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頁
2023-08-31 20:48:02 作者： 平汀
「故事很簡單。一家視頻公司要去國外上市，剛遞交上市申請，他的前妻提出訴訟，是關於財產分割的。結果法院開庭，影響到他的上市計劃，市場瞬息萬變，他所擁有的網站股份被鎖定，不少投資人擔心股權的所屬問題，選擇退出。等到這個人再次啟動上市，為時已晚，因為這家視頻網站的對手早已拿下市場。」
「這家公司的對手就是……」褚曾翎說了一個名字，Harry大為吃驚，他沒想到記憶裡面突然消失的網站居然背後還有這麼個故事。他只知道這個網站突然被收購。其實他很喜歡這個網站，還看過不少這個網站的視頻。
「蔣新翎，你打人這件事屬於違法，你在學校打架會被警告處分，你在公共場所打人會被報警拘留。你在別人家裡打人，你會被打。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這一次宋工沒有追究你，是你好運嗎？不是的，是你哥哥和宋工這麼多年的交情，是我們蔣氏和他們興業實驗室有合作，你是因為我們沒事，是因為宋工大人有大量，不和你這個小孩計較，所以沒事。可是幾年之後，我老了，公司交到你的手上，你身為蔣氏的執行人，也要一言不合一拳頭也要因為這一時之快，而不顧後果嗎？要是想上市的是你，你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籌備幾年的心血，因為你的一時之快而毀於一旦嗎？你不覺得你笨，不覺得你蠢嗎？」蔣雲朝說到最後，話語有份量，結尾的語氣儘量輕鬆。
這算是確定蔣氏的歸屬權嗎？Harry望向褚曾翎，他發現這個「大兒子」臉上並無不快。
他的僱主尤小雲當然是理所當然，眼有笑意。
奇怪的是，宋邵嚴臉上露出一點驚訝，稍眾即逝。
「蔣新翎。」蔣雲朝期待地望著他，希望蔣新翎能有所行動。
「新兒，該給宋工說點什麼？」尤小雲直接設問，提醒蔣新翎。
轉眼間，褚曾翎走回蔣新翎的旁邊，他將蔣新翎的茶杯拿起、添滿，再把漆器茶具不輕不重地落在桌面，半圈著蔣新翎，摁住這傢伙的肩膀，堅定有力量地說：「蔣新翎，一杯茶，『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蔣新翎麵皮漲得通紅，他早就在老蔣的這一番話里五味雜陳，一家公司居然這麼容易被擊倒，蔣氏這麼大的生意沒有交給他的哥哥，而是交給他，這還是第一次父親公開表態。他最想在徐行名面前顯得成熟，卻總是表現得很糟糕……如此種種不斷交織，蔣新翎在頭腦混亂中漏聽幾句，此時感到褚曾翎搭在肩膀的力量，聽到褚曾翎遞來的台階，他當即舉起那杯茶，還站起來，表現出自己的鎮定。
他面向旁邊的宋邵嚴，他決定做一個考慮後果的人，他端起茶杯，吐字清晰：「宋工，對不住，我打人是我不對。對不起。」
可他也不承認別的。只是以後，他會三思而後行。說完，他抬手一揮，一口悶掉茶。
蔣雲朝補償自己不少東西，宋邵嚴自然配合他們演上這麼一出，宋邵嚴笑笑，也站起來喝掉杯中的茶。
「哈哈，宋工果然『大人有大量』，快坐。餓了吧，我今天可是專門為你們褚總選的潮州菜，我知道宋工，這樣，我叫你小宋吧，親切點，叔叔謝謝你帶領興業實驗室，幫我們曾翎打開汽車市場。我聽說，你們和一汽簽下合約。相當不容易。」
蔣雲朝當然清楚宋邵嚴中途帶領興業實驗室離開，儘管褚曾翎告訴他結局好就是最好的，但老蔣久經商場，這有什麼看不出來。
「我與褚總是互相合作，共同發展。」宋邵嚴淺笑著說道，不接話也不邀功，正巧有人敲門上菜，侍應生端著蜜汁叉燒酥入內。
宋邵嚴望著這菜：「我聽說這家魚飯不錯，不知道蔣叔叔有沒有點過？」
蔣雲朝一臉「你會欣賞」：「點了！點了馬鮫魚，還有友友魚。」這話說得很快很急很篤定。倒是有人被逗笑。
「是馬友魚。」
「馬友魚？」
因而褚曾翎和宋邵嚴的兩道聲音一齊糾正，其他人就笑得更大聲了。不過褚曾翎可顧不上笑，立刻望向徐行名，只見徐行名挺直腰背，正在切盤子裡的蜜汁叉燒酥，十分專注。
宋邵嚴也順著褚曾翎的視線瞥了一眼，卻很快浮上一個淡淡的笑。
「對。」聽著尤小雲揶揄的笑聲和重複「友友魚」，蔣雲朝笑著肯定，他望向宋邵嚴，「我都忘了，你和曾翎是一個地方出來的，這也是你的家鄉菜。我給你說說我都點了什麼，你聽聽，看還要點什麼？」
徐行名認真得過分，慢條斯理地切分叉燒酥，再一口一口地餵入嘴裡。褚曾翎見狀抽出一張紙都遞到徐行名面前，可徐行名只是接過紙，沒有看他一眼。
褚曾翎哪裡都不痛快，他們坐得近，褚曾翎就直接將桌下的大腿撞向徐行名的腿，可徐行名只是收回腿，沒有再理他。
大把的不痛快落進褚曾翎的心中，像是點了火星的草垛子一下子騰升嘭燃。他恨不得掰過徐行名，這樣的想法冒出來時，褚曾翎突然覺得自己瘋了。就因為這個，他就失控，徐行名真是會惹他生氣。可他又覺得自己沒出息，就因為這個，腦子亂七八糟的。
「曾翎，一道菜配一道醬汁，算不算潮州菜的一大特色？」蔣雲朝突然點名他，詢問道。
褚曾翎兀地望向老蔣，想那麼多還不如顧好當下，便朗聲回：「是。一道菜一個醬汁。一會上來的炸物，炸芋頭，炸墨魚卷，蘿蔔糕，得蘸甜的醬汁。臭小子喜歡的花蟹，」褚曾翎看了眼蔣新翎，越說越起勁，「要蘸醬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