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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23:31 作者: 金呆了
    周沫開了聽可樂小抿了一口,「我和猴哥已經兩三輩子沒見面了。」

    一日不見若算三秋,那真是有個兩輩子了。

    「你乖乖的,你爸媽會理解你的。」

    「我乖啊,可我呆在家裡發霉他們也沒提過。」她那幾天在愚夢巷每天喊無聊,周群從單位拿了幾張電影兌換券,讓她和同學出去看電影,她說最近沒什麼好電影,他就掏錢包抽票子,那就去逛逛街買點衣服。

    周沫差點氣絕,明擺著不想她去北京。

    她的心思如明鏡,可周群胡瑾好像串通好了,誰都不主動提,害得她也不敢說,只做著吃飯睡覺發簡訊打電話的傻缺。

    周沫坐在小長桌上,望著窗外未落下的太陽,紅的就像流黃鹹鴨蛋,她拍了張照片發給餘味。

    兩分鐘後,Q收到了他發來的圖片,湛藍的天空飄了雲絲,遠遠的一顆小蛋黃還未熟透。

    原來,一千多公里,太陽都是不一樣的。

    *

    八月。周沫的實習,餘味的暑假。

    北京和S市同步調頻最盛的夏。

    周沫的實習開始順利,塗璐去日本期間換了另一個老師帶她,人也不錯,可余嫣被她撲克臉的老師折磨慘了,悄悄試圖跟著周沫的老師卻被撲克臉揪回去,出科時余嫣的分數奇低,她甚是在意這個,周沫則是沒什麼問題的95分。

    周沫翻到前面一頁,規規矩矩的高分,評語板正無趣,虛偽地紅筆數字也戴了層面具。

    她倒是覺得給個0分都能接受,偏偏是這個98打臉生疼。

    餘味算了算錢,打工的錢入不敷出,咖啡館和補習加起來一個月還不到兩千,而學費就要一萬。由於打工中介需要抽成百分之二十的工資作為介紹費,而大多是苦力,沒幾個錢。七月他辛辛苦苦才掙了三千五,還要自負吃住,沒勁透了。

    他不想自己坐吃山空,想要多掙一點,而一學期比一學期的課業重,專業課下學期就要開始,他想要多攢點錢,以便力不從心時刻可免去上學期間的工。

    他找了劉明,他路子野。劉明跟幾個北京哥兒大廳哪處適合學生打工錢還多,人家電話里問,帥嗎?

    那不廢話嗎?校草級。

    那就來「古都」。

    餘味本來準備住宿舍,省去1000一個月的地下室租金,同樣沒有空調,只是暑假宿舍會鎖門,晚上22點鎖門不方便咖啡店的工而已,他準備向咖啡店申請提前一小時下班,結果劉明給了他一個月入保底五千,可能有提成的工作。

    他又找學長繼續租了地下室。當他到古都酒吧,被震耳的音樂聲敲打了一下神經,產生了猶豫。可當步子邁進了光怪陸離的酒吧,動脈的搏動和音樂的鼓點同步時,他適應了進去。一個短期工作,挑剔那麼多幹嘛。

    九月。

    北京的暑意稍退卻,S市仍是炎炎烈日。

    周沫結束了婦產科的實習,她拿著電話對餘味說:「之前我擔心我適應不了的,但是遇到了很好的老師,然後這裡氛圍也好好,我喜歡這兒。」

    「那以後要是在你爸醫院工作你就留在婦產科好了。」

    「......」周沫沉默了,「那我工作之後就很難有假期了,這裡的老師很忙的,一周兩天,攢一個月休息我去北京看你好像有點麻煩。」也不知道工作之後爸媽同不同意她去北京。

    「沒事,我來看你。」餘味八月拿了七千包括酒水的一點提成和小費。他不捨得這麼高的薪水,經理也很看好他,好幾個女客人都盯著他看,或不經意或指向明確地問過他幾次,經理知餘味心高氣傲,便沒問他,不過留著他能養眼招客,其他就看他自己意願。

    餘味能感覺到那些女人的眼光一直打轉,不過他無視了,塗著鮮艷甲油的手指伸向他時,他一個冷冷眼神甩過去,她們多是訕訕一笑縮了回去,只是眼神仍不收斂。

    他冷笑,心知自己只是臨時賺錢,攢個幾萬塊就走,而這些油膩堆肥的色衰女人如何能和他心裡的嬌花比。

    酒吧工作都是晚上,看起來時間不長其實極其消耗體力,那些震耳欲聾的音樂讓他起初非常不適應,即便熬了通宵回去也無法安睡。於是他將咖啡館的工作暫停。濮金躍躍欲試,面試了一輪借著餘味室友的名號順利開了後門占了這份工。

    他開始一周五天的白日上課、四日夜間打工的生活。丁思起的數學物理他還在家教,只是地點又改回了他家,加了30元一小時。

    時間火車向前駛去,S市與北京沒能接軌。

    十月。

    國慶節餘味沒得空來看周沫。周沫在吃飯時猶豫了會,終還是沒對父母開口說自己想去北京的事。

    周沫起初是抱怨的。她期盼著餘味可以來看她,甚至還說出了來回機票她包的傷人之言,餘味沉默地掛斷了電話。他想攢點錢,在下一個煙花大會陪她一塊去。說來說去,是因為錢,可他不會再用別人的錢,餘一書的,周沫的。

    周沫問科里七年制的研究生,本科時期辛苦嗎?對方立刻皺起眉頭,苦啊,好多課好多考試,比五年制本科苦多了,壓力很大。

    而餘味不僅要學習還要打工,他哪來的功夫來S市。

    她打了個電話嗲了會,主動道歉說自己不好,不理解他,她說那就過年吧,過年我們見,不然就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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