那些東西說不定可以幫助你們成為人人羨慕的對象，給我臉上增光添彩。最主要的還是你們能過上好日子，別再跟我和你爺爺這樣，一輩子被欺負的沒了脾氣。

    在外面受了氣，沒地方撒就回家來虐待自己的孩子，久而久之就變得不通人性了。唉！這都不是人幹的事。」李桂花搖搖手，無奈又自責，「我希望以後你們都能好好讀書，做一個很有出息的人。子源已經找到自己的目標了，小雨也考上了大學，剩下子玉子良只要好好讀書，將來都會有希望的。」

    瞅著這樣的李桂花，夏雨簡直覺得不可思議。前世她雖然沒有回來，可也沒聽說老太太手裡有什麼好東西呀。倒是聽說她因為生病被劉小花活活餓死了，怎麼這一世全都變了？

    難道是因為她的出現，把一些事情都改變了嗎？

    也對，這一世，爸爸活的好好的，沒出事。所有事情都朝著一個好的方向發展，估計李桂花也是，性格改變了，一些事情就都變得好起來了。

    葉鳳仙和陳冬英一直就處在驚詫當中，妯娌倆都沒反應過來。

    「老二！老二媳婦！」還是李桂花點名，陳冬英才反應了過來，不解地看著以前兇巴巴潑婦一般的婆婆，「我要在三兒家裡養老送終，之前我也說了，誰管我，我自己那部分就留給誰，你們沒有意見吧！」

    夏振山和陳冬英相互看了看對方，同時點頭回答：「沒意見。」

    李桂花滿意地笑著追問：「你們可得想好了再回答，不要到時候反悔。」

    「不會。」這次說話的是夏子源，「奶奶！我替我爸媽答應您，我們絕不會反悔。您在三叔家裡養著呢？我三嬸對您多好，您的那份給他們，我爸媽肯定不能有意見。要是把您接縣城去，他們忙著上班，哪兒有時間照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