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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宋邵嚴沒有將錢打給樊總，還有機會周旋。現在——

    褚曾翎不得不承認，宋邵嚴說得對，他是不可能選擇向東山，而放棄這麼多年來的公司和產業的。褚曾翎在這一刻認識到自己的虛偽，在不清楚事實情況前願意做出改變，可一旦涉及真正的利益，他也是不管他人死活的利己之人、冷血之人。他和宋邵嚴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他媽有讓你設局向東山，讓你引導他投——」想到這裡，褚曾翎不由高聲。

    嘭——

    會議室的門被大力推開。

    幾個月沒見面，意氣風發的向東山變得萎靡消沉，此時陰沉可怖地站在門口。

    他們之間相隔一段距離。

    褚曾翎大步上前，將宋邵嚴擋在身後，快速交代人，站遠點。

    「真是好久不見。有，三四個月吧，東子。」褚曾翎還試圖粉飾太平，走進向東山，伸出手，只當向東山是有事來的，「走，去我辦公室聊。宋工，麻煩你收拾好會議室再來。」

    可向東山沖他後面來：「我找他。」

    褚曾翎馬上擋住個頭不小的向東山：「我的辦公室得出門左拐。」

    會議室大門正因為慣性緩緩合上。

    褚曾翎收回視線，卻發現向東山雙手上舉，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示意他沒有惡意。

    這麼奇怪？

    向東山果然說：「我都聽見了。」

    褚曾翎心下一沉：「向東山，你想要什麼？」

    宋邵嚴的聲音卻先傳來，他也走上前：「褚總，我相信向東山不會在麻煩一大堆之後，又給自己找麻煩。投資這種事情，我既不是什麼擁有專業資格的人，也不是什麼神算子，隨便說說的話，不會有人來找我的錯處。」

    這話，褚曾翎都聽得生氣，何況向東山。只見向東山一瞬間攥緊拳頭。

    褚曾翎忙側著身子，將宋邵嚴擋住，眼神堅定地叫他：「東子，東子。我們遇到問題，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冷靜點，東子，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還有自己的家庭。」

    向東山胸口起伏地死死盯著他。

    宋邵嚴則盯著面前寬廣肩膀的褚曾翎，他真是恨透了褚曾翎，恨透這個人這些下意識的保護，一次又一次的保護。給他無數期望，又一再表明不愛他。

    「坐吧，東子。好好想一想你今後的打算，還有你女朋友，我能幫的一定幫你。宋工，麻煩你出去讓章秘書倒杯茶來。」褚曾翎試圖讓向東山先冷靜下來。

    可向東山隨即就說：「我想好了。」

    褚曾翎望著他，相當意外：「你不必急於給我答案。」

    「我已經考慮好。」向東山只是再重複一遍。

    「你想要什麼？」

    「巴西那邊，我會聯繫。你們要保證我女朋友沒事，也要保證，把我那棟新房買回來。」向東山一一講出。

    褚曾翎望著他，肯定：「可以。」可轉眼就想到，向東山要是和巴西聯繫上，付出的代價是一個腎，面色當即凝重起來。

    「我們要巴西那邊的價格降下去，降到現在價格的十分之一。」宋邵嚴在一旁提出要求。

    褚曾翎聽著宋邵嚴這麼說，心裡一沉。

    「五分之一。我給Edgard腎，他給我矽礦。」向東山的臉上是篤定。

    此話一出，褚宋二人交換一個眼神。褚曾翎忽覺自己小看向東山，可是器官交易這種事——

    褚曾翎還是希望向東山想清楚：「東子，我覺得你應該考慮清楚，你沒必要……」

    「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向東山。一個腎換Edgard的矽礦，機不可失。你坐不上這趟車，你以後每一次都會像這一次一樣，一個風浪要你命。」宋邵嚴的話極具誘惑性，他不希望好不容易做成的結果，在這個時候出現茬子。機會到來，向東山不該退縮。

    褚曾翎望向宋邵嚴。

    「褚總，向東山需要我們，我們也需要向東山。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宋邵嚴肯定道。

    褚曾翎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你可以隨時退出，我都接受。」

    讓褚曾翎意外的是，這一次宋邵嚴沒有阻止，只是笑笑。

    「一件事發生，總要有人負責。剛才談的那些，我的婚房，我女朋友的官司，你們解決，是你們改的。」向東山表態後，「現在，為了補償我，我希望我們簽下的價錢是現在的五分之一。」

    「九分之一。」宋邵嚴馬上談價。「向東山，我想你還不明白互相合作的意思，是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解決你的麻煩是我們合作的誠意，並不代表我們虧欠你什麼。投資有風險，投資需謹慎。我說過，我不是專業人士，你一廂情願，『補償』這樣的說辭，我很難接受。」說到這裡，宋邵嚴還笑了笑。

    向東山咬緊後槽牙，拳頭捏的邦邦硬。

    褚曾翎再一次站在他們兩個之間。

    「宋工，找張秘書倒杯茶進來好嗎？」褚曾翎望著他時，不免一副「不要激怒對方」的樣子。

    「三年。五分之一這個價，我和你們簽三年合約。」誰知道向東山這次拋出合約期限。

    「七分之一，十年。」宋邵嚴還價很快。

    「五分之一，六年。」向東山想了想說。

    「成交。」宋邵嚴拍板，跟著就望褚曾翎一眼，就說，「我們請法務部的人給你擬一份合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