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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23:31 作者: 金呆了
    「你放屁。」周沫才不信呢。

    「那你知道他那裡有顆痣嗎?」

    周沫一愣,哪裡?她竟被丁柳柳帶跑,開始回憶。背上?腳心?耳後?臀部?她把各種電視劇里女配出現可能說的曖昧部位都想了一遍。

    「那裡。」她輕輕對周沫幽幽吐出,「你不會沒見過吧。」

    周沫沒反應過來,目光還是愣著,哪裡啊?

    丁柳柳扶著茶几角慢慢站直身子,附到周沫耳邊,「那...里。」一字一字,吹起了她耳畔的髮絲,呵出的熱氣將她的神經炸起。

    周沫倏然一口氣哽住,顫抖著唇,反射般地抓起丁柳柳的頭髮,「你胡說!」她開口後,胸腔劇烈地震動,手開始失控地用力。

    「如果我們沒有那我怎麼會知道他有,而且你也知道......」她兩隻手用力地撥開周沫的手,可周沫憤怒太深,力道是非要把她的頭髮都揪掉的程度,嬌呼道:「輕點!」

    周沫又加大一分,眼淚滾落後開口:「知道什麼?」

    「......」丁柳柳蹙著眉,精緻的面龐此刻痛得猙獰起來,眼角被高高地吊起,「你知道他普通狀態那顆痣根本看不見的。」

    周沫的瀑布躥流直下,情緒徹底崩潰。

    她抓著丁柳柳的頭髮一把甩到牆角,不敢置信地撲簌簌流淚,「你他媽胡說八道!」她一直不理解北方為什麼老是加他媽,多不尊重人啊,可原來情緒到了,真的只想娘罵。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就看你信不信了!」

    「你知道我說的事不可能是餘味告訴別人,也不可能是我讀了你的大腦。」

    「你要我描述嗎!」

    周沫抓著她的頭髮想要用力地撞向牆,可抓緊後聽到丁柳柳的尖叫時,手還是鬆了力,嗚嗚咽咽地倒在牆角,「你胡說八道。」

    不可能的。

    可,那又是什麼?就算餘味找藉口,也不可能告訴丁柳柳這種事。

    沒有原因了,什麼都不可能。

    「那他為什麼不自己來找我,告訴我,你們在一起了?」她泫著眼淚努力回憶餘味的之前的事情,可是自己太過信任,他說的每一個有事的、忙碌的、學習的節點,她都沒有思考或是懷疑過,一切風平浪靜,而他說的做的一切好像都是愛她的。

    怎麼會這樣?

    「因為青梅竹馬,下不了狠心,也沒法對你父母交代吧。」這是丁柳柳胡說的,她看了眼哭得崩潰晃神的周沫,一時竟悲哀起來。

    餘味,你真的是個王八蛋。

    *

    周沫跑到了學校,她問了大黑隔壁宿舍一個眼熟的男孩,餘味呢?

    哦他啊,退學了。

    退學了?為什麼啊?

    就不想讀了唄,家裡那麼有錢覺得沒勁吧。他聽說餘味爸是傑出企業家,呵,這種人打什麼工,做什麼醫生啊,估計玩兒票搞叛逆吧。

    他都沒有告訴她,就退學了,為什麼?退學去幹嘛?學不上了?

    周沫腦子裡都是問號,可她打電話給楊博書,他沉默地沒說話。哦,原來真的退學了,不讀了啊,他有病嗎!

    自暴自棄是周沫從來沒有過的。她一直過著精緻的生活,即便是和餘味所有的冷戰或是在地下室里日子,她都努力地光鮮。

    可丁柳柳走後,她拒絕去上班,她不整理家裡,津津也不遛了,實在叫的厲害就開門,有好幾回都是鄰居奶奶敲門把它送上來的。

    五月中旬,護士長強調了紀律,再不來就要匯報護理部了,曠工半月這實在是聞所未聞的事情。護理人員一向是乖順的,周沫也一直是其中一員,這實在反常。

    周沫去了趟醫院,交了辭職信,李亦柔看著她皺巴巴的衣服、滿臉的油星以及腫起的臉龐,擔憂道:「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周沫不想說話,逃一樣地跑回了屋子,開門前她聽見裡面有聲音,以為是餘味回來了,飛快地推開門,卻是津津把茶几上的盒飯都刨到了地上,米粒潑灑在老舊斑駁的地板上,沾了灰,而它吃得正歡。

    周沫蹲在地上,一邊看著它吃著布滿灰塵的殘羹冷炙,一邊從酸澀到刺痛的眼眶裡流下了滾燙的淚。

    血液科要求周沫回去上滿最後一個月的班,周沫最後直接拒絕接電話,上什麼班,她的生活都毀了。

    周群和胡瑾自是感覺不對勁,以前周沫都是興高采烈地同他們視頻,可這陣子一言不發,聯絡全靠微信,說的話也不熱情,問起只說忙。

    周沫行屍走肉地過著,拿著手機直到楊博書上門,開門那剎那見到彼此,他們都是嚇了一跳。

    楊博書從十歲以後就沒見過周沫頭髮亂糟糟、身上臭烘烘的模樣,周沫也沒見過楊博書鬍子拉碴,眼圈烏青。

    「你怎麼回事啊?」周沫看了眼他,疑惑地問,絲毫沒想到自己怎麼回事。

    「周沫你搞什麼鬼?」不過是失戀。他只是受餘味之託回來看一眼周沫走了沒,津津還在嗎?沒想到......

    周沫鯁著喉嚨,半晌問出:「餘味聯繫過你嗎?」她每問一句都抱著一絲希望。

    「沒。」哎,別問了。餘味是鐵了心不想連累你,不想你跟著他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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